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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或者疯狂

胖子看着李天,他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他微笑着说:“小天。”

李天的目光移动到了胖子的胸膛。

“别碰!”胖子突然大叫了一声。

李天僵硬地松开了手。

胖子的衣襟撕裂开,露出了一颗心脏,它在跳动,强健而有力。

胖子的眼中闪过了痛楚之色,李天看着胖子,他的喉咙哽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天的鼻子酸涩难忍,他的眼眶湿润,但是,他却笑了笑,他摸了摸胖子的脑袋说:“你丫的,命怎么这么大。”

胖子的嘴角勾起了淡淡的笑容,眼底的猩红依旧,但是,他看着李天却没有再开玩笑了,他看着前方的巨树,他轻声问:“我想……我找到了答案。”

李天的目光也看向了远处的巨树,巨树的周围弥漫着黑雾,遮挡了阳光,隐约可见里面的情形。

李天的手紧紧地攥着,他看着巨树之中的东西,眼中闪过了厉色。

这一次,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他一定要把胖子救出来。

李天和胖子两个人站在了原地,他们的目光凝视着巨树。

胖子从储物戒之中拿出了一壶酒,他仰起头,咕噜咕噜地灌进去,酒水顺着他的脖颈淌下,他的动作有几分粗鲁。

李天看着对方的样子,他的心中不免有几分担忧,胖子不会想不开吧。

“胖子……”李天开口唤了一句,他想说什么,但是,他还没有说完,就被胖子打断了。

“没事,”胖子放下了手,他的眼睛看着那边的巨树,“我想清楚了。”

“嗯?”李天疑惑地看向了胖子,“你想清楚了什么?”

胖子的拳头捏得咯吱咯吱响,他的目光闪烁,似乎下了一个极其重大的决定。

他咬牙说了一句:“死亡,或者——疯狂。”

李天听了这句话,他看着对方,半晌,才点点头说:“你说得对,或者疯狂,或者……死亡。”

他的目光同样地看着远处的那一棵巨树。

“我们先疗伤吧。”李天扶着胖子走了过去。

两个人在一旁的地方盘膝而坐。

胖子给李天喂食了丹药。

胖子的腿虽然伤势惨重,但是,李天帮助他稳固了伤势,暂时保证了他的性命。

李天看着胖子的脸色恢复了一点,他也算是彻底安心了。

“胖子,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李天看着胖子开口说了一句。

胖子看着李天说了一句:“你说呢?”

李天没有说话,胖子的目光则是落在了那边的巨树之上,他喃喃自语地说:“她应该不知道我已经醒了……”

李天听着胖子的话,他的目光闪了闪。他看着胖子,若有所思地说:“你觉得……她不知道?”

胖子没有说话,他看着巨树。

“当初,她离开,只怕有什么苦衷吧,”李天猜测了一句。

当年,仙界碎块崩塌之后,胖子和秦野被困其中,最后被李天遇到。

但是,李天不敢肯定胖子与秦野现在是否还活着。

胖子没有说话,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他闭上了眼睛,李天看到了他身上的气息在翻涌。

李天知道,胖子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件事情。

他的目光看着那棵巨树,突然开口说:“我觉得你说得对。”

胖子睁开了眼睛,他看向了李天。

“既然,她让你进入古迹探险,你必定要找到什么东西。”

李天的眼眸之中闪着精锐之色,他低声说了一句:“我想,你应该知道什么东西。”

胖子的目光闪烁,他低着头说:“我……不能说。”

李天的眉头紧锁地看着对方。

他知道,以胖子的性格,若是没有什么理由,绝对不会拒绝进入古迹,他的内心应当十分激动。

但是,他为何不愿意告诉自己。

胖子看着巨树,他的目光坚韧无比,他缓缓地抬起了头,认真地看着李天说:“我曾经答应了一个女孩。”

李天的瞳孔一缩,他的心中突然有种感觉,这个事情和姬芮脱不了关系!

胖子继续开口说:“她希望我变得足够强大,她希望我变得更强大,然后……她就来接我回家。”

他说着话,李天可以明显地感觉到胖子的悲怆,他甚至连呼吸都停滞了,他的眼睛泛着红光,他的表情扭曲。

李天不知如何劝阻,因为他明白,胖子的执念很深,他不可能因为姬芮,放弃了一直追寻的目标,他也不可能因为姬芮,就放弃了自己。

他们三个人,他们三兄弟,从小一起长大,他们三兄弟相互扶持,一路走来。

他们三个人是兄弟,是兄弟,便要同甘共苦,风雨同舟。

“胖子……”李天看着胖子,他的眼中带着不舍,还有担忧。

他们的交情,李天并非没有把握,但是,他不希望胖子为了姬芮而牺牲了自己。

“老实说,我不知道。”胖子摇摇头,他看了一眼李天,“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拼命试一试。”

胖子看了看天空,太阳已经偏西,夕阳挂在山峰之顶,美丽而残酷,但是,他的眼中却充斥了坚定。

“你的脚伤还未痊愈,”李天皱眉说了一句。

胖子笑了笑,他摇了摇头说:“无妨,死亡的刺激,让我想明白了许多,我现在反倒觉得,活着比较累。”

李天的嘴巴抿成了一条线,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胖子笑了笑,他伸手拍了拍李天的肩膀,李天顺势靠近。

他们的耳边传来了林海潮水奔腾般的浪潮声,天地昏暗,星河璀璨,万物寂寥。

他们看着巨树的位置,静静等待。

李天看着远处的巨树,他想到了什么,他开口问:“你刚刚说,她让你进入古迹。”

胖子点点头,他转过头说:“她让我找一样东西,但是,我并不知道是什么,只知道,她让我来找,她说,找到了就好了。”

李天没有说话,他沉默不言。胖子说的,他的确也是猜测到了,毕竟胖子之前也提到了这个事情。

他也知道,胖子的性子一旦发起来谁都拦不住。

但是,李天还是想知道,胖子究竟是为什么进入了古迹。

李天没有问,他只是想要陪着胖子走下去。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了,静静地看着远处的那棵巨树。

巨树散发出淡淡的光芒,仿佛在守护什么东西,又像是在警示什么东西。

“吼!”

巨兽嘶吼,巨树颤抖,仿佛要破土而出。

李天眯了眯眼睛,随即他冷哼了一声说:“不用装神弄鬼!”

巨树微微地震了震,它的周围冒出一股绿色的烟雾,一个虚幻的人影浮现出来了。

李天和胖子的身体都绷紧了。

虚幻的人影渐渐凝实,一个穿着黑衣的男 人 立在那边。

李天眯起眼睛看着对方,眼前这个男人他见过,在秘境门口。

“你是姬芮?”李天看着眼前的虚影开口。

虚影没有回答,他直勾勾地盯着李天。

“你是不是姬芮!”李天再次询问了一遍。

虚影看着李天,他没有丝毫表情,也没有任何举动,依旧保持之前的状态。

突然,他消失了,李天愣住了,随后,李天快速地冲向了巨树。

但是,他还没有接触到巨树,巨树周围的绿色浓雾突然翻涌起来了,一阵狂风席卷而至,整片区域飞沙走石。

李天的身上被吹得生疼,他急忙运气抵抗风暴,他抬头看向了半空之中。

此时,半空之中出现了几百米高的庞大人形虚影,它全身笼罩在黑袍之内,面容模糊不清。

虚影的周身缠绕着灰蒙蒙的气息,一种压抑而恐怖的气息弥漫整片天际,令人窒息。

“吼!”巨兽嘶吼,似乎在愤怒,它的四肢猛烈地挣扎着,地面都在晃荡。

“轰隆隆!”

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惊涛骇浪,宛如末日降临,天地变色。

巨兽疯狂咆哮,巨木剧烈摇摆,一颗颗参天大树倾斜。

李天的心脏跟着狂跳,他的额头上面沁出了汗珠,脸颊通红。

李天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巨兽上方的虚影,他感觉到强大而恐惧的威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天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着,他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李天的目光移向了胖子,此时,胖子正趴在地上,双眼无神。

胖子的脸色惨白,嘴唇发紫,身子不停地颤抖。

李天的瞳孔微缩,这个时候,胖子显然是陷入了某种奇怪的状况之中。

李天不敢轻易地打扰,他慢慢退到了一旁,他看着那些巨树。

突然,李天的视线之中,那颗巨树之巅的树枝颤动了,那一根根的细藤蔓开始蠕动,一朵朵的花苞绽放,一滴滴的露珠掉落。

李天瞪大了眼睛,他的呼吸都屏蔽了。

一朵硕大的莲花盛开在了虚空之中,那些花瓣层层叠叠地覆盖在了虚影之上。

一阵耀眼的金光闪过,那个人影消失了,虚空之中只剩下了一朵盛开的莲花,美丽,绚烂。

“啊!”

胖子突然仰天长啸,他身子爆射而出,冲天而起。

李天赶紧拉住了胖子,不让他继续往上。

“你做什么!”

李天看着胖子狰狞的样子,他低喝了一声。

胖子的双眸赤红,他的眼眶湿润,他咬牙切齿地说:“她是我的!她是我的!她应该属于我!她应该爱我,我不允许,她只能是我的!”

李天的心一抽痛,他看着这样的胖子,心中的难过铺天盖地。

他张了张口,最终叹了一口气,他说:“姬芮,是你认识的人吗?”

胖子浑身僵硬地扭头,他看了一眼李天,他闭了闭眼睛,缓缓地说:“嗯。”

“胖子!”李天的手狠狠地捏住了胖子的衣服,“你不能做傻事!”

胖子摇摇头,他的眼角滑落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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