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四九,天行有常,不为尧顺,不为桀亡。”
阴暗的洞窟里忽然响起了一个沧桑的声音,无数倒挂在岩石上的蝙蝠惊起,扑楞着翅膀飞向远方更深沉的黑暗。
烛光亮起,照映在那个男人沧桑的面庞上,一身漆黑的袍子,以及端着蜡烛的的那只如同树枝一般枯瘦的手,仿佛都是来自时光那亘古的长叹之中。
“是这里没错了。”那只隐藏在黑袍之下的面孔竟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两下,另一只指向前方的手也微微颤抖着。对于男人来说,在漫长的岁月之中,仿佛只有两次这样狂喜过,但太过久远,记不大清了。
顺着男人手指的方向,有一道漆黑的大门,门关紧锁,或许其后有有着辉煌的庙宇与殿堂,或许其后埋藏着久远的历史与荣耀,但这些对于男人来说统统不重要,他的目光只是在这道门上,门上所透露出来的无边的黑暗与深沉,足以令每一种生物感到心悸,方才飞走的蝙蝠便是朝着这个方向飞去,却杳无踪迹。
转瞬之间,男人的平静的眼神变得如同鹰隼一般锐利,那黑袍下探出的微微颤抖的手,此时也已经捏成利爪,蓄势待发。
"击!"随着一声怪叫,电光火石之间男人的手已经向门上猛击而去,伴随着呼啸而去的风雷之声,那只干枯瘦弱的手竟在此时爆发出刚猛无比的巨大的力量!
此时洞穴内呈现出这样一种怪异的场景:身披黑袍的男人一只手稳稳地高举着烛台,烛台之上的火光甚至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静,而另一只如同鹰爪一般干枯而遒劲的手却死死地嵌在那扇门上,左半边身子呈现出极静的状态,而右半边身子呈现出一种极动的状态。
就连那一双眼睛也是,左眼眼神如同秋水般平静,而右眼眼神又如同火焰般炽烈,恰如彼此对立而又相互成一统的两极,十分诡异。
甚至令人难以分辨,着黑暗的门与这神秘的人,究竟哪个更诡异!
这样诡异的场景大约持续了十息左右,虽然场景依旧不变,脸上早已经布满的细密的汗珠暗示着男人的吃力。
空气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裂开了,整个洞穴中回荡着“刺啦刺啦”的声音。空穴传响,经久不绝。
“可恶!”男人此时苦苦维系的平衡被打碎,他的手也从那扇门中抽了出来,脸上阴云密布的表情仅仅是一瞬,他又迅速将面容隐藏在黑袍之下,那张面孔也恢复了沧桑与波澜不惊的样子。
男人出神地盯着那只手,手上已经变得焦黑,仿佛覆盖上了那扇门上的黑暗与深沉,从那只手开始,向男人的全身开始扩散。
“咔嚓”,烛台倾倒在地上,男人左手化手为刀,一下变砍掉了被侵蚀的部分,飞出的的右手碰到那扇门后,冒出了一缕青烟,随即杳然无踪,仿佛与那扇门融为了一体。
“时机还未到"男人喃喃了一句,便将右手藏回了黑袍之下,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仿佛一尊漆黑的大佛。
漆黑的洞窟里,只有男人萧索的背影与那已经倾倒的烛台。
身影转过去,与那扇黑暗之门渐行渐远。
大道四九,天行有常,不为尧顺,不为桀亡。
洞窟里又响起了男人的声音,以及那渐行渐远的如同疯子一般的笑声。
烛台终于燃尽,火光熄灭,洞窟又重回黑暗。
一切归于黑暗,好戏即将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