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眼,眼前的泥塑菩萨依旧,屠宁的眼中却多了一抹沧桑。
双手合十,对着菩萨施了一礼,耳边果然再次传来那句质问。
“何为僧!”
屠宁神色不变,没有了先前的彷徨,淡然道“律己为僧,渡己为佛!”
当!
一声钟鸣响彻。
只见周遭空间如同被打破的镜面,寸寸裂开,而屠宁眼前一花,再次出现在那破庙之内。
不过,那寺庙中杂草丛生,泥塑菩萨相上,蛛网密布,就连那名扫地老僧也不见了踪影。
屠宁神色并不惊讶,只是冲着那尊佛像叩首跪礼后,缓步走出了佛庙。
轻轻推开爷爷奶奶的小院,砖缝中冒出的丝丝绿光,正是杂草重新焕发的嫩芽。
明悟己身后的屠宁看着那坚强的生命笑了笑。
这一刻,他扫去先前的迷茫,对求武之心,更加热切。
佛前三问,过去、现在、未来。
菩萨将答案都告诉了自己。
求佛、求道,不管求的是什么,但都离不开护道神器的加持。
动乱年代,国家若有神器,侵略者怎敢来犯,佛寺若有大能,岂能容外族狂吠。
和平年代,若是不能另辟蹊径,如何将佛法发扬出去,如何保护佛教传承。
存在即是合理,不同的环境,造就不同的存在方式。
这不过是为了护道而已。
若是求不到所谓的武,那么便自己创造武!
目光坚定的看着脚下砖缝中的嫩芽,屠宁目光前所未有的那般清明。
第二日,屠宁便开始收集各类医书、网上各种道家的呼吸功、锻体法。
开始在爷爷奶奶的这处小院中,读书研究。
并且将每日锻炼身体从晨跑之类的动作,换成了站桩、马步等动作。
每次屠宁按照书本、图片上所用的姿势练习时,经常无法做到真正的腰马合一。
甚至咬牙坚持下来后,他发现身体素质不但没有增强,反而给自己的骨头留下不少暗伤。
好在如今屠宁还算年轻,恢复力强盛,配合药酒擦拭,很快便恢复过来。
不过屠宁也暗暗开始思索起来。
每次站桩、扎马时,屠宁感受到哪里不适应,便顺应着本能,改变自身的姿势。
随着不断地调整下来,果然有了很不错的效果。
虽然扎马、站桩依旧十分劳累,但是除此之外,再无一丝痛苦。
且在每次结束后,通体如同从蒸房中走出一样,酣畅淋漓,浑身舒坦。
而且,逐渐清明的思维,还有不断增长的气力,让屠宁对武越发上心了。
根据医书中浑身经脉的认知,还有骨骼的定位,屠宁对练武更是多了许多明悟。
又是从网上、各种小道消息中收集来不少开肩、开胯的拳脚功夫,屠宁开始了深度开发自身的柔韧性。
对他来说,力量是对身体的开发,而柔韧是对身体的掌控!
两者应该同步进行。
从这天起,屠宁便开始了高强度的训练。
每日清晨开始扎马、站桩两个时辰,随后开始摄入早餐。
中午午休三十分钟后,开始读书学习一小时,下午开始练习拳法,开肩、开胯!
日子过的很快,转眼便是三个月过去了。
如今的屠宁外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且不说那一身精壮的肌肉,单是那双犀利的眸子,长时间于其对视,便让他人心生胆怯。
这三个月以来,屠宁扎马、站桩的时辰从两个时辰,变成了两个半时辰。
且练完后,周身最多会冒出一丝丝薄汗,再无先前的那种大汗淋漓了。
开肩、开胯的拳脚,也被他融会贯通,各种动作施放间,有一种行云流水的美感。
也许是武本就没有那么复杂,悟到了便很快就能练会了。
也许是屠宁天赋异禀,天生适合练武。
练了这三个月,屠宁感觉自己到达了瓶颈,或是传说中的破境关键。
但是屠宁不知晓下一个境界应该通向哪里,他曾想过便是道家所言的练气,但是对这等虚无缥缈的东西,屠宁根本摸不着头绪。
不过,两世道心的加持,让屠宁的心境并无一丝紊乱,只是不断打磨着自己的修为。
当然,他也不会在这里久留了,屠宁打算开始游历天下,企图骤然明悟,迈入下一个境界。
屠宁心中已然有了目标,他此行要去沿海城市,参加地下拳赛,以实战来磨合自身,以求达到突破。
上学时,屠宁便喜爱读一些读物,常在小说中看到黑拳一词。
为此他也特意上网查过,在沿海一带,确实存在黑拳盛行的状况。
屠宁当然知道,正统道家或是佛家的武学,自然更是厉害万分,甚至那些传说中的神异,也定然潜藏在其中。
但是能让他看到的只不过是表象罢了,能够有这次黄粱一梦的机缘,对他来说就已经是万分珍贵了。
已然明悟道心的屠宁,只想坚定的顺着自己的道途走下去。
。。。。。。
qd市的车站门口,屠宁上身穿着浅色衬衫,下身七分裤配着橙黄色运动鞋,两手空空潇洒的走出火车站大门,向着高楼林立的都市走去。
正值深秋的qd市,室外还是十分的炎热,丝毫没有寒秋的那股凉意。
屠宁随意的在街头打了一辆计程车坐了进去。
“师傅,你们这儿,哪家武馆最出名!”
出租车师傅常年活动在火车站附近,载客无数,对天南地北的方言皆是知晓一二。
更遑论屠宁那音正腔圆的普通话了。
满是沟壑的脸上笑成了一朵菊花,师傅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是李氏武馆啦!”
屠宁缓缓闭目,靠在后座的软垫上,淡然道“那就去李氏武馆!”
很快,这辆承载着屠宁的红色出租车便行驶在了开往李氏武馆的道路上。
而正在教导弟子们攻击技巧的李泰容,完全不知道,正有一名不速之客,即将打破李氏武馆,享受十几年来的平静。
吩咐弟子们按照技法不断练习,李泰容神色悠然的回到自己的太师椅上,缓缓落座,端起一旁的香茗,美滋滋的品了一口。
满眼喜色的看向拳馆内,分散在各个训练器械一旁,挥汗如雨的青年男子,无限的满足。
这家武馆是自己爷爷辈就传下来的,历经历史的兴衰,在自己手中也算是发扬光大了。
早年,李泰容在拳台上获得了一次市散打大赛的季军,得以让武馆扬名。
十几年来,自家武馆生意可谓是蒸蒸日上。
就在李泰容感慨世道美好之际,门口的前台处,却传出了一些异样的声音。
本来李泰容也不太在意,只是那争吵声越来越大,让他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起身向武馆前台处走去。
还没走到,便听到自己找来的那个温柔的漂亮前台,怒气冲冲的说道“诶呀,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啊,说了不是本武馆的学员、会员,一律禁止入内!”
李泰容闻言,暗暗点了点头,对前台那妹子的话还算认可。
这时,另一道声音传来,却是让他眉毛一挑,面色瞬间浮现一抹怒容。
“我是来踢馆的,难道还要掏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