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骨发出恶臭味,不但很可怜,却也可怕。
他依然绕过尸骨,经过六角亭自己走了过去,那执书男人抱拳一礼,“小生恭候多时了,兄台请。”
执书男人把白壁沉引进六角亭里,“与君一面缘,实属小生三生有幸,若能与君一席话,不吝赐教片语,那实在胜读十年书了。”
白壁沉忽然怀念公孙十八,这老头说不定能跟这厮有的一拼,白壁沉听到这些只想吐,他们却不同,他们本就是一类人,别人有这么一出,自己没有好像也说不过去。
“乖徒孙免礼,行这般礼数会让老天嫉妒,会遭天谴的,孝心老夫收到了,休得这般套近乎,赶紧找个墙撞死算了,越快越好。”
男人指着白壁沉脑瓜盖大骂,“你这个老匹夫,尊称是给你面子,休要不知好歹,休要不知天高地厚,要知道,我也是有名头的,说出来就怕吓到你。”
白壁沉笑了,“你是何方神圣?难道是万花池里花不成,看你那熊样也不像。”
男人笑了,“恭喜你猜中了,的确是万花池里花。”
白壁沉不笑了,吓了一跳,脸色惨白,“报上名来,老夫一向不折磨无名之辈。”
“万花池戏文疯花,见笑了。”
白壁沉说不出话了,其实他想说的是,“你不去万花池里找我干什么,相互残杀有必要吗,为那点钱跟我拼命的斗,难道真的划算吗?”
“你现在觉得我是不是有头有脸了。”
“是的。”其实白壁沉想说的是,“你是不要脸,说的那么高尚干嘛,不就一杀手吗?说上天也是一杀手而已,跟路边女卖自己本质上没有区别,你们一路货色,别人提到你们只想呕吐,你这厮居然沾沾自喜、引以为荣了,脑子是不是被女人压坏了?有头有脸就算了,你根本就不配。”
“那你是不是怕我了?”
白壁沉点点头,他觉得别人神经病就应该顺从一点,否则自己也会被染上神经病,这一手叫捧杀,用在傻不愣登的神经病身上比较合适,他希望这个神经病上路子,否则自己白顺从了。
“那你现在有个机会能活着。”
“你说说看。”
“你跪在我跟前磕三个响头叫两声爷爷。”
白壁沉垂下头笑了,所以谁也看不见他笑的样子,是单纯的笑还是讥诮的笑戏文疯花根本看不出来,白壁沉点点头,“这个好主意。”
戏文疯花大笑,讥诮不已,“那赶紧过来磕头吧,别客气别难为情别让我等太久。”
白壁沉忍住笑点点头继续捧杀,捧杀也是一种学问,也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无论哪个不对都会影响捧杀的效果,所以白壁沉继续配合这神经病,“就在你跟前地上就可以了?”
戏文疯花疯狂大笑,得意的已手足无措,他指了指地面,“就这里,快点吧,你小子今天是中彩了,你家祖坟因为你这磕头都冒青烟了。”
“好吧,我过去就是了。”白壁沉其实想说的是,“你脑子是不是被猪拱废了,不能自理了,你祖宗十八代被气的会不会从地下爬出来掐你脖子,笨的简直离谱了,笨的简直太神奇了。”
看见白壁沉过去戏文疯花特意后退了两步,他脸上还扬起那种胜利的光彩,白壁沉走过去没有下跪,他把剑疾速刺进戏文疯花身体,他嫌不过瘾多刺几下,看着这厮抱着肚子慢慢跪下,苦水从嘴角流出,白壁沉忽然掴了他一巴掌,恶狠狠吼叫,“你怎么回事?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不够用?连这个都用,居然还用到我身上,你睡醒了没有?你这么大是不是白长了。”
戏文疯花咬牙嘶叫,“你这个卑鄙无耻下流小人,我就算做鬼也不放过你。”
白壁沉大笑又掴了几巴掌,对着他的头跳着小解,“我说你这人啊,别的还凑活,就是傻不愣登的,自以为吃定别人了,其实早被架剑在脖子上了,只有你这个傻货看不出来。”
白壁沉手指使劲点着戏文疯花脑瓜盖继续狂喷,唾沫星子喷他一脸一头也懒得理,“傻的简直让人觉得中彩了,你爹会不会说怎么生出这么个玩意,真是家门不幸。”
戏文疯花不咬牙了,满脸哀求之色,“大侠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你觉得可能吗?”
“我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七个老婆,他们一天都离不开我,他们离开我一天都活不了,不看我脸色也应该看他们脸色。”
白壁沉笑了,“你家人管我什么事,你杀我考虑过家人吗?考虑过我吗?”
“那怎么办?我不能死,我还要为他们活着,他们不能没有我。”
白壁沉掴了他几巴掌,“你傻不愣登的想什么,头脑是不是被女人压废了?我怎么会放了你呢。”
戏文疯花傻眼了,脸色惨白,他想完了,这厮软硬不吃,“那你替我想想法子。”
“这还差不多,你闭起眼睛先,我思考问题的时候不喜欢别人偷看,我觉得偷看别人思考问题比偷看别人洗澡可耻。”
戏文疯花点点头,闭起眼睛。
刚闭起眼睛白壁沉握剑刺入他咽喉,于是一动不动的倒下了,睁开眼的机会都没有。
戏文疯花就这样报销了。
白壁沉觉得这手捧杀很不错,觉得应该庆祝一下,所以他又无耻的去街上找酒找女人,去街上有很多巷子,他小心从巷子里面去的,靠近街上时候他停了下来。
这条巷子很奇怪,别的巷子光秃秃的,除了石头还是石头,这条巷子插满了鲜花,鲜花都是含苞待放的,新鲜而娇艳的,仿佛是没见过云雨之欢的大女孩一样,时刻都拼命散发着诱人的魅力,勾引路人去采摘。
白壁沉没有采摘,他对花不感兴趣,只对酒跟女人感兴趣,他拿起一枝花闻都没闻想丢掉却发现所有花都起来了,他立刻丢掉花,大呼不好,刚想闪身却发现迟了。
移花接木!
一群白色衣着女人靠了过来,都恶狠狠瞪着白壁沉,跟别人欠了很多钱似的,不礼貌到了极点。
白壁沉知道这些女人的名堂,所以嬉皮笑脸了,“各位仙女姐姐贵干?”
“宰了你。”一人兴冲冲出剑标了过来,白壁沉苦笑闪身躲过去了,这女人用剑尖指着白壁沉脑瓜盖,“你是什么人?胆敢侵犯移花宫的花,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白壁沉连连摆手,“小生无心冒犯,请诸位仙女姐姐休要怪罪。”
那为首的白衣女气急败坏却拿白壁沉没有办法,这时过来一个花枝招展女人,一群白衣女躬身行理,说宫主威武霸气,功盖天地,德灌九州。
白壁沉听出这女人就是宫主,却觉得别的话有点过头了,所以想吐,这宫主自然比白衣女漂亮,也比白衣女高端、大气、上档次,白壁沉可以肯定,无论是什么样的男人娶回家都不会吃亏,更无心去照顾路边野花。
白壁沉抱拳一礼,“久仰久仰,能见到移花宫宫主庐山真面目真是三生有幸。”其实他想说的是,“有什么了不起的,什么威武霸气什么功盖天地又什么德灌九州是你能用的吗?自己不要脸也该有底线吧,你们真没底线吗?”
宫主说话了,“你能躲过白衣女追杀自然不是泛泛之辈,说吧,为什么拔移花宫的花,想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是静静的看看就很满足了,别无他求。”其实他想说的是,“你们算什么东西,有什么值得我想要的?怎么不好好看自己长什么样,有没有这个本事。”
“那你执花干什么?难道想轻薄我不成?”
白壁沉摆摆手,“没那个意思,仙女姐姐别乱想别误会了。”其实白壁沉想说的是,“没那个兴趣,你老大不小了,也应该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别人肯不肯有想法,不要这么拼命丢人了,连我都觉得不好意思。”
宫主大怒,眼睛突然直勾勾盯着白壁沉,“难道你轻薄我都懒得,直接想把我按倒?”
这句话把白壁沉吓了一跳,连连又摆手,“宫主一定想错了,小生怎敢如此亵渎,这简直丧心病狂、天理难容啊。”实际上想说的是,“你脑子是不是被花淹没了,居然想这个问题,简直不要脸到了极点,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还没见过像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实在太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其实别人想吐,根本不感兴趣,你就行行好,别这么一厢情愿,别这么花痴了,别人受不了会寻短见的,别自己难受还害了别人,老天开开眼,让这玩意正常一点吧。”
“你连把我按倒的想法都没有?你是不是男人?”宫主此时没有看白壁沉,貌似很生气。
白壁沉傻眼了,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以证清白,他忽然觉得越证明自己清白,越显得没用,也显得拙劣不堪,因为别人跟你想的恰恰相反,难道这就是造孽?
“你现在连亲我一下的胆都没有吗?”
白壁沉彻底傻眼了,这哪里是怕别人亵渎的主,简直就是勾人的主。
宫主靠近很多,把脸贴了上去,“我借个胆给你,快来亲亲我,欺负我也行,别被之乎者也影响了兴致,心中那股冲动别使劲压抑着了,时间长了就会生病,跟傻不愣登似的,听说这种病无药可医,这简直人神共愤、恶贯满盈,也太可怕了,你就别压抑心中的冲动,来吧,别客气别在意更别难为情,你可以的,我相信你一定行的。”
白壁沉脸色惨白,呼吸急促,没有傻眼了,心想这女人到底受了什么刺激变成这样的,实在太可怜了,这难道就是因果报应吗?这只能说明她以前是个万恶不赦的女魔头,现在活活变成了女魔,以前是吃人不吐骨头,现在是求人吃她不要把骨头吐出来,这难道就是老天有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