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星期五嘛，安排一下。”何其帅拿了个笔记本写行程规划。
李无难看了看表，才七点十八。
翻身下床，从衣柜里找了两件衣服，配上一双高帮帆布鞋。整个人挺拔而英气勃发。
何其帅转头看了看他，有些无奈。
李无难看了他一眼，很是自信：“我知道帅，不用看。”说完进厕所洗漱去了
……足够自恋。
“哦，对了，昨天得到的消息，学校下个月有艺术节。你怎么办？”何其帅问道。
里面闷闷传来李无难的回答：“我？上去随便弹个曲子就能拿特等。”
“……”
虽然很令人不爽，但这话确有几分真实性。
李无难早就没有系统地学习钢琴，也就平时有事没事在音乐教室弹着玩，算不让手生。凭借着夸张的天赋在初二时候过了十级，此后就没再请老师，自己凭兴趣弹。
他高一时听说肖邦国际音乐比赛举行，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参加，没想到拿了中国赛区的第9名，把班上同学惊得一连好多天都用看怪物的眼光看着他，学校的领导每隔几天就来问，要不要转音乐生，给他念叨什么音乐生赚钱啊，集训包学费啊。搞得人头大。
可最后他还是以普通考生的身份参加了高考，还考进了南大。
等李无难从厕所出来，何其帅问道：“准备弹什么？”
“弹个野蜂飞舞吧，很久没练了。”
《野蜂飞舞》，是那种在业余眼中被吹上天，仿佛代表钢琴的最高水平；在专业眼中垫底，轻松可练成的曲子。它的难度在于连续而密集的半音的不停切换和曲子本身对速度的要求，但因为旋律本身有很强的重复性，其实在一定的练习之后就能掌握。所以它就很适合用来在外行甚至功底不深的内行面前装逼，于是很符合李无难的口味。当然，在音乐生的面前就不够看了。所幸南大的音乐专业不算强。
“快点，等会抢不到奶香包了。”李无难站在他后面拍椅背。
“马上。”何其帅丢开笔，把那页纸撕下装进内包，“走。”
……
下午何其帅没课，中午就带着刘诗诗去万达广场玩去了。临走前还对着李无难做了个鬼脸。
……无聊。
……
李无难回寝室拿上何其帅的球，走向明月小区。在那打惯了，都不想在学校里打了。
明月小区的绿化做得很好，比如李无难现在走的这条路，两边丛生着灌木和蕨草，随微风吹过缓缓摇曳。道旁还种着桂树和鸡爪枫，相映成趣。
男人悠闲地托着一个球走在小路上，沐浴在金色阳光中。似是觉得惬意，一只手揣进了裤兜。会不会碰到她呢？这几天晚上都和她聊天，倒是很想见见。
周二那天晚上，韩晨到家看到回复，没等李无难问，自己就说了句：“我也没。”
这姑娘难道……
是自己想多了吧。只不过是很正常的对话而已。
走过一个转角，李无难脚步忽停。眼前草丛中站着个蓝色连衣裙的女孩，不是韩晨却是谁？
午后阳光温柔地落在她的脸上，穿过小姑娘薄薄的耳朵，似乎还能看到耳廓上细细的一层绒毛。白皙的脸透着光，明亮纯洁的眼睛此时正专注地盯着一只绿色小虫，小虫趴在叶上，红珠子一样的眼睛后，薄薄的翅膀微微颤动。
男人看得有些痴，她就像天使般美丽。
过了不知多久，女孩的声音忽地响起，打破了这美丽的宁静。“喂！李无难！你看什么呢！”她跳到他面前，往他胸口上捶了一下，俏脸通红。
她之前从这里走过，看到一只好漂亮的虫子，就盯着一动不动地观察。后来小虫忽的跳开，怎么也找不到。她有些失落地起身，抬头就看到站在小路上的李无难。小姑娘惊喜地想要打招呼，发现他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对，好像……痴痴地望着她。
她愣了一下，也看着他，不知怎么的越看越脸红，实在招架不住他的眼神，面上火烧火燎的，心中却莫名溢出点点欢喜，忍不住跳过去打了他一下。
小姑娘的拳头捶在胸口，把李无难的神思拉了回来。他猛地一激灵，眼神聚焦到眼前。似是想起了刚才自己的失态，忙不迭道歉：“啊，对不起，我刚才……”他忽的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
小姑娘脸红得像要滴出水，仰头羞恼地瞪着他。
李无难感到有些口干，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哑着嗓子道：“对不起嘛。”
午后阳光中，小姑娘仰头看着面前的大男孩，忽的冲上去抱住了他。
李无难被突然冲入怀中的温暖撞得倒退了两步，手僵在半空，不知道往哪放。过了片刻，他两手握拳，放在了她的背上。
过了许久，李无难松开了她。韩晨脸上飞上两朵红霞，捋了捋额前的乱发。李无难有心化解这尴尬的氛围，问道：“怎么没去上课？今天星期五啊。”
“今天上午的时候突然肚子疼，跟老师了请假，下午都不用上课。”她嘻嘻一笑，得意地说。
男人眼中满是怜惜，问道：“肚子疼还笑，”顿了一下，“现在还疼吗？”
韩晨吐了吐舌头，模样可爱：”不疼了。“停了一下，她又说道：”陪我打篮球吧，好不好？“
”好。“
……
李无难坐在桌前，听见身后门响，转头看见何其帅走进来，脸上掩不住的失落。
“怎么？”
“……”何其帅没说话，去下背包丢在桌子上，“咚”的一声响。
“啧，还挺严重。“李无难说道，”发生什么了？“何其帅仍是不说话。
李无难没再管，转过身弄自己的了。
等他自己先冷静会。
……
等李无难洗漱完出来，何其帅正站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的夜色发呆。
”到底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