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觉得那人眼熟的不仅是应璃,还有苏子陌。
于是他立马改了原先的意思,说:“此地离畲山也不远了,何况那毛三抢的臭名本王也听了多年,一直未能寻到机会,今日便去看一看吧。”
三人:“……”
话虽如此,但这去畲山的人选,却是迟迟未定。
苏子陌的意思是自己一人前往,让余邵逸留下来保护灵绮与应璃。只是因之前毛三抢冒犯过灵绮,余邵逸早就想剿了他的贼窝,如今这么好的机会,他又怎么能甘心放弃?
商量来商量去,应璃倒是为他们出了个好主意:“此地不是离平山县衙门很近么,我与灵绮去那儿坐会儿便好,王爷可放心去了。”
苏子陌觉得这提议不错,便答应了。
将应璃与灵绮安顿好后,苏子陌方与余邵逸一同去了畲山。
应璃站在知县老爷府的客房里,望着墙上的一副美人图发呆。
灵绮道:“这图乃是四百年前宋岩沧所画,名为归思,当时评价甚高,莫不是娘娘也喜欢这画么?”
应璃笑着摇了摇头:“这画我是看不太懂,也无心去看。我不过是觉得,这世上贪赃枉法的人太多了,数也数不过。”
灵绮看着她,不语。
应璃继续道:“一个知县一年才多少俸禄?我记得六年前,这画的价值在三千两,若不是贪赃而来,又是如何来的?”说这些,也不过是说给自己听的,因她知道灵绮对这些也十分懂。她不过是觉得,在离京城这么近的平山县也有人敢贪赃,这大祈果然是没什么可救的了。
此时只听门被咚咚的敲了两声,应璃说了声“进来”,便见着那知县端了碗燕窝进来了。
应璃觉得燕窝委实没什么好喝的,光是觉得它是燕子的口水这点,她便觉得难以下咽。
知县留着两撇小胡子,人矮矮胖胖,说话卑躬屈膝,应璃觉得有句话说得极好:有些人生下来就是贪官,果不其然。
知县对她的百般讨好,倒是让她觉得更加的厌烦,于是随便说了几句便将知县打发了。
这时却见灵绮似是有话要说,却是不知要不要说,十分纠结。
应璃道:“灵绮,有什么话要说么?你我之间,不需隐瞒什么。”
灵绮终是开口了:“那漱清王真的是……那娘娘为何还会喜欢他呢?”
应璃听了不免噗的笑出了声,这真是当年的一出绝世好戏呢。从应璃还能谈笑风生这点来看,她对生活倒还不是十分绝望。
简单对灵绮解释了几句,却忽然想起了方才在客栈里的那个人。
她起身道:“灵绮,我现在有事需出去一趟,你便留在这里吧。”
灵绮道:“奴婢知道了,不过,知县派了不少人在这房外,娘娘出入之时须得小心。”
应璃笑了笑:“不必担忧,我会在王爷回来之前回来的,知县若来敲门,便说我睡了。”
应璃的轻功自是不用多说什么的,从窗户出去,巡逻的守卫也权当是风太大了。透着窗户看着灵绮似在为主子盖上被子,便轻轻的将窗户重新的关好了,继续巡逻去了。
应璃出了县衙,去衣服店买了一套通红的衣服,将自己浑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只在面儿上留了两个极小的窟窿,仅是可以视物罢了。
这毛三抢近些年敢这么猖狂的原因,大概与畲山的环境十分有关。
那畲山远远看着十分普通,进去了才发现,里面的山路错综复杂,又经过山贼们的精心改造,进了这里,倒仿佛与迷宫差不多了。
饶是苏子陌带了方向感极强的余邵逸,也偷偷走了两个时辰,方才绕出了那极复杂的迷宫。应璃去的时候,见原先在客栈之中的那些慷慨激昂,说要将毛三抢剥皮拆骨的人们如今早已没了丝毫气焰,颓然的站在迷宫出口了。
他们见了应璃,十分好心的劝她不要进去,说他们能绕出来全是因为佛祖保佑,如今就是给他们一万两,他们也不愿再进去了。
应璃并不多说什么,只是足尖一点,飞身而去。
说迷宫难走不过是因为路标太难忍,而她应璃不走山路,从天上过去,那这迷宫于她而言,便毫无意义了。
那些人看着应璃的绝好身手,不免发出了一声感叹,觉得毛三抢今年流年不利,恐怕要栽了。
待应璃到了那里的时候,已见那浑身黑衣的男人已与毛三抢斗了不知几个回合了,地上的人或死或伤,那毛三抢也已经气喘吁吁了。
只是那黑衣人也实在好不到哪里去,身上挂了两处彩,而此时已经明显的力不从心。
应璃正打算出手去帮他一把,却见苏子陌与余邵逸匆匆往这边来了,于是她重新躲了起来。
苏子陌一见此时情形,立马飞身而起,瞬时到了那毛三抢的跟前,只见苏子陌手一抬,那毛三抢还未有什么反应,便被他直接打晕在地上了。
黑衣人,余邵逸,应璃:……
应璃觉得苏子陌不带余邵逸来的原因大概就是觉得他来了不过也是个打酱油的,倒也不全是打酱油,至少他给苏子陌带路了。
黑衣人见这这块肥肉已经被人拿走,也并不多说什么,只是转身准备下山去了。
只是此时却听苏子陌的道:“何寺卿,等一下!”
一切仿佛就此沉寂下来,唯有秋日的寒风在这山间穿过之后,发出的呜呜怪叫之音。
何寺卿转过身:“王爷有事吗?”
他没有否认不是说他不想否认,而是如今这样做,已经毫无意义了。
苏子陌道:“想与你说几句话,不知道方便与否。”
何寺卿哼了一声:“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若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王爷还是不必说了。”说着抬脚便要走。
苏子陌笑了一声:“那在这里说,也没什么。”
这时却听余邵逸道:“王爷,属下去看看那李公子如今在何处。”
苏子陌点了点头,那余邵逸便离开了,倒真是个识时务的好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