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叶琳闻言,毫无波痕,眼角一挑,不带一点情感,“在你母后眼中,我是一个心机深,善用计谋的毒心人。”
“哼…但更重要的一点是,你太像一个人了,这个人主导了她数十年,害她时喜时悲,时忧时乐。”只见欧阳夜一袭紫衣的坐在那,还悠哉的喝着茶,眼中并没有任何恐惧,也许是他藏的极其至深。
“谁?”她还真想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这句话她在秦太后口中便已听了数遍,只是一直压制住好奇没问罢了。
“她,就是当今的秦太后,我额娘,她自己。”欧阳夜的话音由开始的凌厉转化为后来的轻缓,还掺夹着一丝无奈。
上官叶琳闻言,冷漠的脸上没有荡起一丝波动,杀意也丝毫未减的释放出来,眉宇间却几不可见的蹙了下。
“因为在你的身上,她看到了数十年前刚进宫的自己,当初的她是多么的纯真,在被推入了这不测之渊的深宫后院,历经了狂风巨浪,最后浴火重生,将她自己变成一个顺她着昌、逆她着亡的一个蛇蝎人。”欧阳夜极其儒雅的端坐在位子上,面上依旧是不变的从容淡定,说出的话却十分柔韧有力。
“你母后未免也太过以己度人,她在后宫兴风作浪,逆天而行,只因她垂涎欲滴、狼子野心,而我砥柱中流、逆流而上,只为维护夫君,她和我,又怎可相提并论,况且,你说错了,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我从来都是这样一个人。”上官叶琳眸光恰似寒冰旋开,一扫周围后停留在了欧阳夜身上,墨瞳带着冷色系的沉静感。
欧阳夜回视了上官叶琳一眼,低头轻抿一口手中的茶,平静而轻巧的声音响起,“也许吧,可当一个人稳坐高位、高高在上时,那呼风唤雨的感觉绝对会让人迷失自我,以致爱之如命,所以她绝不允许别人有一丝一毫的反抗,更加容不下任何对她有威胁的人存在。”嗓音渐渐变得有些转急、有些冷峻。
上官叶琳不做任何响动,仍然冷眼旁观,静候他的下文。
欧阳夜自然也不负众望,见上官叶琳不做回应,轻笑一声后自顾自的继续道:“她本以为你如传言般懦弱无能,才将你软硬兼施的塞给欧阳玄月,不曾想你并非如传言般懦弱无能,她便开始找人细细打听了你的身世,算过你的八字,得出的结果…”欧阳夜说到这,嗤笑了一声,“…和她一样,同属于母仪天下的命,所以她才会千方百计的想要除掉你。”
就因为这个原因,所以秦太后处心积虑的设计她,不惜赔上她侄女的命也要铲除她?!可笑!
“论出身,后宫中的妃子与你都不相上下,但,她们有勇无谋,注定失败,而你绝情寡义、有勇有谋、满腹良计,也许你的有情只对欧阳玄月吧,所以只有你才是她真正的敌人。”欧阳夜双瞳紧紧锁住上官叶琳,凝眉轻声说出一句,话中韧力软硬兼半。
闻言,上官叶琳眉梢凝起一抹轻蔑的煞气,嘴角付出一丝冷笑。
“哼…自古无情帝王家,本王是输了,可本王输的不甘心,不甘心本王没能早些遇见你。”欧阳夜淡淡的说出一句,而后抬起头看着上官叶琳,“如若本王也能有一个你这样睿智的小妻子,恐怕这江山又会是另一番景象了吧。”
“楚湘王的废话讲完了?该轮到本宫讲了吧,当初你是怎么对待欧阳玄月的,今天本宫就帮他全数奉还给王爷。”上官叶琳不慌不忙把手一抬,嘴里讥讽的字眼缓缓流淌出来。
一个侍卫会意的端起一个油桶走了进来,泼在了四周。
上官叶琳半边嘴角轻蔑勾起,轻轻拿起桌上的烛台扔到了周围,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当上官叶琳转身刚跨出一步时,一道清幽淡雅的声音飘来,“上官叶琳,你和欧阳玄月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并且有一丝不明的情绪在里面。
上官叶琳闻言,脚步一顿,面色一冷,周围的空气也跟着瞬间凝结,可她并未开口,似乎在等下文。
欧阳夜见上官叶琳不说话,很优雅的轻轻一笑,继续说道:“你手上的戒指就注定了你是不可能和欧阳玄月在一起的,注定要孤独终老,你,好自为之吧!哈哈......”
“哼…王爷的好意,本宫心领了,本宫也告诉王爷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天要灭我我灭天,谁若敢阻挡我和欧阳玄月在一起,遇人杀人,遇佛杀佛!”上官叶琳缓缓抬起手,轻轻一扫手中的戒指,冷清决绝的嗓音响了起来。
未等欧阳夜答话,上官叶琳微扬下巴说道:“本宫事忙,就不送楚湘王上路了。”一甩袖袍,头也不回的踏出了大牢的门,一张纸飘到了欧阳夜的眼前,伴随而来的还有一句话,“这便是你们千方百计想要得到的锦囊中的宝藏。”
上官叶琳把头微微一偏,眼角淡淡瞥向身后,抬起一手敲向身旁的石壁,清脆的一声碰撞,戒指碎成两半掉在了地上,上官叶琳却不看一眼,高扬起头走出了地牢。
欧阳夜看着上官叶琳的背影,敛没了嘴角的笑容,几不可见的叹了口气,捡起地上的纸张看了起来。
“朕坐拥江山数十年,见过无数珍宝,但这些却并非能流传一世,在朕主宰江山的数十年间不乏有别国来侵袭,正因如此,朕悟出只有意志才是流传一世的宝藏,拥有意志,才能将此转化为改变天下的力量,才能将天下收于囊中。”
信中的内容尽收眼底,欧阳夜仰天大笑,“哈哈......”他欧阳夜费尽心思想要得到的宝藏居然就是这么一张纸,一张纸...哈哈...上官叶琳,你不愧是欧阳玄月的女人,你与他一样的狠,不,是比他还狠,不仅用火折磨他的身体、连死了竟还不放过,连死都要让他欧阳夜带着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