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忽然明白了白壁沉这人，不仅摇头暗暗叹息，他分明就是驴子不是人，打着倒退，哄着不走，不去连哄带骗根本行不通。
“快到了。”
“你已经说很多快到了，就是没到。”
“你看，到了。”
“你也说了很多次了，就是没到。”
“他家有很多好吃的。”小花已在哄着。
白壁沉用力拍打大地，大叫着，“我不会再信你鬼话了，不会再走了，我要吃东西，我要喝东西。”
小花咬牙不理他跑了，对付这种败类她想破头也想不出法子。
白壁沉大吼大叫在后面追着，他好像很生气，好像很难受，“你站住等我一下，就一下。”
小花停下来了，看着屋子发呆。
“你是不是撞鬼了？”
“没有。”小花目中闪动泪光，“就是这，到了。”
她并没有撞鬼，所以到了她二哥家，她二哥好像不比她大哥好多少，都是老人，都已头发斑白，都快死了，见到小花都一样，目中都流露出喜悦之色。
一阵嘘寒问暖提到孩子就立刻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了，“都是她自找的，怨不了别人。”
在小花百般劝说下终于说出了实情，女孩喜欢的男孩快结婚了，女孩给他钱给他很多宝贵的东西，说是自己的心意。
白壁沉脑子没被门夹过，用脚趾去想也知道这不仅仅是心意，也是情意，这女的太痴情了，喜欢一个人需要这么付出这么拼命吗？
“她在哪里？我想看看。”
“她在房里。”
小花看见这女孩样子忍不住抱着她，“没事，姑姑给你想法子。”
女孩面容憔悴，脸没洗头没梳，目光都很无力，没有一点年轻人该有的活力与生气。
她笑着说，“我没事，只是觉得有点累了，睡一觉就好了。”
小花已有泪花。
白壁沉叹息，这种痛苦没有落到自己头上，也没有领会到她那种刻骨的疼，更没有体会到她那种刻骨的疼，可他听到这件事，心不免隐隐作痛。
“没事，姑姑会帮你。”
女孩笑了，“不要姑姑帮我，他很幸福我就幸福了。”
“为什么他幸福了你也就幸福？”小花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女孩笑了笑，“我喜欢他这个人而已，至于他找别的女人过一辈子，是他的事，我喜欢就够了。”
小花泪水更多，“你不想把这个男孩留在身边一辈子吗？”
“不想，他会不幸福的，他不幸福我也不幸福了。”
“我想看看这是什么样的男孩，是不是很优秀，是不是很完美。”
“不行，你过去肯定不是看看，肯定是算账。”
小花假笑，彻底怔住，这女孩别的地方好像没毛病，就是感情看不透，太一根筋了，所以容易变成情痴，别人可能说成是情圣，说如何如何的高大尚，说什么如何如何的高风亮节，也说是我辈的楷模，太值得我们学习了，白壁沉想说这其实就狗屁，这见鬼的高大尚，见鬼的高风亮节，连被板门夹过的人都应该明白这道理其实就狗屁，也许连狗屁都不是。
在小花哄骗下，这女孩终于说出了男孩的住处，是什么样子，小花才离开女孩屋子。
她出来就喘口气，“终于问出来了，真不容易。”
“是不容易，姜还是老的辣。”
白壁沉说的没错，小花哄骗这女孩真是什么招术都用上了。
“既然知道男孩住哪里，叫什么长什么样，我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白壁沉鼻子已抽气。
“就一次。”小花竖起一根手指拼命哄着。
有些人活着，天生应该被哄着，有些人活着，天生应该哄人，白壁沉好像是前者。
“你说的。”
小花拼命点头，“这事怎么办？”
“好办。”
这的确好办，却不是正常的去办，白壁沉也不是什么大好人，所以法子肯定不是好法子，别人也许看不起，可这偏偏有效。
只要有效果，白壁沉就会用，不管是不是好法子，对他而已这并不重要。
白壁沉按照女孩所说的地方很快找到了男孩，找他并不难。
男孩正搂着两个女孩在玩什么游戏，眼睛被一块黑布蒙着，跟前矮几上放着几样吃的，白壁沉没注意放的是什么。
“猜对给你吃。”
“好的。”
白壁沉不知道他们玩的是什么游戏，也不想知道，但一股火焰从脚底板撞向大脑。
他过去给了两拳，两个女孩大叫一声晕倒过去，男孩拿掉黑布时脸已肿的像猪头，他很惊慌，“你是谁？”
“毒打你的人。”白壁沉说话没忘记又打了几拳。
“我有很多钱，只要你不打我，可以得到很多钱。”男孩被打的急了，又没办法逃跑，好像不用钱实在不行。
这男孩居然用钱来诱惑，白壁沉恶毒笑着依然在打，打的反而更凶狠更残暴，“我打你这个有很多钱的。”
男孩咬牙眼睛转了几圈，“你好像打错了，我家没有钱。”
白壁沉笑的更加剧烈，“我打你这个穷鬼。”
男孩忍不住了，翻了个身大叫着，“你是谁，为什么打我？”
他就算翻一百个身也一样挨打，白壁沉依然大笑着，“我来打你的。”
“那打也让我明白为什么打我？”
白壁沉没搭理他，继续打着，他打人好像有病，容易上瘾又不喜欢说话，看见别人痛苦哀嚎好像很高兴。
“你是不是有病？喜欢打人？”
“是的，被你猜中了。”
“我给你点钱，你就别打我了。”男孩已受不了了，能挨打的地方好像没有了。
白壁沉喘口气，“猜猜为什么打你？”
“我家很有钱？”
“不对。”白壁沉把他翻一面继续打着，他居然没有偷懒。
“是我老头子在外面找女人没给钱？”
“不对。”
“是我娘在外面找男人给钱给少了？”
“不对。”白壁沉愣了愣，他没想到这家还有这样恶心的事，他知道男孩猜不到的，正如不会知道有个女孩喜欢他，是喜欢到骨髓的那种喜欢，想到这里，白壁沉的心隐隐作痛，不仅为这男孩叹息，也为女孩痛心。
“你别猜了。”白壁沉把男孩一把丢到女孩跟前。
男孩傻眼了，他做鬼也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这女孩挨打，“原来是因为你。”
女孩出奇的笑了，然后就出奇的在男孩脸上打几巴掌，打得又凶又狠也很毒辣，白壁沉吃惊，小花也吃惊。
“是因为我。”
“你这样以为可以得到我？”
女孩用力打几下，“我怎么会稀罕你。”
男孩浑身都很疼，一双手已不知道捂住哪里，“那为什么找人打我？”
“我就是单单看你不顺眼。”女孩又拼命打几巴掌。
“那你打够了吗？我还要回去。”
女孩用力踢一脚，把男孩踢开。
看着男孩离去，白壁沉忽然觉得他很可怜。
女孩忽然倒在小花怀里痛哭，哭得很伤心。
“他不是过来了吗？”
“是的。”女孩擦干泪水，“我看清自己了，也看清那男的，可我为啥这么傻呢？”
小花笑了，摸着女孩发丝柔声细语，“你能看清这些事真了不起，姑姑真为你感到高兴。”
“谢谢姑姑。”
小花刮了一下女孩鼻子，然后赶紧跟这快老死的二哥话别离去，回过头看看白壁沉，才知道这厮真的要下功夫哄了。
在小花十八般哄骗下，白壁沉神奇的不生气了。
老三是个女的，离老二家并不远，但他们是坐轿子去的，白壁沉实在哄骗不了了，所以小花只好找轿子了，下轿子了白壁沉还说屁股坐的好疼。
这里轿子很矮，跟白壁沉以前看见的不一样，所以他嫌弃了一下。
这女人看见小花跟老大老二没什么区别，目光闪动，激动的左看看右看看。
“变更漂亮了。”
看着她们没完没了的磨牙，白壁沉都犯困了，也许女人实在太善于磨牙，所以很容易没完没了。
说到自己孩子时，这女人不由痛哭起来，说这孩子太善良了，也太丢人了。
听到这里时白壁沉傻了，善良跟丢人很难发生在一起，这八竿子打不着，也实在说不通的。
在小花死磨硬泡下终于说了出来，情况跟老二家女孩差不多，只不过这是男孩，喜欢女孩比较深，陷的也很深，小花想看看这孩子，说不定能帮上忙。
这女人赶紧带他们到另一个屋子里，里面黑洞洞的，而且极为恶臭，男孩在睡觉，这实在比猪圈好不了什么。
白壁沉一把将这孩子连被子抓了出去，身子一晃就到了屋顶，“这里比屋里舒服。”
男孩同意，其实他想说的是，“是你舒服，我并不舒服。”
“我们都是男人，有什么想说就说出来，没事的，毕竟男人不会看不起男人。”
“我喜欢她很久了，我们在一起也很久了，只是有一天她说喜欢上另一个男孩，说他家有钱也有势，说我比不上人家，所以就跟别的男孩跑了。”
白壁沉笑了，这男孩至少会动脑子，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已经很不错了，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而已，只是头脑发热，这个就简单了。
“你一定很不甘心？”
“是的。”
“你想怎样？”
男孩忽然握紧拳头却慢慢松弛，他吐出口气，“我也不知道。”
“那我帮你把她送到你被窝里，好不好？”
男孩笑了，“好是好，只是她家有好几个看家的，都练过，都带着刀。”
“我好怕几个带刀的，不用你怕。”白壁沉大笑，“你说出女孩家在哪？叫什么？长什么样？”
男孩说出了女孩的家在哪，叫什么，还有长什么样。
白壁沉很快找到了这女孩。
女孩边上有个男孩，这男孩好像在用什么法子哄女孩开心，逗得女孩不停笑着，看来这女孩眼光不错，挑人很厉害。
“你们在说什么话，这么开心，说出来也让我笑笑。”
“没什么，就是别人不宜的话。”这男孩果然利害，无论是说鬼话还是说人话都不含糊。
“好巧，我刚刚听到一个能让你回家的消息。”
“你说。”
“刚刚听说你娘要跟猪睡觉。”白壁沉说起假话不但很假，而且很毒。
男孩并没有回家，脸色变了，握起拳头向白壁沉砸了过去，嘴里还大叫混蛋。
“我勒个去，真来了。”白壁沉恶笑着踢出一脚，男孩躯体撞向高墙，又软软落下，落下时躯体已软得跟一块死肉似的，已彻底变形，连那个很诱人会说话的眼睛都已变形。
女孩怔住了。
“他不死也重伤，你有什么要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