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沈元熙惊呼一声,抬头正好看见宇文骜面色不善地看着她,匆匆一眼过后便将目光投向屋内的司马柔,眼睛微微一眯,其中一闪而过的杀气让沈元熙呆怔在原地。
“柔儿,你怎么到了这里来?不是说让你在房里等我的么?”转眼间,宇文骜已经换上了一张温柔的笑脸,眸中漾着浅浅的宠溺,目光胶着在司马柔身上,仿佛沈元熙抬头一瞬所见的狠戾只是幻觉。
司马柔显然也没想到宇文骜会在这时进书房,她美艳的脸上有丝苍白,转眸间便见了窗户旁边的那盆幽兰,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刚才沈元熙正从那里过来,她灵光一闪,立刻偎到宇文骜的怀里,柔柔地道:“妾身换好了衣服等了许久都不见王爷,王爷说了要带妾身出去游湖的,妾身等得心急,就来书房看看,哪曾想王爷不在书房,妾身正好见着这奴婢在侍弄花草,就让她搬了一盆兰花进来装饰一番,不信的话王爷可以问她。”
宇文骜的目光随着司马柔葱根般的手指看过来,沈元熙顿时对上了他眸中的冷冽,吓得一颤,心中却在思量。
这司马柔刚才面上慌张,想来进这书房定是有见不得人的事,可是她偏偏将自己拖下水,让自己证明她所言非虚,微微一转眼,果然见到司马柔正死死地盯着她,那眸中有几分焦急和威胁。
沈元熙怔愣了瞬间,目光不自觉地看向窗户旁边的那盆兰花,轻轻地点了点头,道:“嗯,诚如王妃所言,王妃说王爷的书房太过清冷了一些,希望王爷看书累了的时候也有个养眼的物什,所以着奴婢拿了一盆兰花来,刚放下,王爷就回来了。”
听了她的回答,司马柔顿时松了口气,又朝宇文骜怀里靠了靠。
而宇文骜则是微微眯着眼看了一眼那盆兰花,又瞥了眼神垂首敛目的沈元熙,眸中平静无波,也看不出他是信了还是没信,转瞬,他一手亲昵地搂过司马柔,温声道:“柔儿,还是你最贴心了,不过前阵子下雨,书房里霉味儿重,柔儿那般爱干净,以后还是不要来了。”说道最后,他的语气虽然依旧温柔,但是不难从里面听出一丝不悦,司马柔身子一僵,赶紧柔柔一笑,点了点头。
沈元熙看着那紧紧相贴的两人,心里不是滋味儿,她正心里泛酸,宇文骜却冷冷地看向她,厉声道:“是不是王管事分配的活儿不够多,还在这儿站着作甚!”说着,目光似不经意地掠过她缠满绷带的双手,目光微滞。
沈元熙紧咬着唇不甘地望了他一眼,那波光潋滟的眸子中有着些许委屈,宇文骜与她的目光相对, 划过一丝不悦,又迅速挪开了眼。见此,沈元熙心中一痛,福身退下。为什么他对自己要这般呢?到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
还有那盆兰花……自己花了那么多心思打理,到头来功劳却是被司马柔抢了去,唉……罢了。
……
宇文骜果真带着司马柔兴致好好地去游湖了,还吩咐了厨房不用做他们的晚饭,看样子应该会玩到很晚才回来。
沈元熙继续在花园里侍弄那些花草,这里远离那些人,分外清净,也可以让她好好地透透气,但是一想到宇文骜对她的态度,她就有些恼火,还有,司马柔进书房到底是作何,而宇文骜进门时眼里一闪而过的阴鸷是自己眼花了么?
沈元熙想不明白,虽然她自认不笨,但毕竟久居闺阁,对于朝政的事情知之有限,要是以前,她倒是可以问问爹的。
说起爹,她又不禁黯然,有一个多月没见过爹了,不知他的病好了没有,他还在生自己的气么?
正在发愣的间隙,就听远处一阵脚步声传来,还有女子浅浅的说话声,沈元熙抬头一看就见远处两个女子正并肩缓缓走来,一人面色难看似乎正在生气,却是那高夫人,而旁边一位身材略娇小些,神色平静,眉宇间有些许无奈,正是那苏夫人,两人正在低声说着什么,沈元熙一憋嘴,心想:真是冤家路窄,上次自己在这花园被那高夫人狠狠掌掴,今日单独碰见,自己身份又这般狼狈,怕她更不会放过自己,惹不起还是躲开吧。
想着,沈元熙拿着身边的木桶准备去提水浇花,余光瞥见花丛中自己的荷包落在其间,捡起来一看才发觉荷包没拴紧,里面的东西都不见了踪影。
这荷包里一直装着第二次见面宇文骜留给她的那粒看起来价值不菲的珍珠,她一直仔细地留着,如今却不知遗失到了哪里,是以她也顾不得躲避高夫人和苏夫人了,焦急地四处寻她遗失的珍珠。
珍珠不大,却是光彩夺目,若是落在地上很容易被发现的,她怕就怕不小心落在了路上,被那些丫鬟仆人捡去私藏了,那可就糟糕了。
正在焦急时,余光掠过一抹光亮处,远远望去,就见在路旁静静地躺着那粒珍珠,幸好它落的位置不是太显眼,还没被人拾了去。沈元熙心下一喜,直奔那珍珠而去,在她弯腰手就要碰到那珍珠时,一只堇色的绣花鞋却压在了上面,一只纤纤素手却先她一步捡起了那粒珍珠。
沈元熙抬头一看,就见苏夫人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的一身粗布衣衫,而高夫人则是满脸的不屑和厌恶,看了看她,又将目光转向苏夫人手指间那粒珍珠。
“哟,幸亏妹妹眼神儿好,帮我捡着了这粒珠子,我正在找呢。”高夫人从苏夫人手中拿过珍珠,拿在眼皮子底下细细观摩,眼中也现出一抹赞叹,居然是上好的珍珠。
“两位夫人,这粒珠子是我的。”沈元熙冷冷地盯着高夫人手中的珍珠,脸上现出一抹急色。
高夫人冷冷扫了她两眼,从鼻端不屑地哼出一声:“你的?有什么证据证明是你的,上面写了你名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