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清殿上,秦勇和吴权周旋了一会儿,秦勇的一只耳朵被划伤了,皮肤多处擦伤,感到阵阵灼热的剧痛。吴权的额头上被擦去一块皮肉,血红血红的。
眨眼间,吴权的刀子伸到了秦勇的胸前,秦勇感到冰冷的刀刃即将触到他的皮肤,他来不及后退,使出浑身力气,紧紧地握住吴权的手腕。吴权的手腕发出似乎快要被捏碎的声音,手里明晃晃的刀子掉在了地上。
吴权猛地将秦勇扑到在地上,拔出随身携带的第二把刀子,刀尖渐渐逼近秦勇的喉咙。
秦勇的喉咙被划出一道血痕,他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将吴权推开,一个骨碌爬了起来。
吴权也迅速爬起来,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秦勇气得心脏剧烈跳动,仿佛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他从小就是个好胜心强的人,现在和吴权周旋了很久,也没有占到多少便宜,顿时象一只发疯的狮子,恨不得撕碎他。
吴权伸出右腿向前跨了一大步,俯下身子,在秦勇的大腿上使劲地刺了一刀。
秦勇的腿上不断地涌出血来,他忍住巨痛,一个箭步蹿到吴权的身后,一刀扎在吴权的腰部。
吴权口吐白沫,他跌坐在地上,回头望了一下。外面没有任何动静。他有些焦急,怎么还没有杀进来?出什么问题了?难道行动计划泄露了,李聪被抓了?
秦勇咧开嘴笑起来,他把玩着手里的刀子,声音洪亮地道:“你在等李聪和他手下的士兵吗?朕没猜错的话,他是不会帮你的。毕竟,他曾经出卖过你。”说完,他从怀里掏出那张买卖人口的契约,得意地在吴权面前晃了一下,道:“这是他给朕的。”
吴权定睛一看,大吃一惊,汗如雨下,心道:“这么快就把老夫出卖了?”他颓然靠在案几的一条腿上,面如死灰,大势已去也。仿佛得了一场大病,一副病来如山倒的模样。
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自己看重的人,全看错了?深爱的妻子在他有能力报答她的一片痴情的时候,离他而去。心爱的女儿在他步入老年的时候,悬在那宫粱上。当初怎么看都顺眼的女婿如今要置他于死地。准备提携的义子义无反顾地出卖他。
此刻,他的伤口似乎也不痛了,心似乎也不痛了。他双手抱胸,以一个舒服而傲慢的姿势倚在案几上,呵呵笑了起来。
秦勇盘腿坐在他面前,望着他道:“岳父大人居然要造女婿的反?认罪吧,看在吴贵妃的面子上,朕放你一条生路。”
吴权任凭胸口的鲜血慢慢向外流,道:“你害死了我的女儿,你是我的女婿吗?你是我的仇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你连我女儿都不放过,你会放过老夫?秦勇,你还有亲人吗?你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孤家寡人!”
秦勇轻蔑地道:“朕懒得杀你,你以死谢罪吧。”
吴权哂笑道:“老夫何罪之有?老夫不得好死,你也不得好死,秦家王朝也耀武扬威不了多久了。”
秦勇突然想起来什么,道:“你是个聪明的人,你告诉朕,吴贵妃嫁给朕难道不该知足吗?鲁妃为什么离开朕?”
吴权微闭着眼睛,道:“你是个可怜的人,你从来没有爱过任何人!你的血是冷的,你永远都不会明白!”
秦勇定定地望着他,神色严肃地道:“秦家王朝终有一天会灭亡,朝代更替,这是历史的规律!不过,什么时候灭亡不是你说能预测的!朕可以放你一马,但是,你得给朕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吴权想了想,道:“你是一个不守信用的人,你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不值得人相信!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你不是……”
秦勇冷冷地站起来,一刀割断吴权的喉咙。
吴权本想告诉他,他不是太后的儿子,但剧烈的痛感让他说不出话来。他的脖子鲜血淋漓,他远远地看见夫人和女儿向他走过来,他面带微笑,闭上了眼睛。
李聪回到相府,只见姬月兰好好地呆在院子里,不由松了口气,心道:“这个世界什么都是假的,重要的是自己,是自己要做的事情,是自己的良心。”
这时,管家走过来,谄媚地道:“公子,现在有批货要交易,对方已经在等候了,相爷不在,就请公子做主吧。”在管家眼里,李聪就是未来的主子,要好好巴结才是。
李聪随口道:“在什么地方?”
管家恭敬地道:“不远,为了不让对方知道我们是什么来头,交易地点设在离相府三里远的地方。”为了得到李聪的信任与器重,他恨不得把所有知道的信息都告诉他。
李聪随着管家到了目的地。管家走过去和对方接头。李聪坐在马车里,从帘子的缝隙向外看。他顿时吃了一惊,只见对方领头的竟然是樊大胜。
樊大胜兴冲冲地对管家比划道:“这次有一百五十个。”管家检验了一下,道:“老规矩,二个人兑换一副武器。”樊大胜当即点头。
管家跑过李聪面前,将双手确定的交易数额报告给他。
李聪道:“立个正式的契约,要他在上面写上名字、摁手印。”
不一会儿,交易便完成了。李聪看着契约,满意地点点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好你个樊大胜,这下铁证如山,雪飞大哥一定饶不了你!管家将装满少女的马车带到了相府的后院。
姬月兰端来菊花茶,笑眯眯地道:“聪儿,多喝点。”李聪喝着香气四溢的茶水,望着她忙里忙外的身影,不由担心这幸福会转瞬即逝。
他陷入了沉思。吴权败已定局,相府马上就会被抄。谁知道皇帝讲不讲信用,会不会连他一块杀?他忽然想到,吴贵妃自杀了,吴权也走在了通往黄泉的路上,他们都是皇上的亲人!他们都没有好下场,自己能有好下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