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他有了论断,再看他满脸沉怒的模样,荣贵妃心里乐开了花,不用说,皇帝对这件事感到非常生气,而庄宁……怕是很难翻身了!
荣贵妃一边替皇帝顺着气,一边轻声安慰:“皇上,您息怒。”她知道这件事她不宜插嘴,所以什么都不说,因为有些话有人会帮她说。
“皇上,不止是今日,前些日子宁贵人就在御花园外与太子言笑晏晏地谈话,太子还将所有的奴才都支走了,过后,宁贵人又让奴婢带路去太**,那日恰好遇见了皇上,才谎称是去看望太子妃,皇上,奴婢说的句句属实,不信的话您可以把宁贵人的心腹纸砚抓来讯问,便一切都明白了。”笔墨说得情真意切,而皇帝的眉头却越蹙越深。
“不用问纸砚了,有什么事直接问我便好!”脆生生的声音突兀地在御书房内响起,屏风后,款款地走出了一个俏人儿,众人转眼,见着了来人都不禁暗暗吃惊,因为她不是别人,而是这件事的主角儿,庄宁。
庄宁朝着皇帝福了福身,嘴角还噙着一抹笑意,而皇帝看到她,脸色不免尴尬,因为就在刚才他还说庄宁不在这儿,现在谎话被揭穿,他当然脸色不霁。
庄宁是惯会察言观色的,见他如此,她轻声解围:“今日嫔妾私自出了宫本就有罪,但嫔妾实在想念皇上,所以才冒着大不韪前来请求皇上解除禁令,没想到,嫔妾这一走,倒惹来这般祸端,听见嫔妾最信任的丫鬟来污蔑嫔妾,嫔妾真是伤心至极。”
笔墨显然是最为诧异的那一个人,因为她亲眼看见庄宁离开,没想到她不是去了太子/宫,而是来了这御书房!
庄宁眼含戏谑地盯着她,看着笔墨的表情,她突然觉得很难过,“我给过你机会,没想到你还是选择了背叛我。”庄宁轻声说着,她的话让笔墨全身抑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激动起来,竟然忘了主仆之分,直接自称“我”。
庄宁不再看她,将背脊挺得直直的,微垂着头,抬高了音量:“皇上,若是有什么疑问,庄宁在此,请皇上讯问!”说罢,她盈盈跪了下来。
“那好,你便下解释一下这药方是怎么回事?”说着,皇帝将那张单子扔了出去,纸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庄宁捡起纸张,微笑着道:“可否借皇上的笔墨一用?”
皇帝用眼神示意,侍立在一旁的高公公立刻端了笔墨下去,庄宁照着那张方子抄了一遍,然后高公公将其拿回去给皇帝,两张方子,同样的字,笔迹天差地别,真相立现,因为他们都不知道,庄宁小时候大多是自学和沈凤朝教的,所以她练就了一个本事,可以模仿任何一个人的笔迹,要写出两种完全不同的字来,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皇帝让人将两张方子给笔墨看,怒声问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笔墨惊讶地看着两张方子,立刻辩解:“这不可能啊,这张方子明明是我亲手从纸砚那儿偷来的……”
“大胆奴婢,竟敢污蔑朕的爱妃和儿子,你口口声声要高发和太子幽会的人一直在朕这里,而你所谓的证据也是不值一提,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皇帝大怒。
“不可能啊,皇上,您要相信奴婢,奴婢明明亲耳听到她说要去和太子私会的!”
“那好,你说你亲耳听到,那我可有说什么时候吗?”庄宁也不急,转身淡然地问她。
“是半个时辰前!”
“呵呵呵,”这次,笑的是皇帝,他冷声说:“半个时辰前,太子还在这御书房和朕议事,又哪来的时间去幽会?”
“不可能的,守在岔路口的琼儿亲眼看到她去的太子/宫,怎么会有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笔墨自己都有些混乱了,为什么一直按照她知道的情况发生的事情会突然变化这么大,她真的搞不明白。
“闭嘴!休得胡说八道!”众人诧异,因为这次开口大喝的人竟然是荣贵妃,不为别的,因为这琼儿正是她的贴身丫鬟。
而自然,皇帝也知道其中内情,微眯了眼,满眼危险地看着荣贵妃,不冷不热地道:“荣儿,你的丫鬟怎么也牵涉其中?”
荣贵妃脸色不变,颇为委屈地福了福身:“皇上明察,很明显,是这丫鬟哗众取宠,陷害宁贵人不成还想陷害臣妾,皇上别听她胡说八道,像这种奴才,就该尽快处决了才是。”
“荣贵妃,你说过要救我的,你怎么能这样!”笔墨一见如此,也慌了神,而荣贵妃冷冷地斥责她,眼神有丝慌乱,但还是力持镇定地撇清了关系。
然而事情并没有到此结束,此时从门外响起了通传声“太子殿下求见皇上!”
连太子都来了,这次当事人还真是凑齐了。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听闻您派人来询问适才发生在太子/宫的骚乱,儿臣发觉事有蹊跷,便赶来亲自向父皇禀报。”说着,他朝身后招了招手,一个小太监和身穿侍卫服饰的三人便走了进来,此时宇文玦才娓娓道来:“父皇,适才儿臣从御书房回太子/宫,因为天气较寒,所以儿臣披了披风,在太子/宫门口的时候,这几个人冲出来将儿臣当鬼祟之人抓了,儿臣并不怪他们,但是这两个侍卫却有些奇怪,如果儿臣没有记错,这是司马将军所管的那部分禁军,本应在外围巡逻,何以到了我太子/宫门口来了?”
皇帝冷眼瞥了一下那侍卫的服饰,冷声道:“你们是司马将军的手下?”
两个侍卫吓得冷汗都出来了,愣了一下,还是齐齐答“是”,当皇帝再问他们为何会到太子/宫门口的时候,两人又答不出来。
如今事实再明显不过了,这件事情和荣贵妃脱不了干系,但皇帝却不愿再查,“既然是个误会,大家都散了吧!将这两个擅离职守的侍卫拖下去斩首!”说完,一指地上瑟缩着的笔墨,点了点,只道了两个字“杖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