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无名辗转难眠,想到杨玉娥那似曾相识的惊世容颜,忍不住以天视地听大法暗暗窥探。
神识进入玉娥房间,竟首先听到绿衣正在嘤嘤啜泣,细看之下,见她正跪坐于竹榻之侧,手里拿着一方绢帛,就着旁边铜盆里的热水替主子擦拭脸庞。
无名顺着她的一双巧手,移神往玉娥身上一看,不觉大吃一惊!
原来此时玉娥双唇泛白,气息微弱,似乎马上就要香消玉殒的样子。
无名心下骇然,自己第一天进驻竹楼,却要见证美人打眼底消逝?再也安睡不住,翻身起来,披挂整齐,直奔正堂香闺而去。
绿衣正一边擦拭,一边啼哭低唤“玉姑娘,醒来,玉姑娘醒来!”
突见无名一头闯进门来,低斥一声:“阿哥好不醒事,怎能夜闯闺房,唐突佳人?”
无名面薄,满面羞愧,但看那榻上娇娥,气悬一丝,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世俗礼仪,硬着头皮凑到跟前,一面执手把脉,一面回到:“偶闻姐姐啼哭,方知姑娘危急,急切间哪还顾得了许多,只得事急从权,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绿衣闻言破涕为笑:“倒忘了阿三哥是修仙者,或可相救,叫玉姑娘脱了苦难也不定?”
无名把持脉象,只觉时强时弱,不是普通症候,忙问绿衣多久发病,可曾着人诊治?
绿衣说是老毛病了,每逢半夜,常常变得气息虚弱,但以轻声呼唤,总能醒转,不料今日尤重,竟一睡不醒。
无名怒道:“为何不早早报与掌教知晓?”
“都是主子阻拦,说是凡人琐事,不可惊扰先祖的修行大事,况且每每醒来,都侥幸无事,所以一直迁延至今!”
无名也不便深责,让她静坐勿语,自以天视地听全力侦探,从那芊芊玉指,舒臂皓腕,缓缓上移,不觉升起一种异样感觉,口干舌燥,有一亲芳泽的冲动。
他使劲儿闭上双眼,强自调息,按下心猿意马,才敢再往白玉般的脖颈上瞧去,徐徐上移至她的脸庞,但见娇颜如旧,只是蛾眉轻蹙,似隐隐吃痛的样儿,越发惹人怜爱。
等无名注意到她的眉心和头顶,又是大吃一惊,为何?
只因他那超强的神识,看到了一个大异常人的现象,此时杨玉娥的眉心和头顶竟然若隐若现的出现了灵魂能量,跟他母亲当日仙逝时的几道虚影相仿!
这是灵魂出窍的征兆,难道真是红颜薄命,一代佳人即将玉殒于前?
细观良久,发现这玉娥姑娘与他娘的灵魂猝然离体而去又颇有些不同,只是时隐时现,仿佛要冲破牢笼,另觅安神之地。
他全力感知,悉心体会,终于发现这玉娥魂魄与众不同的地方,她能量不是很大,却天生极其凝固,甚至于象《鬼修初解》里面提到的太古元神修成的性状,达到了阴阳平衡,深藏不露的境界!
他推敲再三,最后得出结论,这姑娘是天生元神,只因凡人的体质太差,气血不足,似乎不能承载灵魂之重,而她自己又没有有效的方法可以自由支配强大的元神,所以出现神体相冲的异象!
为何乃祖杨振宇没有发现?一则病症不曾在他面前暴露,因而未能细心探查;二则玉娥的灵魂质量太高,连修成了阳神的无名都只相当于她的一半,杨振宇功力虽高,元神却是走的灵、婴结合的普通路子,根本不如无名的质量,即便探查,也是徒劳。
所幸因缘际会,让无名撞上。此时应急的方法,只能从两个途径着手,一则强身健体,温养气血,以固神魂;二则修习鬼魂之道,主动沟通、掌控元神运行轨迹,方可解忧。
而且一旦功成,必将凭空生成一位鬼修绝世高手!
无名心跳骤然加速,激动得难以控制,如今鬼道彻底没落,若是能够拢住一个元神期的鬼道高手,自己再修成绝世鬼仙,鬼道大兴不在话下!
不过眼前欲解燃眉之急,两大途径似乎都不好使,如此孱弱的身体,又没有灵根,想要修行强身,谈何容易?至于修炼灵魂,也须得人事清醒不是?
看着横呈眼前的玉体命在旦夕,无名焦急地举起自己的双手,真真应了一句:束手无策!
突然,无名灵光一闪,似有捷径可寻,然而又倏忽飘逝,万急之下,不断回响适才所思所想,喃喃自语“束手无策,束手无策……”
绿衣闻言,全身一震,两汪清泪无声滑落,几乎痛哭失声!
“哈哈哈哈,束手无策!我知道了,束手无策,原来如此!”无名忽然癫狂般大笑起来。
绿衣下了一跳,泪眼抬望,见无名毅然咬破中指,正在往玉娥那微微翕合的樱桃小口里滴灌鲜血!
“啊——”绿衣惊得魂飞天外,以为无名受了太大刺激,彻底疯了,慌忙掩口,夺路奔出竹楼,直往天剑前峰寻人去了。
其实无名只是看着自己的双手,忽然想以自己的心头热血,补充玉娥姑娘的气血,暂时安稳她的神魂,故而兴奋而已。
想想无名炼化了天地元胎、多少天材地宝、多少灵气灵脉、多少诡异能量,包括他人的玄功灵力,这才拥有堪称无敌肉盾的不死之身,气血何等旺盛?
尤其是他的心头热血,连至宝神器都能炼化,何况小补一个凡人的身体,岂不是手到病除?
果然,大约滴了七八滴后,玉娥的面色果然极速好转,那不断冲突的元神似乎也渐渐安稳下来,不一刻,就睁开了一对剪水双瞳。
其实无名的所有言行过程,都被玉娥的元神一一感知,远比肉眼目睹还要真切,因此这一醒来,两行热泪当即涌出,用微微颤抖的声音道:“想想玉娥一具肉体凡胎,如何能够承受和报答阿哥以血赎命的大恩?岂不叫我愧疚终身?”
无名见自己的方法有效,心下正自狂喜,闻言安慰道:“些许几滴热血,多喝几碗灵粥也就补回来了,姑娘不必挂怀。倒是姑娘的症状,只是暂时得以缓解,还需寻个固本培元的法子,方能彻底根治隐患。”
“哎,若说大补灵药,倒也向先祖要了不少,只怪贱体过于孱弱,虚不受补,又无灵根修仙,哪有什么根治之法,左右不过等死罢了!”姑娘说着,便泫然欲滴,把个无名心疼得要死。
他也顾不得什么风险了,于是开口道:“我有一家传安神大法,或可根治姑娘隐疾,不知姑娘可愿修习?”
玉娥略显惊异,笑问道:“故所愿也,不敢想耳!只是先祖曾遍寻天下良方,只有增强灵根的仙丹,而无生造灵根的妙法,阿哥如何教我一个凡人修习仙法?”
“姑娘误会了,我这只是家乡常用的安神土法,不是修仙之道,对灵根并无要求,只要静心凝神,诚信修持,即可见效。你现在身体孱弱,还是不要多说话了,且待我传功于你,方好早脱灾劫。”
言毕,学着天玄剑尊的方式,开始摩顶传法。
玉娥被他充满阳刚血气的大手按住头顶,心里升起一股既羞涩,又安全的感觉,两腮和耳根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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