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缓缓的飘落,染白了一座原本翠绿的山峰。
“哇...下雪啦”别苑内一个小女孩推开房门,跑到内院蹦蹦跳跳的。
“我的小姑奶奶啊”一位白发老道缓缓小跑而来“天这么冷,还不披件棉袄。”
然后一位二十出头的女孩就拿出一件棉袄冒着雪,递给了老道“来,来,披上再玩。”
老道接过棉袄就给小女孩披上。
小女孩乖乖的站着,很是配合,还不时的玩着老道的眉毛。
“师父,师父...”老道回头一看,一个小男孩火急寥寥的绕过几个回廊来到老道面前。
“从文,你慢点,地滑,别摔了”
“师父,掌门回来了,已经到山下了”李从文刚站稳,还没来得及喘气,就看到师叔抱起小女孩就要走。
李从文伸手想留住师父,至少让他缓口气,却见到师父比个手势,这才紧紧跟在身后。
留下女孩一个人,缓缓回到房间。
“爹回来了,师叔,爹会给我带什么回来呢”小女孩边搓着雪球,边跟后边跟着的李从文做鬼脸。
“略...”李从文刚做好鬼脸,就被老道回头看了一眼。
李从文立马低头反省。
山脚下,偌大的山门被缓缓推开,一名白发老道,仙风道骨缓缓走进来,还牵着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紧紧跟着老道,脸就贴在老道的大手上。
“师尊,这里...就是...你家...了吗”小男孩虽然很怯懦,但还是努力跟师尊说说话,流浪太久,导致他如今说话都有点障碍。
“没事的,今后,这里也是你的家了”
说着,只见山脚的台阶跑来一团红彤彤的小火苗,那小火苗在一片的白雪之中特别的不一样,至少在小男孩眼里是这样的。
“爹,你回来啦”小女孩一下子跳起来,被老道一把抱住,死死的圈住脖子,仿佛连在一起了。
“小乖乖,没欺负你几位师叔吧”
“才没有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最疼几位师叔的”
“听到没,最疼你们的”老道说着就指了指迎面走来的三四位老道。
“你是不知道啊,前些天,小姑奶奶非要掀开你房间的屋顶,说要多晒太阳。”
“呦,已经学会掀屋顶啦”
说着,老道一手牵着小男孩一手抱住小女孩踏上了登山的阶梯。
只留下师弟在身后猜测小男孩的身份。
...
小男孩在女孩的搓洗下,被洗的干干净净的。推开房门,女孩提着大盆刚迈出房门,躲在院内的一群小男孩这才一股烟的钻了进去。纷纷围着这个掌门领回来的野孩子。
“你叫什么”一个小孩拿着麦穗去逗小男孩。
“我...”小男孩话还没出口,眼眶就已经红彤彤的了,然后缩到床底下了。
“师叔来了”李从文头探进房门,说完就跑了。
十几个小孩顿时全部冲了出去。
还险些撞到了谷城,“说了多少次了,走道禁止疾行。”
望着小孩已经溜不见了,谷城才摇摇头,然后迈进房门,四处张望都找不到小男孩,正发愁时,就注意到床底有双眼睛盯着自己。
谷城和蔼的笑了一声,弯下腰,蹲在床前,小男孩显然要被吓哭了,眼睛上的泪珠都有鸽子蛋那么大。
“好好,别哭,别哭,我离远点。”谷城最怕小孩哭的,于是连忙后退到桌角,小男孩的眼泪才止住。
而这时一个小女孩蹦的就跳进房间,一把抱住谷城。“抓到谷师叔了”
“什么抓到了,你们玩捉迷藏可没带上我。”
“不管,就是抓到了谷师叔了。”小女孩耍无赖看起来也不是第一天两天了。
而小女孩貌似也发现了小男孩,眼睛直瞪着小男孩。
“我也抓到你了”小女孩一下子就爬进了床底,一把拉住小男孩的手。
就这样,小男孩就被小女孩一把拉着手,带离了房门,而这一牵手,就是十年。
...
“师妹,你慢点”女孩火急寥寥的牵着男孩的手下着台阶。
“这能慢吗”文淑榕边下楼梯,边看身后,生怕她爹一下子杀下山。
“我打坏了爹最喜欢的茶杯,他肯定要打算我的腿的”
“不至于吧”
“我觉得她是认真的了,我都看到他在问师叔们,师祖的戒鞭藏哪里了”
贺文一听,这下麻烦了,“那你还傻站着干嘛”说着贺文就反超文淑榕拉着她下山了。
...
“师叔,我知道错了”文淑榕当街就噗通跪下,这一跪直接吓坏了洛河君等人。
“我的小姑奶奶啊,你这是怎么了”洛河君立马扶起少女。
“师叔,你们是来抓我回去的吗”文淑榕的眼泪忽然直流,这速度都可以拿影后了。
“没有,掌门师兄听说你下山了,抱着你的枕头大哭了三天三夜”
“是啊,掌门一哭,全山的鸟兽虫人都不用睡了”
“师叔,也就是你们不是来抓我的,那你们人那么齐干嘛。”
“第三天,全山的人兽鸟虫都被掌门赶下来山,说找不到你全部不许回来。”
“可怜山上那只千年的王八,睡了三十年,一脸懵懂的就被掌门赶下了山。”
“何止,观外的蚁巢都被捅坏了三次,第四次蚁群倾巢下山才壮观呢。”
“对了,就连被你打断腿的二师兄也被撵下了山。”
“只差掘坟,请老祖下山了”此话一出,换其他门派这是大不敬,但换做掌门...仿佛可以看到掌门在找铁锹了。
“这次下山,可是空前绝后,全派分十三队,全山五十四路,就为了找你。”
“十三队,我们哪有那么多的师叔可以分配啊”
“我们这队是第十四队,唯一不是来找你的,却被我们撞到了你。”
“那你们是有任务了,带上我吧”
“这...”
“师叔,你不带上她,万一她又走丢了,估计老祖真的会被掘坟的”
“那...还是一起去赤峰镇吧”
“赤峰镇,好啊,听说那里的云吞是清澜一绝呢。”
...
“好帅啊...”文淑榕看着穆白的脸发着花痴。
...
“老板,给我来两只面人,等下还是三只吧”
...
“望君楼台灯隔月,洗梳红妆烛夜深。
半生欢喜半生愁,灯下烛影月夜深。”
文淑榕拿着两只面人把玩了一整晚。
“师妹,不好了,出事了”贺文推门而入,而文淑榕双手藏在身后,望着桌上插在瓶子上的穆白的面人,贺文的脸色暗沉了许多。
...
“穆白哥哥,你在吗”
“我...我在呢”
“贺文呢”
“贺文,贺文”
“我喜欢你,是不是很惊讶啊”
说罢,眼前一黑。
而文淑榕的灵魂缓缓浮现在怀抱着文淑榕遗体的穆白身侧,穆白似乎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文淑榕。
而站在文淑榕面前的穆白伸出手打算抚摸失魂的文淑榕,可手心已经感受不到文淑榕的温度。
“淑榕妹妹”穆白直盯着不再有任何回应的文淑榕,已经她身后的自己骑上血蹄策马离去,只留下还处于失魂的文淑榕和自己。
文淑榕的嘴角微微一张一合。
然后画面逐渐消失,睁开双眼的穆白面如死灰,目光无神,就漂浮在河面,随波逐流。
望着天上的太阳从东向西,再化作一抹夕红色,最后逐渐暗淡,可他的双目依旧没有任何气色,仿佛死人一般。
而整个过程,小北辰一言不发,就静静蹲坐在漂浮的发带上,静静地看着穆白。此刻的心情他何尝不是深有感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