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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血语

一名传信兵闯进位于露菲娜广场的临时指挥部,朝安达里斯喊道,“少将。”

少将心急如焚,立即上前,焦急地问,“前线战况如何?”

“我方圣语骑兵团、火翼火枪团和火雨炮兵团正与其拉美军队在城南区激战,目前战况胶着,敌我双方处于僵持状态。”传信兵激动却不失条理地答道。

安达里斯右手握紧拳头,置于胸前,说道,“一切如我所料。”

双手盘胸站在桌子前的道尔顿闭上眼,低着头,一直以来,安达里斯这老狐狸都与自己意见相左,他也非常看不惯安达里斯的傲慢狂妄,批评部下不留情面、不近人情的作风。

在这场战役中道尔顿的部队损失惨重,更让他对安达里斯的作战部署能力感到质疑,现在安达里斯竟然还好意思说“一切如他所料”,但是毕竟安达里斯是自己上司,有什么不满都只好默默忍受。

“迪姆上校,你马上秘密带领银十字骑兵团从西南、东南两侧往南门包抄,形成夹击之势,我要把其拉美打得溃不成军。” 安达里斯向他忠诚的部下下达作战命令。

“等等,少将,”道尔顿打断安达里斯的说话,抢着说道,“与其让银十字骑兵团从后包抄,倒不如加强正面力量,防止其拉美往城中推进。”

安达里斯少将听到道尔顿质疑自己的作战部署,明显感到不高兴,用不屑的眼光睨视道尔顿,傲慢地说,“道尔顿上校,你这是在质疑我的指挥吗?我自有安排,你少来操心。”他回过头看向拜德路斯领主,命令道,“领主阁下,你马上带领民兵团赶赴前线支援约纳斯和费力克的部队。”

“遵命,师长大人。”领主微微鞠躬,优雅地回应道。

“什么?”道尔顿上校突然大力挥动手臂,激动地说,“让民兵直接面对其拉美军队?”

安达里斯少将并没有理会道尔顿的质疑,对属下命令道,“好了,明白就马上行动吧。”

“是。”迪姆和拜德路斯向少将行了个玛德兰式军礼便匆匆出发了。

“少将,你这是要推民兵去死吗?”道尔顿愤怒地说。

“闭嘴!露菲依奥斯人有义务守护自己的城市!”安达里斯大发雷霆,指着大门说,“你给我滚出去!”

......

猛烈照耀过后,太阳似乎也感到疲倦而渐渐西沉。斜阳染红了露菲娜修道院门前的露菲娜神像。军医忙于救治伤兵,爱丽娜和圣职者们在旁尽力安抚着。来修道院的人越来越多,当中包括众多因躲避战火而来的城南区居民,修道院的神官们也因此加入了心灵安抚工作,罗恩也在场帮忙协助维护秩序。

“罗恩。”此时,在他身后传来了一把声音。

罗恩回过头来,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随即露出欣喜的表情,“希拉尼蒂斯侯爵?好久不见了。”

希拉尼蒂斯是一位年过五十的准老年人,受玛德兰皇室嘉许的侯爵,拥有所属封地。同时他也兼任露菲娜修道院的法术导师,曾指导过罗恩法术,他非常欣赏罗恩在法术上的天赋,并将罗恩引荐入军队。在罗恩心目中,他永远是一位善良、和蔼可亲的好导师。

“是的,罗恩,我的学生,我们真的好久不见了。上次见面已经是三年前了,现在长得这么英俊了,呵呵呵。” 侯爵露出和蔼、慈祥的笑脸。

侯爵旁边还站着一名衣着华丽的人,应该是玛德兰贵族,那人看了罗恩一眼,低声问道,“这人信得过吗?”

“可以,”侯爵低头小声答道,“他是我以前的学生,现在也是道尔顿上校的副官。”

“哦,” 贵族走到罗恩面前,威严地说,“你好,罗恩。”

见罗恩一脸茫然,希拉尼蒂斯侯爵迅速上前,把头倾向他耳语,“这位是皇子殿下。”

罗恩顿时露出惊讶的表情。

侯爵连忙将食指竖向摆在自己嘴唇前,瞪大眼睛说,“嘘!别说出声来。”

“你知道就好了,不用行礼了。”皇子也小声说道,“这次我是来体会战地的。”

“体会战地?”罗恩心想,你就体会得舒服了,你来了我们还得分配兵力保护你呢。

此时,在广场另一边的某个医疗帐篷外,有几名士兵扶着四名伤员过来了,并喊道:“爱丽娜少校,这几位伤者声称是城南区的居民,他们都受伤了。”

“那快把他们送到医疗帐篷吧。” 爱丽娜紧张地说道。

旁边某军医上前插话说:“营长阁下,目前医疗室堆满受伤士兵,我们可没空闲时间空闲地点帮助这些黑头发民族。”

“那他们怎么办?你不能见死不救。”

“美丽的爱丽娜小姐,伟大的神术师,我知道你很伟大、你精神相当崇高,但这里是军营,我们是军医,在战地后方我们只为受伤战士服务。”军医大声反驳道。“这几个露菲依奥斯人如果需要救治,就让他们去找露菲依奥斯的医生吧。”

罗恩听到争吵声便走过来了解情况,“爱丽娜,发生什么事了?”

爱丽娜转过身,看向罗恩说,“这几位伤者需要救治,但是军医不愿意接收。”

跟着罗恩过来的侯爵说道,“不如就暂时把他们送进修道院里吧,里面也有医生可为其治疗。”

罗恩迟疑了一下,说道:“是,送他们到修道院吧。就交给修道院医生看看吧。”

“那好吧。”爱丽娜向士兵点头说,“我们送他们到修道院吧。”士兵在罗恩的带路下扶着伤者走进露菲娜修道院。

“有趣,”皇子露出欢喜的笑容,“本皇子也想到修道院参观一下。希拉尼蒂斯,我们也跟着去吧,走吧。”

希拉尼蒂斯低头小声回应道,“是。”

片刻过后,罗恩一行人走进露菲娜修道院,罗恩与守卫交谈了几句,守卫便放行了。他们进去后不久,一群士兵也秘密跟着进去了。

修道院内楼顶非常高,众人走在宽阔的台阶上,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中形成清脆的回响。走了没多久,众人来到礼堂,卫兵停下脚步转过身对众人说,“请各位在此等候,我们去通知医生。”说完,两名卫兵离开了。

“这里就是露菲娜修道院吗?”爱丽娜环顾四周,最后目光落在礼堂正前方的三尊神像上,接着问道,“前面这三尊神像是……我记得站前面的那位是黑夜女神露菲娜,后面两尊的是哪位神灵啊?”

“是恐惧之神和宁静之神。”罗恩解答道,“他们是保佑我们露菲依奥斯人的神灵。”

“啊...”

突然身后传来呐喊声,并伴随着兵刃的碰撞声在空旷的礼堂内回响。罗恩和爱丽娜立刻转身,只见护送伤者的玛德兰士兵快速抽出佩剑,而那名伤者则突然挥舞双刀向他砍去,士兵手持长剑拼命招架。

罗恩被眼前一幕吓得目瞪口呆,心里不停询问到底正在发生什么事。而在另一处,另一名玛德兰士兵同样在与一名手持长剑的伤者进行着激烈搏斗。

罗恩终于回过神来,他仔细观察环境。发现地上躺着一具尸体,是刚才扶着伤者进来的玛德兰士兵。士兵颈部流血,佩剑还在腰间来不及拔出,直觉告诉罗恩,士兵应该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割喉致死。角落里的柱子旁边还站着两名伤者,不远处则站着皇子殿下和侯爵。

罗恩猛然明白眼前正在发生什么事了,那四名伤者有问题。不, 他们根本不是伤者,他们是假扮伤者潜入了修道院的神秘人。

玛德兰士兵在激斗中被锋利的刀锋割去耳朵,紧接着被另一刀割破喉咙,鲜血喷洒在红地毯上,他的身体也倒在血泊上。

在另一处,另一名神秘人挥舞着黑色长剑刺向士兵,士兵横向招架,那名神秘人顺势发起侧踢,强大的腿力使士兵失去平衡并撞向柱子。

爱丽娜也马上投入战斗,她念起祷文,顿时她身体发出华丽的金色光芒,她手握金色光球,准备掷向敌人,“接受神的制裁吧。”

此时,一道紫光在爱丽娜脚下闪过,在她身边流淌的金光渐渐失去光芒。“这是什么?”爱丽娜惊讶地发现,她的圣光能量突然消散了。

“给我安静点,神术师小姐。”站在角落里的另一名头戴黑衣斗篷的神秘人朝她喊道,“咒缚术!”

紫色光环包围着爱丽娜,她发觉自己身体各处都不能动弹了,余光看到该名神秘人手心闪烁着紫光,看来这个定身法术是他施放的。

躺在柱子旁的士兵被长剑砍得身首异处,三名士兵被那两名神秘杀手残忍杀害。看着被杀的士兵尸体,爱丽娜的眼泪夺眶而出,“是我害了你们,如果我一早就识破他们,就不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爱丽娜把目光投向罗恩,哽咽地说,“罗恩,帮我……你要帮我……”

“于杰尔,”穿黑衣斗篷的神秘人指着罗恩和爱丽娜,用威严的语气对持双刀的神秘人命令道,“快把这两个人也杀了。”

此人似乎是这四人的首领。

“蚀魂术!”罗恩忽然对其发动精神法术。

一道银白光芒闪过后,首领感到脑袋突如其来一阵剧痛,他双腿瘫软,跪在地上,同时用手按着额头,疼痛和精神打击打断了他心中默念的咒语,同时包围着爱丽娜的紫色光环消失了,定身法术的效果也被解除了。

咒缚解除后,爱丽娜跪倒在地,喘着气说:“现在身体能动了,谢谢你救了我,罗恩。”

首领身旁的另一名穿平民装和紫色斗篷的神秘人一脸惊讶地看着罗恩,惊叹道,“他竟然可以破解咒缚术。他使用的是黑夜女神露菲娜的月光法术吗?但是现在还未完全日落,他竟然可以使用月光法术?而且还是远程施放。”

“别忘了,这里是露菲娜修道院,露菲娜曾管辖的圣地,有大量月光能量聚集于此,“中了罗恩法术的神秘人首领面容痛苦,捂着额头说,“在这里,就算那小子白昼下祈祷一样会得到他们女神的回应,而且法术威力还可以得到增强。”

月光法术属于露菲娜体系,是以月光能量作为媒介,使用者必须先向黑夜女神露菲娜祈祷,女神会把月光能量通过无形的道路送达使用者手上,内心越虔诚、信仰越坚定者,与神的联系就越紧密,往往得到的回应就越多,收到的能量更强大。施法者可以利用这些能量作攻击、防御、甚至治疗使用,但因为露菲娜只掌管黑夜,在白天是无法与女神建立精神连接的,所以月光法术只能在月亮悬挂在夜空时发动,故此,在其他体系,也会把月光法术称作黑夜魔法。

而修道院是露菲娜在现世的领地,连接永远存在,不分日夜,所以只要是信徒祈祷,女神就一定会回应,而且法术威力会有所增强,同时因为连接充满修道院每个角落,所以罗恩平时在外面无法远程施放的蚀魂术,在这里可以使用。

神秘人于杰尔手持双刀,冲向罗恩和爱丽娜,爱丽娜抬起头,伸出左手手掌,喊道,“来吧。圣光术!”一道金光包围着她和罗恩,于杰尔被强光刺得睁不开眼,被迫放慢了脚步。

“圣焰术!”她迅速站起来,向前挥动右手。一道火焰在敌人身上燃烧起来,敌人迅速脱去大衣和帽子扔向远处,露出壮实的肌肉和留有其拉美式胡子的面容。

罗恩惊恐地说道,“果然是其拉美人,”他看向身旁的神术师爱丽娜,问道,“爱丽娜,现在怎么办?”

“别无他法,战斗吧。”神术师爱丽娜则表现得非常冷静,“但是你必须全力协助,我们务必要速战速决,因为日落后我无法使用太阳神辛纳的力量。”

“速战速决?别发梦了。”神秘人首领再一次施放咒术,紫光再次浮现,这次的光圈的范围更大了,直接把罗恩和爱丽娜也包围在内,“这次把你们两人一并诅咒,咒缚阵!”

罗恩和爱丽娜身体都被无形的丝线紧紧缠着,动弹不得。

“可恶,又中了他这招。”爱丽娜面容扭曲,痛苦地说。

“爱丽娜,看来我次我救不了你了。”

此时,于杰尔抓紧机会冲向罗恩,他挥舞双刀,砍向罗恩。

罗恩眼看着将要砍过来的利刃,然而身体却无法动弹,他只好闭上眼睛,接受死亡,默默地说,“我们完了。”

“月雾术!”

忽然一团白雾汇聚到讲台,罗恩和爱丽娜的身体变得模糊,最后消失在白雾里。

“怎么回事?”敌人首领顿感惊诧,“他们到哪了?”

“月能爆破!”数个银白光球从四周涌现,飞向于杰尔,随后爆发出强光。一瞬间就将于杰尔被击倒在地。

白雾散去后,罗恩和爱丽娜身影重现。

“罗恩,我的好学生,几年没回来,一回来就给修道院带来麻烦。”

罗恩回过头,只见两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内堂过道里,他随即欣喜地说:“原来是导师查尔基亚斯,还有院长。”

“人数不少呢?”查尔基亚斯盯着站在大厅中央的神秘人首领,向他的学生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从其拉美帝国来的人,是敌人。” 罗恩答道。

查尔基亚斯上前两步把四名神秘人都看了一遍,“不是正和玛德兰军队作战吗,还有这个闲情来参观露菲娜修道院。”

“他们不像是来参观的。” 罗恩站起来说。

“我不知道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院长发话了,“但是请不要让我们为难。修道院拥有卫兵,我一声令下,你们四人也是出不去的。”

“萨希尔,”首领突然呼叫部下,在他不远处的那名手持黑色长剑的神秘人听见首领呼叫自己的名字,马上转过脸看向他的首领。首领给了他一个眼色,并向皇子的方向摆了摆头,他马上会意了,立即以极快的速度跑到皇子背后,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手肘勒住皇子脖子,同时,将剑架在皇子咽喉前,他以极快的速度,挟持了皇子。

侯爵希拉尼蒂斯见状马上抬起双手,“请……请不要伤害他。求求你……”

此时礼堂外出现杂乱的脚步声,一直秘密尾随皇子殿下而进入修道院的玛德兰火枪兵冲进礼堂。大约十多人的火枪兵手持燧发枪包围着挟持住皇子殿下的名叫萨希尔的其拉美人。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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