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熙尽量压抑住自己真实的情绪,她牵强地扯出一个笑容,慢慢走近他,温声道:“你怎么在这里?你的身体都好了么,这还要感谢真水姑姑,要不是她医术高超,整整辛苦了七天,不然……我还真不知该怎么办呢……呃……你晚饭吃过了么,要不要喝水,我去给你倒……”她拼命地想找话说,但是在他幽幽的目光注视下,她发觉自己竟然比想象的还要紧张,话也说完了,她想借着倒水逃到屋外去,因为这里的气氛实在是太压抑了。
然而,身子才一动,她就被一股大力往后拉,跌进了他的怀抱,熟悉的气味钻进鼻孔,她浑身的肌肉顿时绷得更紧了,连呼吸都屏住了,仿佛只要一动,就会被眼前的人捏碎一般。
“为什么躲着我?”宇文骜微愠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沈元熙身子一哆嗦,就要坐起,但是放在她腰侧的手却猛地一紧,将她逃离的动机扼杀在摇篮里。
“我、我没有……”她倔强地别过头去,可是下一刻,就有一只大手粗鲁地将她的下巴捏起,迫使着她不得不直视他,掉进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瞳里。
宇文骜一手捏着她的下巴,一手缓缓地抚着她细嫩的脸颊,唇边慢慢漾出一个摄人心魄的笑容,突然,他低下头,鼻尖抵着她的鼻尖,唇在距她的唇很近的地方,暧昧地道:“你是在吃真水的醋么?”
吃醋?
沈元熙的心瞬间乱了节奏,吃醋吗,她那么在意真水说过的话,是因为她在吃醋?她那么难过,心里那么痛,他怎么可以这么轻松地挑破她给自己的自尊定下的一层防备?
她用双手使劲地掰开他的手,愤怒地道:“胡说!我没有。”
宇文骜鹰眸微眯,大手轻易地制住她的双手,然后不屑地从鼻端冷哼一声:“这才几天没见,长脾气了啊。”
沈元熙刚升起的反抗的勇气在他随意的一句话下土崩瓦解,她缓缓垂下眼睑,睫毛不住地颤抖着,有些不服地道:“什么几天,明明才两天而已。”他昏迷的时候她天天都在他身边,除了他出密室的这两天外。
宇文骜闻言,眼中滑过一抹流光,他抚着她脸的动作不知不觉温柔了一些,只听他温柔低迷又带着几分讽刺的声音伴随着他呼出的热气扑跌在她耳边:“原来记得这般清楚,那就说明你每天都在想我对不对?”
“你……”沈元熙一急,想要反驳,想要逃离他的怀抱,因为她此时已经被他的气息和他的动作弄得心慌意乱,然而她话还没出口,温热的唇已经封住了她接下来想说的话,霸道狂热的吻一点点吞噬她的理智和防备。
为什么会这样?他曾经不是很讨厌她的吻么……记得在浴室里的那一次,只是因为她主动吻了他,他狠狠将她推开,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这般爱主动强吻她了?
她不懂,心跳更乱了。
沈元熙只觉自己像一条缺氧的鱼,想要拼命挣扎,却又舍不得离开他这从天而降的热情。
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等得心都痛了,可是真正等来他的热情时,她又觉得如此恐慌,因为他的热情来得太过突然,让她措手不及,也怕这是个陷阱,让她迷失,让她伤得彻底。
什么时候,她对他毫无保留的爱也竖起了一道自我保护的屏障……
沈元熙突然睁开了眼,重重地推在他的胸膛上,宇文骜此时正吻得投入,被他猝不及防地推了一下,身子后仰,终于给了她逃脱的机会。沈元熙一步步后退,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努力不去在意自己“砰砰”跳着的心跳,这是她对他最直接的反应,她无法否认,她还是那么爱他,但是她再不想像刚开始那般义无反顾了,她怕了,她怕得到的只是一场美梦,一醒来就什么都没有了。
终究是得到后再突然失去比一直没得到过还要让人心碎。
而宇文骜却深深地看着她,对于她的拒绝,他的心中出现了一丝莫名其妙的恐慌,就像一直被他掌控着的乖顺的宠物突然有一天咬了自己一口,让他不可置信,也迫切地想要捋顺它叛逆的毛。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他阴沉了脸,目光犀利地射向她。
沈元熙被他的目光看得一抖,她抚着被他吮吸得红肿的双唇,小声地道:“我、我……王爷,别这样。”
“别这样?哪样?吻你么?你该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你不想再被人嘲笑成亲那么久还没洞房过吧?”他邪肆地笑着,双手随意地搭在椅子的扶手上,那慵懒放松的神态看起来就如一只正在戏耍自己猎物的王者一般,自信而优雅。
“原来……那天的话你都听到了?”她吃惊地看着他,一双水眸里再也掩饰不住惧意,那样美丽的光泽和纯净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惜,同样也可以让人想要摧毁。
宇文骜站起身来,长腿优雅从容地迈动着,很快就站在了她的面前,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在黑暗中,也笼罩在他的威压之下,她想要逃,才发现她的脚像生根了一般,不受她的控制。
“你在发抖?你怕我么?”他轻哧一声,大手捧起她的脸,“乖,别怕,放轻松,我会让你满意的。”话音一落,他有力的双臂突然将她抱起,他的声音虽然温柔,但动作却称得上粗鲁,当她被他丢到硬邦邦的小床上的时候,她的眼眶终于湿润了,她瑟缩着身子,近乎祈求地道:“别,这里是寺院。”
“寺院又如何?哪里不能洞房。”说完,他不紧不慢地脱着他的外袍,动作称得上优雅,但他的神情却那般地阴沉,看得出他在生气,但沈元熙还是不明白她哪里惹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