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靖不是圣母。
所以，对于那些和他没有什么关系的生命，他的确生不起怜悯的心思。
如此乱世，自己尚且活不明白。
怎么可能还有心情，去了解为人的死活？
可这个问题，涉及到极其核心的真相。
涉及到惊悚游戏的本质。
不说为了那些枉死的人，就算是为了他自己，他也得问。
如果，宁红夜他们，早一些放出消息。
让大家有些提前防备。
即便，在那个娱乐至死的时代，网络上的流言蜚语，可信度不高。
会有人质疑。
但总会有一些人，选择相信。
只要有一个人相信。
并做了提前准备。
也许……情况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可现在……？
他脑子里回忆起，进入到这个基地之中，看到的每一张面孔。
看到的每一个荷枪实弹的经营人员。
这些人，几乎没有减员！
他们所在的基地，不可能是临时构建出来的。
提前镀金。
用特殊合金隔绝了鬼的能力。
在最大的程度上，避免了惊悚游戏降临后，可能出现的意外。
所以。
才能有这么多的人活下来。
可如果，世界重启的消息，可以提前普及。
也许每家每户，都能做到完美庇护……
这一瞬间。
赵靖有回忆起，这短短几天，经历的无数次生死难关。
唏嘘不已。
每次，都差一点点，他就直接死掉了！
明明，可以不必如此的！
他直勾勾地看着宁红夜，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答案。
宁红夜沉吟良久。
就好像这个问题真的很难回答，无法回答。
正当赵靖都准备放弃了的时候。
宁红夜仿佛下定决心。
认真说。
“赵靖，虽然，对于这个世界的真相。”
“我也未必了解到全部。”
“但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这个世界，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你或许觉得，你这几天经历的生死危机，已经让你从一定程度……了解到世界的真相。”
“但我现在告诉你，这都是假的。”
“你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赵靖迷茫了一下？
什么意思？
都是假的？
骗小孩子的嘛？
鬼，一群实力强大的鬼，明明白白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难道说……都是他的梦？
开什么玩笑！
就算有些事情是假的，但那些强大的鬼，总是真的吧？
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总是真的吧？
赵靖冷着脸。
“说重点，你这说了半天，等于什么都没说。”
宁红夜的脸色，有些诡异。
闪过难言的愣怔。
深吸一口气。
仿佛接下来的话，需要抽干她身上所有的力气。
“我……”
原本，她很好听的声音。
突然变得沙哑、干枯、刺耳。
呼吸也变得剧烈起来。
让近在咫尺的赵靖和养红豆，都觉得毛骨悚然！
“你，你怎么回事？”
宁红夜保持现状，声音依旧沙哑。
“你记住，有些事，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现在自以为看到的真相，其实与事实，大相径庭！”
“我们之所以不将消息公诸于世，只有一个原因……”
“如果我们公知了，世界……就毁灭了！”
轰！！！
一声炸雷。
炸响在赵靖的脑袋里。
赵靖觉得自己好像突然触碰到了一些什么，可却又抓不住。
只能远远地看着。
场景，异常玄奇。
他觉得，他可能距离真正想知道的事情……很近很近。
但却说什么也触碰不到！
宁红夜扶案站起身，状态和声音，也重归原样。
一把拿起桌子上的车票。
声音依然很清脆，很好听。
“好了，两个问题回答完了。”
“你该走了。”
满脑袋震撼的赵靖，却没有丧失掉冷静。
他一伸手，拽住了宁红夜的手腕。
很礼貌的松开。
然后直挺挺的抬起头，盯着宁红夜。
“等等，你这个问题回答的太模棱两可。”
“我觉得，这不像是一个答案。”
“谜语人给我滚出哥谭行不行？”
“你要是不能直接说，我们……就换一个问题！”
养红豆服气了！
上一秒钟，她也已经被宁红夜透露出来的海量信息量给惊动了，满脸愕然、迷茫。
震撼的说不出来话。
脑子都停转了。
满脑子嗡嗡作响，都是在不断重复着宁红夜刚刚说的那番话。
呼吸几近停滞。
下一秒，就听到了赵靖的话，错愕之余，又觉得好笑。
不愧是赵靖啊！
干的事儿真是让人打心眼里感到佩服！
都到啥时候了？
还想着敲诈呢？
还想着利益最大化呢？
养红豆有些迷茫，做人，真能做到脸皮这么厚？
她捂脸狂汗。
宁红夜也有些无语。
这人到底咋回事儿？
做生意不讲武德？
她最烦和这种滚刀肉打交道，但也没啥办法。
日后，她还要从赵靖这边，获得更多的好东西。
“咳……行吧，就此一次，下不为例。”
赵靖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他很聪明，脑子里的想法极多。
刚刚宁红夜说的这番话，在养红豆听起来，都觉得信息量很大。
何况是在赵靖脑中。
他想的很多很多。
本就复杂的信息量，变得更加复杂。
思路都不知道飘哪去了。
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直接浸出了一层汗水。
可还是正襟危坐，一把抹掉脑袋上的汗，正气凛然。
“我的问题是……你们这一次，送人上鬼列车的目的是什么？”
“在那种危险重重的深水区域中，到底在挖掘什么？”
“耗费人力物力，甚至不惜以身饲鬼。”
“目的是什么？”
宁红夜呼吸一滞。
这个事情显然已经上升到了绝密的层次。
即便是她，也不能随随便便作答。
必须得和上面打报告。
而且……
上面极有可能会拒绝。
赵靖也是在心态天翻地覆的时候，提出了这个问题。
一说出口。
他就意识到，这个问题不那么好回答。
“好吧，我知道这个问题，以你的权限可能也无法回答我。”
“我也不想和你们签什么协议。”
“算了，我换一种你能够回答的问法。”
“鬼列车，到底通向哪里？”
“这三个深水区域，他们最终，指向哪里？”
宁红夜松了一口气。
如果赵靖坚持要了解刚刚那个问题，她确实不好办。
但这个问题。
她却能够回答。
“我无法给你正确答案。”
“因为即便是我们，也在猜测。”
“现在，我只能给你三种，我们认为最有可能的答案。”
“你可以作为参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