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太岳府,一个偏远山村内。
几声鸡叫,天色大白。
集市上的小贩也开始吆喝起来,“油饼,又香又脆的油饼;黑鱼,新鲜肥美的大黑鱼;竭菜、疙瘩汤........”
“哎,听说魏师傅昨儿打死一头野熊。”
“可不是吗?这七里八乡的也就魏大川师傅有这能耐。还想着把我家娃也送去跟着魏师傅学个把式。”
“学武好呀,县城里那些练武的轻轻松松就能举起百斤重的大石头跟拎小鸡崽子似的。”
“我上次去送鱼还看到有个大汉一拳打断了一颗手腕粗的树呢。”
“可练武要交拜师费呀,好几两银子都够我一家老小吃喝半月了。”
“练武不是你有钱就行了,我家那小崽子去魏师傅那里练了半年啥也没学会,说是没啥天赋。”
“我听我那侄子说,魏师傅那里要一两银子呢!”
“哎,一两银子那不就是一百个铜子,还不如让娃跟着我学学做饼呢。”
...........
贺远挤在人群中,抬头看看了卖油饼的小摊;抿了抿开裂的嘴。
他一米七不到的个头,面色发黄,嘴角微黑,身着一件浆洗得发白的褐色麻布短褂,脚上是一双布满泥点的草鞋;身后背着一把磨得发亮的柴刀,还有一截淡黄麻绳挂在腰间。
犹豫再三,他还是掏出三个铜子买了一个油饼揣到怀里,赶忙往家的方向赶去。
穿过集市,沿着土路没走一会;他转身拐进一个巷子里,再经过几个巷口。
来到了家门口的小溪前,只见一个皮肤粗糙,身材丰润,体态丰腴的中年女子挽着袖子手里拿着一个棒子,正在浆洗衣物。
“春婶,我回来了。”他大声说道。
女子见他开心的一笑,“小远,回来了啊。晌午来我家婶婶给你下面吃.”
“不用了婶婶,今天要去武馆拜师。我路上买个包子对付下就行。”
“那晚上过来吃饭,你二根叔昨晚打了野鸡。你看看你瘦的,得多吃肉补补。”
“知道了,春婶。我先回去了。”
“哎,真是个可怜的娃,父母就这样早早去了也没能给他留下点啥,一看到他我就想起我那早死的娃。我和二根的娃不死也有他这么大了吧!”想到这女子偷偷抹了下眼泪,又接着浆洗衣服。
贺远走过小溪,拉开门走进屋子,放好柴刀麻绳。
看着地上从墙上脱落的土块他不禁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自己是一个极限运动爱好者,在一次徒手攀岩中发生了意外;从悬崖上掉了下来,醒来就到了这个世界,到现在已经有半个月了。
这半个月他也了解到村子里有一个魏家武馆收徒,条件是凑足一两银子才能成为武馆的记名弟子。
今天他终于攒够了,自己一定要进入魏家武馆,练武!
他兴奋的从床底拿出一个黑色的土罐,把里面的铜子倒出来数了数整整一百个然后放进袋子里,扎紧口子。
拿起袋子感觉有点沉沉的,转眼看去罐子里零零散散的还有几个铜子又把今天卖柴剩下的几个铜子放罐子里,放好罐子便向魏家武馆走去。
来到武馆门口,敲了敲门。
只见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探头出来,“是你呀!我们这不收柴火。”
“我,我....我是来拜师的,不是来卖柴的。”贺远紧张的开口。说完还把早上买的油饼往少年怀里塞。“这个就当是我给师兄的见面礼。”
“你小子还挺会来事,别叫我师兄,我今年还在蒙学呢跟着我去见师傅。”少年撇了两下嘴偷偷看了眼四周,确认没人以后便把油饼塞进了兜里。
话毕,少年打开门,然后往里面走去。
贺远跟在少年身后,四处打量着。
脚下是一块块石板铺成的路,不远处几个少年各自站在一颗桩子上,手里拎着石锁,汗滴大颗大颗的往下落,脸上青筋凸起,紧紧地咬住牙齿。
走过石板路,是一座小院子,院子前三个少年手里拎着两个石锁正在阳光下站马步,,一个老头拿着竹棍看着他们。
只见老头身高一米八,满头白发,一身灰色布衣,身材魁梧,太阳穴高高鼓起,目放精光,气息绵长悠远。
“这应该就是魏大川吧!”贺远心想。
“师傅,有人来拜师。”少年开口。
“小子叫啥,今年多大了,家中还有何人?”老头开口道。
“我叫贺远,三河村人,父母早亡,被村中二根夫妇收养长大。今年15岁。”
说完拿出钱袋恭敬的递给老头,老头将钱袋收入怀中。
“也是一个可怜的娃,罢了,以后你就留在这里好生练武吧。”老头叹了口气,转身对着带自己进来的少年吩咐“小合,带他下去给他套干净衣服,然后再过来。”
贺远换了一套黑色的麻布练功服,跟着少年来到院前。
“小远,进去跟着他们站马步。”魏大川开口道。
贺远站到一个少年旁边,双手拎起两个砖头大的石锁,腰杆下沉,手心向下,站的四平八稳。
不一会,他就感觉头有些发晕,小腿酸胀。
“习武之人第一步就是要打好基础,而站马步就是让你们打好基础。下盘不稳,敌人攻来的时候如何防备。”
“站马步可以锻炼双腿的肌肉力量,将身体的重量落实到双腿之上,增加肌肉的收缩能力,从而增强肌肉的强度。”
“聚气凝神,头顶悬空,含胸拔背,双手下抓,双腿下蹲。”魏大川在一旁教导道。
“坚持的越久对身体越好,站一炷香让你休息一会接着站。”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豆大的汗珠,不断的从贺远头顶落下。他感觉小腿在不停的抖动,浑身有种酸痛的感觉,两只手重若千斤。
看到魏大川走了,几个少年窃窃私语起来。一个时辰后就只剩自己在原地站马步,那三个少年也去那边校场里打起拳来。
时间渐渐过去,很快就来到了中午。贺远回家拿了钱买了几个包子几口吞下,就又回到武馆接着站马步。
一天下来他发现,按照师傅说的方法来站马步自己已经能稳定在两炷香多一点的时间而不倒了,可感觉这还不是自己的极限。
太阳落山,站了一天马步的贺远摇摇晃晃的往家的方向走去。
迎面走来一个皮肤黝黑,背着一把猎弓的中年男子,正是二根叔。
“二根叔,”贺远叫道。
“哎,是小远啊,听你春婶说你今天去拜师了。咋不和叔说呢!听说去魏家拜师要一两银子,你一天卖柴剩下的的那几个钱;好不容易攒下来点,不留着学个手艺,以后好娶个媳妇。”
“叔,你就别取笑我了,再说我还小。”贺远羞涩一笑。
“不小了,你叔我十六就娶了你婶子。我打了野鸡正想叫你过来吃饭,走吧,回家吃饭。”
两人刚到家门口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肉香味,这年头吃肉可是一件享受的事,寻常人家七天才能吃一次肉。自己一个月也就吃过几次肉还都是来二根叔这里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