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大的胆子!”皇帝气结,手哆嗦着指着皇后,这个女人,从前在他面前温柔体贴,可是一涉及到权利,她终于露出了真面目,这就是现实,同床共枕二十多年的夫妻算什么,权利才是一切。
“好,你要验明正身是吧,朕倒是有一个好方法,你不是说你有朕的传位诏书吗?朕记得,朕是写过,不过上面只盖了一个朕随身携带的蟠龙印章,而像传位诏书这类的文书,要生效还需要加盖玉玺,你拿出来给众臣看看,若是没有玉玺印,那么这份诏书就不能作数。”说着,他冷眼看着宇文玦和皇后,两人显然不知还有这么一说,都将目光投向了御史大夫,御史大夫出列,证明了皇帝所言。
宇文玦脸色讪讪,很显然,被皇帝说中了,他偷偷地向一旁的贴身太监使了个眼色,而皇帝见此,不屑地道:“不用忙活了,造不了假的,因为玉玺在朕这里!”
说着,拿出了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用最优质的大块寿山石做的一方印玺,印玺上依着玉材的金黄色雕刻了一条栩栩如生的龙,这样的玉材和雕工就算放在外面也仿造不出的。
宇文玦瞳孔一缩,不可置信地走上龙椅前的案桌,揭开装玉玺的盒子,才发现里面空空如也,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皇帝就算离开都将玉玺带在身上,没有玉玺,就无法登基,也成不了真正的皇帝。
皇后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方玉玺,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她千算万算,怎么没有料到皇帝会有这么一招,没有玉玺,还登什么基?
“儿臣参加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还是宇文玦反应快,迅速地脱下了身上的龙袍,跪伏在了皇帝的脚下,而百官也再次跪倒,山呼万岁。皇后虽然不甘愿,但是也只得跪下,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可谓十分精彩。
宇文骜推着皇帝直接到了最前面,然后扶着他坐上了龙椅,众人心里都在奇怪宇文骜与皇帝的关系,或是担心皇帝是否被宇文骜挟持了,但没人敢问出声来,都在等着皇帝接下来的决定。如今皇帝安然回宫,真是有些匪夷所思。
“朕这次安然回宫,多亏了谦王迷途知返救了朕一命,还有朕的爱妃宁嫔生死相随,为了天下苍生,朕已经赦免了谦王的罪过,也希望一切回归正统,太子和五皇子擅自用兵,朕稍后再算,如今谦王已经归顺,并将手下六万兵将交归朝廷,还替朕安抚了江湖上的异动,可以将功抵过,另外……传宁嫔。”他话音一落,殿门外缓缓走进了一个绝美的人儿,宇文玦和宇文琰见此,莫不惊讶万分。
只见沈元熙一身金色的华服,露出如玉的锁骨和优美的脖子,裙摆上是一只展翅的金凤,和她头上戴着的凤钗遥相呼应。她妆容精致,举止优雅端庄,美得不真切。
沈元熙紧紧抿着一双红唇,目光只落在最前面的皇帝和宇文骜身上,如果此时她还猜不出这两个男人背着她做了什么交易的话,那么她就真是太蠢了。
款款走上前去,沈元熙静静立着,她眼底有着沉痛,在对上宇文骜深邃的眸子时转变成了深深的恼恨,但是她还是不得不跪了下来,向皇帝请安。
只听皇帝沉稳的声音在上面响起:“朕身体抱恙,经历这次的夺嫡之战,朕也看清了很多人和事,传朕旨意,晋宁嫔为宁贵妃,代掌后宫一切事物,皇后言行有失,不堪母仪天下,特罚其进护国寺潜心礼佛,为民祈福。至于太子和五皇子宇文琰,擅自调动军队,同室操戈,挑起战端,动摇国本,罪不可恕,特削去各自封号,离开京城,去往封地,除非传召,永不回京!”说完最后一句话,皇帝剧烈地咳嗽起来,一旁的宇文骜顺手递了一张绢帕给他,皇帝捂着唇咳嗽了一会儿,拿开的时候,默默将其中的血迹掩藏,握紧了拳头。
闻言,全场一片寂静,足足过了好一会儿,众人才反应过来,顿时,响起一片告请的声音。
“请皇上三思!国之安稳,不可无储君啊!”
“请皇上三思而行!”
百官再次拜伏,反应过来的皇后也尖声大喊:“皇上,您糊涂了吗,您怎么可以废黜太子,他是您的亲生儿子啊!皇上!请收回成命啊!”宇文玦是她一辈子的心血和希望,她步步谨慎地在后宫走了几十年,还不是为了她的儿子有朝一日能登上大统,如今天堂和地狱仅仅一步之遥,她瞬间跌得粉身碎骨,
这样让她怎么甘心!她就算死也不会瞑目的!
“皇上,您是不是被那个反贼威胁了,我现在立马让人将他处死!还是您让这个小狐狸精迷住了,才一时糊涂,皇上,您不能这样啊!”皇后一会儿愤怒地指向宇文骜,一会儿恶狠狠地瞪向静静立着的沈元熙,红着眼睛尖叫着,那抓狂的模样,哪儿还有平时努力维持的端庄高贵。
皇帝挥挥手,示意来人将其拖下去,这时候,一直静默着垂着头跪着的宇文玦突然站了起来,大声喝道:“慢着!”
皇后红着眼眶看着他,身子止不住地颤抖,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因为什么,她喃喃道:“玦儿,不能放弃,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不能放弃!”
宇文玦转脸,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又看了一眼满脸漠然像是在看戏一般的沈元熙,额上青筋爆起,不过片刻时间,他已经做了一个决定。
“母后,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儿臣确实不想放弃!”说着,他睁大满是血丝的双眸,恶狠狠地瞪着皇帝,心痛地道:“父皇,您太偏心了,您不该这样对我和母后的!”说罢,他一把将皇后拉到自己的身后,大喝一声“来人啊!”
话音一落,无数个全副武装的禁军冲了进来,将百官隔开,将宇文玦母子团团护住,然后更多的人直奔皇帝而去,将皇帝和宇文骜也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