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上的酒是十八年的女儿红,算是上好的酒。公孙宜本是享受的看着舞,品着酒,然而听到这个名字,顿时惊得丢了手中的酒碗。
古时候,天就是天子,乃是当今的圣上,苏子陌说逆天,便是要忤逆皇帝,这话若是被皇上知晓,那可就是砍头的大罪啊!
他警觉的看了看身旁的人,却无一人觉得苏子陌的话有什么不妥的,连花汐也没觉得哪里不太妥当。
其实,花汐不觉得不妥是有原因的,在二十一世纪崇尚的是言论自由,何况逆天逆神这类话平日里当是口头禅用的,见多不怪了。
苏子陌见无人发问,便自己解释道:“这场战,以三千精兵对五万战士,难道便不是逆天?”
花汐点点头:“王爷这名儿起的好,那花汐就多谢王爷赐教了。”
公孙宜瞥了瞥苏子陌,又瞥了瞥花汐,随而又瞥了瞥众将士。觉得他们大概是因为打仗把脑子给打坏了,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不过此刻他是在漱清王的地盘上,自己应该算很人微言轻,所以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想着要为他们保守秘密就罢了。
不过,为了花汐的安全,晚上回去睡觉的时候他还是暗暗的对花汐说:“汐姑娘,这舞可千万别在京城跳,也切不可说出这个名字来,否则……”公孙宜原本觉得话都说到这份儿上,花汐一定是可以懂的,可是花汐偏偏不懂,遂问:“否则如何?”
公孙宜此刻的感觉,唯有无奈二字得以形容了。
他低声说:“否则,是会掉脑袋的。”
花汐条件反射般的摸着自己的脖子:“好好,我不跳了。”这世道,干什么都会掉脑袋,取个名字都得冒这么大的危险,真是个无耻的社会啊!
此刻却忽然从营中传来了一封急信,是给公孙宜的。
公孙宜看着那蜡黄色的信封,前后翻了翻,就是捏在手中,不想拆开。
花汐拿着胳膊撺了撺公孙宜:“公孙公子怎么不拆啊。”
公孙宜皱着眉头:“嗯……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花汐哈哈一笑:“你又不是女人,哪来那么强的第六感,赶紧拆了看看吧。”
公孙宜想了想,觉得这么看烨无济于事,于是将信给拆了,看完信他便一下子跳了起来:“我爹……”
“你爹他怎么了?”花汐似乎也觉得发生了什么不太好的事儿。
公孙宜捏着信,表情似是平和了下来:“信中说我爹病危了……”
花汐一听也跳了起来:“你爹病危你还不赶紧回去瞧瞧?”
公孙宜左手摸着自己的下巴,眉头略微的皱着:“我出门的时候爹还挺好的,怎会突然病危了?我觉得这其中有阴谋。”
花汐一脚踹了过去:“你个不肖子,赶紧滚回去瞧瞧。”
于是公孙宜就这样被花汐踹回家去了。
不过而后花汐就后悔了。
因为小黄这几日天天驮着两个人赶路,已然十分辛苦,若是此时再载着他们两个人,必然是撑不住的,要一步几歇的话,可能一不小心人家公孙老爷子就挂了,这样岂不是害了人家公孙宜?原也打算问苏子陌借匹马的,不过苏子陌说,如今战场上马都不够,还怎么能让她骑回去?协商的结果便是让公孙宜先回去,等处理完那边的事情再过来接花汐。
话虽如此,但是那边事情,鬼知道啥时候能处理好。所以花汐一开始的打算便是等第二日便启程回漱清王府,哪怕是走也得走回去。
不过第二日起来,许是因为水土不服,上吐下泻,浑身酸软无力,别说是走回京城去,就是站起来也已十分困难。
苏子陌站在她的床边啧啧了两声:“看来你终归是要留下来陪本王了。”
花汐无力的白了他一样,然后盖上被子,睡觉!
不过苏子陌倒是难得的重情重义,还特地留下来为她端茶送水,当然还要抱她起来去上茅房。
一开始花汐还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后来居然变习惯了。人的脸皮果然是练出来的,这个绝对是真理。
不过花汐却忽然想起来了,便问苏子陌:“你今日不用出城迎敌么?”
苏子陌将她放回床上,说:“今日本王挂了免战牌,你好歹是个客人,总得照顾周到。至于这战也不在这一两天,不着急。”
花汐一脸惊奇的问:“什……什么东西?免战牌?”
苏子陌点点头:“怎么,有什么不妥么?”
花汐原想问免战牌是什么意思,但是一想,自己问了,苏子陌一定会冷笑一声,说:“你连免战牌都不知道?果然世间的女子都没什么文化……”如此云云,让花汐着实不舒服。
于是打算不问苏子陌,偷偷的问了其他的将士才知道,原来免战牌就是很浅显的免战的意思。古时候的人大多都很守信用,一方挂了免战牌,另一方便不会攻城,直到你收了免战牌为止。花汐听完之后脸上的肌肉不自觉的抽搐了几下,这迂腐的规矩到底是谁定下的?成大事者就不该拘这些小节,毕竟这个社会讲究的是成王败寇,只要你当了皇帝,谁会说你的不是?花汐感叹沥国国君已经蠢到了极致,这么好的机会就这样白白浪费了,可惜至极。
不过,一件事情要发生,必然会有它发生的道理。
苏子陌虽然带的兵不多,但是白叶城着实是个不好攻破的城楼。因它地处边界之地,皇帝为了保护大祈领土完整不被侵犯,于是将城楼修到了五丈高,折算一下差不多是十五、六米,大概就是普通建筑的五层楼那么高,而城门用的是当时极不普及的炼钢技术锻炼而成钢铁门,虽然钢铁成分不纯,但至少比一般的木门牢固许多。据说这门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打造出来,可见其坚固的程度了。
沥国看到这样的城楼便已经心生顾虑,不到万不得已,是觉不会采取攻城这一招的,恰恰也可以成就他们守信重诺的君子之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