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周身危机四伏,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为了自身安全,我哪有理由拒绝梅里尔的帮助呢。
梅里尔对着盘旋在空中的五架直升机通过传声设备发布一系列指令,不久后五架直升机上的探照灯果然一一熄灭,绳梯缓慢收起,顷刻间就升向高空飞离了市民广场。
广场上的行人对离去的飞机依依不舍作出告别手势。
我望一眼身边的梅里尔,看他依然用对讲机不知道和谁叽里咕噜讲些什么,便没再搭理他,准备就去街道边拦下一辆的士,先回明江师范大学再作打算。
我急切的向街道上走去,可梅里尔在我身后用那标准的女人声音大喊着:“喂,不用打车……”
刚才在飞机探照灯下我与梅里尔被奇异的光幕包裹,梅里尔那种动听的女声并没被路边的行人发觉,可这时候五架直升机早已离去,轰隆噪声的消失使这片广场瞬间安静得犹如深山老林中无人来往的僻静寺院。
梅里尔这一喊,在空灵的广场中显得突兀莫名,周围行人纷纷对梅里尔投去诧异的眼神,看怪物似的,表情惊恐之余更带些好奇的笑意。
梅里尔也知道此时场面很是尴尬,对旁人投来的鄙夷眼神愤怒回击道:“看什么看,女扮男装没见过?”
一众围观过来的人急忙装没事人似的赶紧从梅里尔身边擦身而过,生怕惹恼了这位不男不女的古怪人物,平白无故招来一顿毒打可就遭了看热闹的大殃。
毕竟人家连性别都如此与众不同,管中窥豹,猜测其性格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
万一让自己无辜的路人面前丢人现眼,可就尴尬他妈给尴尬开门,尴尬到家了。
是以众人只远远观看梅里尔娘气声音下俊朗的外表,却不敢过分表露心中好奇,大胆前来查看梅里尔性别的真实性。
有一说一,这梅里尔果然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勇士,被这么多人盯着,却淡定的犹如那声音不是从他嘴里发出似的,从容不迫,行动之间尽显王者风范的优雅与高贵。
如此两相比较之下,我才知道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那些庸人自扰的过路人这句话何其精辟入里。
我被梅里尔那句女扮男装的话弄得心痒痒,回头问梅里尔:“您真的是女人吗?”
梅里尔紧皱着眉头,器宇不凡的五官尽显男子之气,怎么看都觉得他是一位与自己长着相同器官的同性兄弟。
难不成这世界已经内卷到男性需要伪装成女人来保护自己了吗?梅里尔说自己男扮女装,让我感到着实不可思议。
我眼神不自主的望了望梅里尔胸部位置,又继续往下,看向他的裆下,大冬天的梅里尔穿了厚厚的裤子,空空荡荡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梅里尔眉头皱得更深了,脸色不悦道:“声音这事也不是我自己能决定的呀,您咋和那些路人一样那么爱八卦,我修炼过一种特殊法术,声音越尖,功力越强。和那些人说自己女扮男装,只是懒得解释,越解释越复杂,还不如直接承认好了,但是我向你保证,我呢,绝对是堂堂正正的男人,如假包换!”
我眼里放光,惊异道:“您练的莫非是葵花宝典?”
欲练神功,必先自宫,书上就是这么讲的。
切得越狠,还越厉害。
毕竟人家功夫讲究的就是切断自身男性的欲望,一个没了性的男人,总会在练功一途势如破竹,达到登峰造极的至高境界。
我见梅里尔的眼神里面干干净净的,很怀疑他就是练了这门奇葩功夫。
梅里尔气急败坏骂道:“你才练葵花宝典呢?咱这是正儿八经的上乘正宗功法,你懂个屁……”
“诶,您怎么说脏话呢?那您给我讲讲,除了声音之外,您身上还有其他跟男人不同的东西吗?”
我视线不停在梅里尔身上各处扫动,期待在梅里尔找点什么奇怪的新发现。
梅里尔被我这八卦的精神给弄得欲哭无泪,无语道:“你怎么和那些人一样,八卦精神爆棚……除了声音,其他啥也没有,正常男子汉一枚……服了你了,你思想……绝对有问题……”
我笑说:“人有七情六欲嘛,八卦的欲望也算是一种欲望,您怎么能将我和他们分裂开来呢,哈哈,是男子汉就好。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你当兄弟看待……时候不早了,我要叫车回去呀,您刚拦着我干嘛?不叫车,难道走回去?”
梅里尔指着才从路上飞奔过来的一辆黑色宾利飞驰说:“这是我们的专车!坐这个回学校就好。”
宾利飞驰停靠在路边,立马引起了诸多行人驻足围观,眼里出现的神异色彩,比见到直升机还要更加夸张。
云州这种十八线小城市能出现一辆百万级豪车就够亮瞎一整条解放路了,梅里尔突然将宾利这种神车召来,招摇过市的姿态,很难想象他才说不久要低调行事。
宾利高端黑亮大气的外表足以震慑路边每一个行人的内心。
我心情一度变得紧张起来,呼吸都不通畅。
之前九世,这种场面其实见过不少的。
可对于这辈子那个幼小而平凡的“我”来说,突然面对如此光鲜亮丽的豪车,确实太过惊世骇俗了些。
一个穷苦的老百姓,上一秒还在为下一顿的饭发愁,下一秒就不停被南宫思云,梅里尔这些不知人间疾苦的纨绔子弟戏耍,得亏我心脏承受能力还算好的,不然早就如同范进中举一般,因发疯而住进精神病院去了。
我讪讪说:“云州很难找到这种豪车吧,4S店都买不到,云州首富有钱是有钱,应该也不会借给您们用啊,难不成您们提前准备好的?”
梅里尔柔媚的声音哈哈大笑:“我们连直升机都搞得到,宾利飞驰自然不在话下呀。放心吧,等您去了卡多索,这些身外之物,随您使用。”
梅里尔一边向我解释一边小跑着给我打开了宾利的后车门。
这辈子第一次被人服侍,还是梅里尔这种身份不凡的才子佳人,我感到十分的不适且别扭。
我忙对梅里尔说:“我自己来就行,一双手,啥也不干,全让您给干了,干脆让我把手捐出去算了。”
梅里尔被我的幽默逗笑,依然将我请进了宾利的后车座。
进了内部,我瞬间被这台豪车的内饰给深深折服。
要说这些设计师们的眼光总是别具一格,他们总能在脑子里面搜刮出各种灵感以求给我们极致的视觉体验和非凡的肉体感受。
宽阔的空间,舒适大气的座椅,完美无瑕让我难以从中找出一处不满意的地点。
除了梅里尔,车内还有一位干起来十分干练的司机,看样子是云州本地人。
待得我和梅里尔坐进后座,司机稳稳启动发动机,沉稳有力的轰鸣声响起,便欲带着我赶往明江师范大学。
梅里尔嘱咐司机道:“一定要关闭北斗雷达信号,直接全速赶往都阳机场。”
我以为耳朵听错了,纠正梅里尔说:“是全速赶往明江师范大学,不是都阳机场!您别搞错了。”
梅里尔坚定说:“是的,是机场,我已经让您的两位兄弟谭笑川和陈柳青将您随身物品送往机场了,明江师范去不得。我刚刚电话里得到消息,费尔南多已经到了您学校了。以我们现在的人力,最好不要跟他们碰面。”
我鄙夷道:“你也太胆小了吧,畏畏缩缩的,你应该要知道狭路相逢勇者胜的道理。现在连见别人一面都怕,以后拿什么跟人家斗,要我说,还不如直接见见这位姓费的教授,没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