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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困在黑屋

本以为回到王府会免不了遭到甄沁羽的责备,但不曾想到,王府里灯火通明,一团热闹,门外还停了好几辆马车,聚集了不少大夫。而原本好好的甄沁羽,就是这场热闹的始作俑者。

怡心居外,侍候甄沁羽的几名婢女都战战兢兢地跪在屋外,屋内气氛压抑,只有南宫睿辰一人,黑沉着脸。再进去,便是为甄沁羽诊病的大夫们。

婉兮一回来,所有人都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她,那样的目光,似乎带着同情,令婉兮心生疑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婉兮尴尬地站在屋外,就好像突然闯入的异类一般,然后看见几名大夫一脸如释重负地从甄沁羽的房中走了出来,向南宫睿辰汇报了几句,才提着药箱走了出来。

南宫睿辰冷峻着脸入内看望甄沁羽,半晌才出来,冰冷的目光触到婉兮身上时,染起浓浓的杀意。

婉兮一个激灵,寒气透遍了全身,随着南宫睿辰的一个眼神之后,传来了他冷漠的话语,“来人,把云婉兮困在黑屋里,没有本王的命令,谁也不准给她吃喝,违令者家法处置!”

“王爷,奴婢究竟做错了什么?”婉兮蓦地一惊,无缘无故被人惩罚,却不知因由,叫她怎么服气?

南宫睿辰却连一个理由也吝啬于给她,命令手下的人把婉兮带去那所谓的黑屋后,头也不回回到甄沁羽身边。

婉兮见他并没有打算理会自己,心知挣扎无用,心中委屈万分地任由别人把她用力拉扯着,眼泪浸湿了她的脸颊,漠然地接受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未知。

黑屋,顾名思义,便是一间四处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铁闸的黑屋子,困在里面,看着四周漆黑的一片,不管你睁眼闭眼,也不管天亮天黑,四周都是绝望的一片漆黑,而且空气极不流通,一股发霉潮湿之气弥漫在空气间,令人几欲作呕。

黑屋的空间极大,婉兮一开口,就听见了极大的回音,令她面对着这一切未知,只能呆坐在原地,双手抱膝,不敢四处乱走,也不想浪费口舌乱叫。

因为婉兮十分清白明白,即使她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放她出去,还不如省省气,保持清醒,若逼不得已,便使用法术,离开这里。

因为黑暗以及饥饿的侵蚀,婉兮强迫自己放下恐惧,想要入睡。可是不管她如何努力,也仍然摆脱不了那深深的恐惧,令到时间一分一秒都变得十分难熬。

怎么办?也不知道要在这里呆多久,又饿幽冷又难受的,她又要依靠什么才能度过这一关?

想着想着,竟真的睡着了。梦境中,她还是一只未成形的小白狐,孤苦伶仃,孤立无援。即使她怎么去讨好身边的人,他们仍是讨厌她、排斥她、欺负她。然后她化作人形,来到这尘世,也有许多人因为种种的原因而讨厌她、陷害她。印象中,对她好的人少之又少,一个巴掌也能数过来。

其实别人怎么对待她,她都觉得无所谓,可是为什么,她一心一念牵挂了五百年的救命恩人,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也像别人一样欺负她,伤害她?这一切都不是她想象中的那般美好,甚至是无法想象的可怕。

画面一转,一袭高贵红袍的洛嬛把一身粗布麻衣的婉兮踩在脚下,居高临下,盛气凌人地对她嘲弄,“小杂种就是小杂种,走到哪里都令人讨厌!哼!小杂种,和我斗,你还嫩着呢,哦呵呵呵呵......”

耳边是洛嬛嚣张得意的狂妄笑声,任由婉兮如何遮掩,那讽刺的笑声还是清楚地传入她的耳中,侵蚀着她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笑声止了,她身着一身高洁素雅的曳地长裙,走在遍地鲜花的草地上,一名有看的见背影的绝美女子,黑发如丝,语气温和,声音是说不尽的柔和动听,“小仙,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答应娘,一定要坚强,好吗?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娘希望你能保持着一颗善良的心,但却不希望你的善良为你带来委屈和伤害,你知道吗?”

“女孩子的眼泪是极其珍贵的,所以你不可以让眼泪变得廉价。只有坚强,你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

母妃的身影渐渐模糊,她努力地想上前捉紧,却无力地任由母妃消失在眼前,然后四周只剩下一片黑暗,寂静无垠。

醒来的时候,一大片光明争相拥入眼中,让婉兮有些适应不过来,一阵昏眩,十分刺目。

“小姐,你醒了?”

耳边一个略带着欣喜的声音响起,清脆悦耳,有几分熟悉。

一张清秀的小脸模糊地闯入了婉兮的视线,微微一怔后,挣扎着起身,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人儿,“素琴?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是不是在做梦?”

那名唤作素琴的丫鬟听见她的话,知道她没事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姐,你放心吧,你不是在做梦,也不是出现了幻觉,是狐王派奴婢来陪着小姐的。”

是父王吗?父王是因为担心她才会派素琴来的吗?婉兮的心头陡然一暖,即使从小到大父王一直都十分不待见她,但在这个时候,能够得知父王的关心,婉兮还是十分高兴的。而且很难得地在尘世中遇见了族人,叫她如何不高兴?

婉兮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仅仅是因为父王对她那少得可怜的亲情。

“小姐,您如今的身子骨弱,有什么大可吩咐奴婢去做,奴婢还是和从前一样,在小姐身边侍奉小姐。”

婉兮突然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了,她明明记得自己是被南宫睿辰罚在黑屋里头的,怎么如今,不但不在黑屋里,还有素琴在身边呢?

似乎看出了婉兮的疑惑,素琴一边捧着清粥上前,一边解释道:“小姐你放心吧,是王爷命人把你放出来的,而且小姐如今的身份有些不一样了。你如今,是王爷的通房丫鬟。”

“通房丫鬟?”这又是怎么一回事?这转变也太快了吧?

“事情是这样的,甄小姐和王爷的吉日已经定了下来了,就在这个月月底。但是因为甄小姐的身子虚弱,暂时不能圆房,所以就决定在甄小姐的丫鬟里头,选了一名丫鬟作为通房丫鬟,代替甄小姐与王爷洞房。”

南宫睿辰的粗暴她是知道的,所以以甄沁羽娇弱的身子的确禁不起南宫睿辰的折腾,她选择以这样的方式成婚也是无可厚非的。可是这个通房丫鬟,又怎么会选上她呢?

“是甄小姐选上小姐您的,在小姐锁在黑屋里的第二天。”素琴为等婉兮发文,便先替她回答了。

“素琴,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什么?”婉兮这下愣住了,想也不想地就问了出口。

素琴是在婉兮最近这次回宫后才被派来侍候她的,虽然素琴乖巧伶俐,可是未至于这般了解她吧?

素琴不禁莞尔,“其实小姐的脸上已经把小姐的心给出卖了。”

“是吗?”婉兮抚了抚自己的脸,她真的有这么容易被人看透吗?

“好了小姐,您还是先吃些东西吧!”素琴把勺子放在婉兮面前,关切地催促道。

吃了些粥水,身子好似没那么虚弱和疲惫了,婉兮不想困在屋子里,想出去走走,但却不知道如今这个身份可还合适?

见她欲言又止,素琴体贴地道,“小姐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婉兮轻轻颔首,“我想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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