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兽犹斗!
不由得朝两个随从使了个眼色。
这两个随从,是赵窟窿最近从武校毕业生中挑选的,其中一个还得过全省散打的冠军,实力非凡。
赵窟窿大概想,张勇你再厉害,也未必是冠军的对手吧!
你既然要动手,那么我就顺势废了你,出出我心中的恶气!
我重新戴上连长送给我的手套,看了两个随从一眼,轻声温柔地问道:“怎么?要开打?”
两个随从都是彪形大汉,肌肉鼓鼓的,慢慢凑了过来,一左一右,将我夹在中间。
我心中清楚,赵窟窿这种无赖,你不打服他,他是不会服输的!
不过,现场这么多人呢,我并不想先动手落人话柄,便哼了一声:
“两根树桩,也配和我交手?”
赵窟窿一点头!
“哇泥马!”两个大汉突然嘶叫一声,四只手将我两条胳膊拧住。
“弄断他的胳膊!” 赵窟窿尖声叫道!
贵宾室的人全都产生了巨大的反感:赵公子不守承诺吃画,反而打人?
“赵公子,注意自己形象!这是高端场所,不是街头打架的地方!”孟老厉声喝道。
赵窟窿本就是一个无法无天的流氓,平时在社交场合装作礼貌的样子,不过今天吃了大亏,也顾不得面子了,便索性露出真本相,哪管你高端不高端。
这孟老糟头子,倚老卖老,还管起本公子的事来了?
“孟老,你少给我插嘴,这没你事!”赵窟窿吼道。
孟老哪里受过这个,气得指着赵窟窿:“你,你……”
“大家别慌,让我来替大家维持秩序吧!”
我嘻笑着,不慌不忙,轻轻一反腕,反而将两个大汉手腕扳住。
“哎呦!”两人腰身一弯,脸上表情扭曲,痛苦不堪。
“夫妻对拜!”我笑道,随即双掌向内一合——
“嘣!” 两颗脑袋撞到了一起。
两个保镖眼前一晕,烂泥一般松懈下来,直接瘫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我用脚踢踢两个大汉:“这么不禁打,也配出来混?”随即伸手捏住赵窟窿手腕。
赵窟窿以为我要对他下手,脸上的汗顿时冒出来。
“别怕,我不打你。”我“安慰”道,“不过,不吃这幅画,你今天出不去这个门了。”
赵窟窿感到手腕如同被老虎钳钳住一般,有一种恐怖的疼痛。眼见两个保镖如树叶一般倒下,赵窟窿心灵不禁震撼异常:若是抗拒,会落个更残疾的下场!
好汉不吃眼前亏,放低小身段,胯下甘受辱,先逃过这关才是大英雄。
赵窟窿忍住痛苦,皱着眉,闭着眼,狠狠咬下一块画纸,表情怪异地嚼了起来。
吃纸!难得一见的奇观!众人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快意且兴奋,小声议论着:
“当众吃纸,也真难为他了。”
“人太张扬不好,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这就是卖假画坑人的下场!”
“噎死活该!”
赵窟窿一连咬了五、六口。纸张毕竟不同于米饭,它纤维格外粗,硬而难嚼,吞咽困难,噎得眼泪鼻涕一起往外流。
努力了半天,那幅画还只是被咬掉了巴掌大的一块。实在吃不下去了,赵窟窿看着我,道:“老同学,这么大一幅画,全吃完,我就进急救室了,这不跟杀人一样吗?减免点吧?”
“减免点?”我冷笑着,“可以。但我这人有个臭习惯,不知老同学适应与否?”
“什么习惯?”
“当别人有求于我的时候,我非常享受别人跪在我面前求我的感觉。”
“跪你?让我跪个小农民?”赵窟窿刚刚打定屈服的主意,被我又给激怒了。
“没人强迫你。既然不跪,把画全吃了,剩一丁点也别想离开这里半步。”
我说完,抄起双手,叉腿站着,堵住了赵窟窿的退路。
赵窟窿万分艰难地抉择着,过了一分钟,终于选择屈服,单腿跪下,道:“老同学,放我一马,以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
“单腿跪是求婚!必须双腿才算跑!”
赵窟窿又是想了一分钟:既然跪了,单腿双腿有何区别?
今日跪你一人,来日杀你全家!
主意打定,双膝着地:“老同学,请你原谅!”
看到把自己差点坑死的敌手跪在面前,我心中升起一阵快意!
堵在心里的仇怨之气,得到了部分释放!人活一口气!出气的感觉真是太幸福了。
“这还差不离!赵窟窿,我们初中同窗三年,第一次听你说一句人话。快起来吧,你这跪姿不太美观,万一被人传到网上,你赵家在锁阳怎么混?”
说着,手一提,将赵窟窿提了起来。
“吸取教训哪,老同学,以后不要再卖假画骗人啦!”我极度嘲笑地道,“还有,这是你的真品,别扔掉,带回家去慢慢咀嚼!”
我说着,将被啃残的假画,递给赵窟窿。
“张勇,这副残画送给你了,你把它拿到古玩一条街摆地摊,说不上能卖几块钱呢。”
我内心确实想得到这幅残画,所以才提醒赵窟窿“带回家慢慢咀嚼”,故意用这种办法来激赵窟窿。
赵窟窿果然上当了,竟然要把画送给我。
我内心激动,却不失冷静:
无偿收他的画不好。
为了防止他反悔,最好用钱买下来。
“赵公子,虽然这残画是赝品,但毕竟出自当代临摹大师之手。如果找裱画师修补修补,或许可以卖些钱。我可不想白要你的东西,免得你后悔了找后帐。开个价吧。”
赵窟窿一怔:竟然白给不要,非要花钱买?
好吧,他既然要我开价,我就开个高价,让他买不起,当场难堪!
“一万!”赵窟窿斜眼看视我,鼻孔里一声阴叫。
“一万太贵了!二百吧?”
“二百?我都替你愁得慌,什么时候能提高一下自己呀。总这么穷酸气,让我这个同窗都替你脸红。”
“哼,不卖拉倒,就二百,多一分钱我都不出。”
“一千!少一个子儿,我宁可把它撕烂也不卖!”
赵窟窿明白,一千块钱对于我来说,也是近乎于天文数字了,尤其我刚刚复原,回到家还要请客吃饭花费,身上肯定没有几个钱了。
我此时确实是身无分文。
但这幅残画必须弄到手!
“王部长,借我一千块吧。”我对王部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