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镇之紧紧跟着赵定皴回了主宅,一路上两人都没吭声,赵定皴今晚小小扳回了一局,此时心情颇好,嘴角咧了个大大的弧度,他倒要看看自己的宝贝孙子如何解决这事儿。真是要谢谢辛家那只自以为聪明的蠢猪呢,竟然送了这么好的道具让他来用,不错不错!这事儿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赵镇之就憋屈了,他没想到死老头会扔这么一个烫手山芋给他,才进了院子,赵镇之便忍不住问了:“死老头,这次你到底想怎么样?”
“呦~~~我孙子这么聪明的孩儿,如何还要问我呀。”赵定皴是故意的,他就是想气气某人,谁让他一个下午都不见人呢,他都找不到好玩的人儿,所以只能找那个送上门来的辛雅琪喽。
“哼,论心计谁能和你这老狐狸比!这次你的目的怕没这么简单吧。”赵镇之哼哧了一声,一脸的鄙视之意。
赵定皴笑了,他就是喜欢这娃现在的表情,当然还有其他更多挂在他脸上的扭曲的表情。
“呦呦~~~佛曰:不可说!”赵定皴一脸的欠扁样。
轻飘飘一句话,彻底打消了赵镇之想要一探究竟的欲望,每次都用这句屁话来应付自己,他说了这句话,就意味着自己怎么问不能问出个所以然来。于是赵镇之聪明地决定完全放弃这个话题,既然死老头想让阿梨进门,那就进门好了,反正他是不会娶她也不会承认她的,要娶也是死老头自己娶。
正想甩袖子走人,身后传来一句让他想返身揍他一顿的话:“唉~~~不知道啊不知道,实在很好奇啊,要是钱家娃儿听说你都收了小妾了,不知会怎么想。嗯,照着她的性子,估计极有可能都不愿来咱赵家了,这可咋办?爷爷很好奇啊~~~”
“你是故意的!!!”赵镇之最终没有忍住,还是冲着他爷爷吼了一嗓子,然后真的怒火冲天甩袖子走人了。
“哈哈——”身后伴着某用心不良之人的大笑声,果然——欠扁。
钱多宝这几日过得相当的充实,秧苗下田后,没几日便站直了身姿,这让钱大壮打心眼里欢喜,每天早出晚归,大部分时间都泡在田里。
当然啦,那李家婶子在钱家下秧的第二日傍晚便上门来了,钱多宝一见便知道她的来意,估摸着等到此时才来讨要工钱,也该是她最后的底线了,心里忍不住叹息:唉,真是个精打细算会过日子的主儿。
她让钱氏将半吊子钱准备好了,自己在外边接待李家婶子。
李氏一看是钱多宝,视线不由顿了顿,然后笑得一脸谄媚样儿:“呦,是宝儿啊,你娘不在啊?”
钱多宝不搭理她,也没请她坐下,直言道:“婶婶是来要那半吊子工钱的吧?”
李氏见自己的来意被揭穿,只嘿嘿干笑了两声。
“婶婶放心,娘正在给婶婶准备着呢,稍等会子。”钱多宝说这话的时候,斜着眼看李氏。
钱氏很快捏着个小布包出现在两人面前。正想递给李氏,却被钱多宝半道劫走了:“李家婶婶,这半吊子钱咱家一定得给,这是咱们当初说好了的。”
“嗯嗯。”李氏看着那鼓鼓的小布包,点头如捣葱,她已经闻到了铜板的味道了。
“但是婶婶很是不相信宝儿,或者说很是不相信咱家会给钱。”钱多宝刻意强调了这个不相信。
“啊,怎么会?是哪个崽子造的谣,婶婶可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李氏连忙摆明立场,证明自己赤果果的清白。
“那就最好了,不过宝儿记得当初和婶婶是谈好条件的,那日你也上门讨要过,当时怎么说来着,哦,好像是‘请婶婶放一百二十个心,咱家不会赖这钱的,只要等稻子下田长牢固了,这半吊子钱宝儿定亲自送到婶婶手里’是这话没错儿吧?”
李氏嘴角抽了抽,她没想到这娃儿小小年纪记性却如此之好:“这个秧苗都已经下田了,按理说咱当初和你约定的事儿都已经办成喽,婶子来要这银子那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吧,何况咱家最近确实手头紧了些。”
钱多宝继续扣字眼儿,她就觉得这李氏看着忒不顺眼了:“宝儿如果没记错,李大叔昨儿个才在咱家吃的午饭呢,想来,田里的秧苗也没直起身吧?”
李氏:“……”
“所以下次还请婶婶不要太心急的好,本来这银子是要再拖几日才给的,不过看在李大叔给咱家干活这么卖力的份上,今日婶婶就先拿去吧,但是,下不为例!”钱多宝最后一个字是一字一字蹦出来的。
李氏从多宝手里拽过那个小布包,一脸阴郁地转身便走。她那即将跨出院门的脚收了收,转头看着院子里的钱多宝道:“哼,要个工钱都这么难,往后你钱家有事儿休要找我老李家,咱家再也不会帮忙了!”
这话说得甚是信誓旦旦,怒气冲冲,钱氏听了一阵担忧:“宝儿,你咋能如此说话,看看,李家婶子都生气了,这往后要找他们办点儿事情可怎么请得动呦。”
“娘你放心吧,对付李家婶婶的手段,宝儿有的是,就她刚刚那些话儿,在银子面前连个屁都不算。再说了,他家不是还有李大叔呢嘛,也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的,怕啥!”钱多宝一脸轻松。
钱氏想了想,好像挺有道理,也就不吭声了。
“宝宝,快过来~~~”乔惊喜的叫声立马吸引了钱多宝的注意,她赶紧丢下钱氏屁颠颠跑过去找乔。
“怎么了怎么了?成功了吗?”
乔正专注于锅里正在沸腾的石油,眯着眼看了许久,然后转头面无表情道:“好像还是没有。”
钱多宝提着的心瞬间从半空摔了下来,“吧唧”一声碎成了沫沫。
靠——多宝不由爆了粗口,没成功鬼叫个屁啊,害她小心肝儿跳着上了高速公路。
“但是,但是已经有点苗头了,真的,我好像看到了,看到了……”乔又转回头去研究那锅里层次分明的油状物去了,嘴里絮絮叨叨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