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闻看不过去了，走过来就说着，“你怎么跟壁君说起话了，他说不定能气死你。”
花太岁点头承认，鼻子不停抽气，看样子他是被气得不轻。
无闻安慰着花太岁，“回去补个觉就行了，有多大的事。”
花太岁点头承认，“我要找四五个漂亮女人跟我一起补觉。”
无闻苦笑着走到他们中间，“这位是卧剑山庄的主人白壁沉，这位是宁愿花下死不走功名路的花太岁，你们可以决斗了。”
花太岁的剑立刻刺出，剑光惊鸿般刺出。
白壁沉已躲了过去，身子闪动的令人无法想象，也令人无法琢磨。
“好剑法，厉害。”白壁沉忍不住称赞起来。
花太岁又刺出了几剑，一剑比一剑急，一剑比一剑毒，一剑比一剑快。
刺出三剑后他忽然明白了，然后浑身发冷冒冷汗了，“你可以握剑了？”
“是的。”
“你什么时候可以握剑了？我怎么会不知道？”其实他想说的是，“早知道你可以握剑我就不来了。”
“这个并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
“你跟我决斗有没有和老婆说过，我不想再有郭芳的麻烦事发生。”
他记得郭芳老婆们为了杀自己，几乎什么招数都用了，女人如果发起疯来，实在就无法形容了，实在没什么道义可讲，他就是活例子，自己差点就死在那些女人手里，那样子翻船实在不想有第二次，所以能小心点还是要小心点的。
“这个你不用担心，娶回家的老婆都希望我早点死，越快越早越好，她们都想分家产然后再找男人。”花太岁豆大般冷汗从额头滑落，又刺出了五六剑，一剑比一剑毒，却不稳了，也不快了，听到白壁沉可以握剑的消息，他的魂好像没了，其实他想说的话是，“看在请道士、吹鼓手、哭婆的份上，就放自己一次，饶命吧。”
“是真的吗？”
“是真的。”
“那你老婆分到家产为了感谢我，要嫁给我，该怎么办？”
“那你就杀了她，这样的老婆不要也罢。”
“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什么？这人怎么突然说放心，这是什么意思？花太岁想不通。
白壁沉忽然身子一闪，刺出了一剑，也是刺出唯一的一剑。
鲜血飞溅。
花太岁仰面倒下，剑跌落，他翻了个身，抱住伤口，睁大眼睛咬牙死死盯着白壁沉，“你的剑比以前更快了。”
“是的。”剑尖鲜血滴滴滑落，白壁沉等到滴尽才把剑插回腰际。
“所以我放心了，你也可以放心去死了。”白壁沉忽然指着一边怔住的道士、吹鼓手、哭婆大叫着，“你们都傻看干什么，都动起来，又不是不给你们银子，你们不要偷懒，偷懒也不能没有公德心。”
“壁君剑术高明，无闻就此别过。”
白壁沉笑着目送无闻离去，小花一蹦一跳的过来了。
“就这样把他杀了？”
“是的。”白壁沉死鱼眼忽然变得极为萧索极为无力，他正瞧着道士、吹鼓手、哭婆忙着，花太岁到死也许也不相信送给我的一套死人嫁妆，自己竟用到了，这是多么的讥讽啊。
白壁沉叹息，转过身走着，不愿再看一眼。
“你可怜他干什么？都被你杀了？”
“我可怜的是杀了他之后，他那几个老婆分家产又要嫁人了。”
“那是别人的事，跟你没一点关系。”
白壁沉点头承认，“所以才只是可怜一下，那些女的快变成二手了。”
小花也点头承认，“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白壁沉可以握剑的事很快传遍了江湖，江湖各派不竟动容，江湖各个大侠客不竟动容，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不竟动容。
向天啸无疑也知道这个消息，他并不是笨蛋。
不远处还坐着几个提意见的人，都是江湖上有身份的人，都杀不了白壁沉，而且都想杀死白壁沉。向天啸想说的是，“你们丢人找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你们爹娘。”
一个女人忽然站出来，气势汹汹说话也很凶，“郭芳就是家兄，他好歹是江湖上人人尊敬的大剑侠，平时好客也喜欢结交善缘，为人正直，更没有行差踏错的事，这样的人死了实在可惜，若不是白壁沉睡了他两个老婆，他也不会做出这样糊涂事，他死的太冤枉了。”
向天啸听的叹气，“然后呢？”
“还请剑圣出手，将这恶人手刃才是。”
向天啸说不出话的。
第二个说话的是阮玲玉，嚣张跋扈形容她好像很适合，“白壁沉把前辈公孙十八跟大哥文天鹰杀了，自己却报不了仇，还被羞辱，我真没用，只要剑圣出手，手刃这人，我什么都愿意做。”
向天啸看着阮玲玉，目光有了奇异的变化，“真的吗？”
阮玲玉点头，“当然是真的。”
如果阮玲玉看清剑圣的神情，一定不会轻易说当然是真的。
第三个说话的是江行，“这人实在该杀，打败我杀了我都没关系，他羞辱我这事实在说不过去。”
“他怎么羞辱你的？”
提到怎么羞辱，江行这气好像就上来了，“他把我按倒，然后把我头跟大地不停摩擦，他说这叫摩擦。”
向天啸吐出口气，好像也觉得这个实在是羞辱，“你为什么找他决斗。”
江行好像更生气了，“他睡了我两个老婆，他说我老婆多，少两个不少，就一夜而已。”
向天啸忍不住大叫，“这厮真混蛋。”
江行立刻点头同意，“所以请剑圣出手，手刃这人，还江湖一片青天，给江湖一个正义。”
他说的大义凛然又极为高亢激昂。
向天啸忍不住点点头表示同意，心里想说的是，“不就是找我杀了这人，用得着这么拼命这么假吗？什么青天又什么正义，我听多了就想吐。”
第四个说话是付高，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一说话就暴跳如雷了，“白壁沉实在不是东西，实在死有余辜，我就是白天礼小老婆的弟弟，他居然把自己老子小老婆给睡了，还得了一种病。”
“什么病？是羊癫疯吗？还是花柳病？”
一旁的几人似乎忘记了自己的痛苦，都仔细的听过来了。
“不是羊癫疯，也不是花柳病，是男人综合病。”
不仅向天啸愣住了，别的人都愣住了，“男人综合病是什么病？好医治吗？”
“男人综合病就是见到男人就害怕，见到自己老子也一样。”付高摇摇头又说，“她到现在还没好转，估计这辈子就这样了。”
向天啸皱着眉头吐出口冷气，“这人真不是东西，我实在应该去杀了这人。”
几人忽然起身抱拳一礼，“那有劳剑圣了，我们静候佳音。”
就在他们都要走的时候，向天啸忽然说道，“阮小姐留步有事相商，别的人恕老夫不远送了。”
小花手里拿着两窜冰糖葫芦，眼睛还在看着卖冰糖葫芦的，嘴里也吃着冰糖葫芦。
也许女人都一样，对好吃的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白壁沉见状只有叹息，“你吃不烦吗？”
其实他想说的是，“你是不是有毛病，我都看烦了，你还没吃烦吗？”
小花假笑，“吃过这两窜就算了，不吃了。”
白壁沉没说话，更懒得看她。
“那我们现在去哪？”
“回家，看看有没有找我决斗的。”提到回家白壁沉并不高兴。
是不是家给他带来了另一种感觉，别人在忍受生活毒打快撑不住的时候，都会回去感受家的丝丝温暖，证明自己被生活毒打也是值得的，但他呢？
小花塞一个冰糖葫芦到白壁沉嘴里，“人在不开心的时候就想办法让自己开心，否则活着有什么意思。”
白壁沉还是不开心，“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也想回家。”小花忍不住说了出来。
“我会送你去扶桑的。”白壁沉吐出那个冰糖葫芦，“那个山楂好像烂了，我去打那个卖冰糖葫芦的。”
“你现在好像没空去打人了。”说话是无闻。
“为什么？”
“因为你的战书都由老夫代收了。”无闻递过去一张战书。
白壁沉看见无闻过来就忍不住高兴一下，可看见战书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壁君可否要应战？”
“去应战。”
地点是丧命谷，时间是明日酉时，决斗的署名是向天啸。
无闻刚离去，白壁沉咬牙躯体忽然颤抖，额角豆大般冷汗滴滴滚落，“是他。”
“他是谁？”小花激动起来。
“把我剑击落的人。”死鱼眼剑锋般逼人，“剑圣向天啸。”
小花笑不出了，心也慌了，“你有几成把握能赢？”
“以前有两成，现在有四成。”白壁沉咬牙，“你走吧，我不能送你回扶桑了。”
小花落泪用力打着白壁沉，“你说话不算话。”
“是的，我说话不算话了。”白壁沉没有躲，站着不动也不说话让小花打，他忽然觉得自己亏欠这女人，答应这女人带她回扶桑，只是让她有活下去的希望，可是他亲手把希望活活捏死了。
现在该做什么？
白壁沉擦干小花的泪水，“我不能送你去扶桑了。”
小花好像也明白过来，知道命运的凶残跟可怕了，“我想为你做点什么。”
“什么事。”
“你要死了，至少应该为自己留个种吧。”
白壁沉鼻子已在抽气，“不行。”
小花拉着白壁沉手臂不停摇晃，“听说人死后连个后人都没有，肯定会吃亏，投胎都很难。”
白壁沉没理她。
“听说人死后没有后人，阎王爷都嫌弃，说不定会处罚你。”
一个女人如果想跟男人做那种事，一定会不择手段花样百出并且毫无羞耻毫无底线的，男人很难受得了这样的泼皮手段。
“好，我答应你。”白壁沉鼻子还在抽气，“真是怕你了，真是被你打败了。”
“就那里吧。”
小花找了家客栈，老板看见白壁沉样子斯斯文文的，说话也很讲理，又肌肉发达有点羡慕，心想这男的一定好伺候，一定不会闯出什么乱子，可是他想错了。
门还没关上，小花就大口喘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