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鱼坐在垫了软底的木椅上,一双细长的美腿高高架起。
墨色的修身长裙于左腿侧面夸张地岔开,奶白色的大腿带着那只蓝紫色的凤蝶架起一个动人的弧度。
长裙上交错着一丝丝的银线,高贵而优雅。
胸前的饱满与长裙的束缚作着斗争,脖颈呈现出与大腿不同的雪白。
丰满的唇覆着一层淡紫色,透出水嫩的色泽,俊俏的琼鼻洁白无瑕,
眉眼如远山缀碧波之上,一汪秋水却又带着媚色,端的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
此刻,美人正对着那名银发少年细细打量,好生奇怪的发色。
游戏被那双狐媚的眼睛盯得坐立不安,将头死死垂下,嘴里轻声念着:“皆是虚妄…当不得真…”
林知鱼瞧见他这一副小娘子被辱的娇羞模样,兴致大发,掩嘴娇笑起来,花枝乱颤中流露出丝丝妩媚。
少年被挑逗得心神大乱,抬起头来愤愤地瞪着她,用眼神将她全身上下剐了一遍。
见其无动于衷,游戏又低下头去,心中又默念:“妖孽,乱不得我的道心……”
游燃看着自家弟弟鼻下的两行热血,无奈摇摇头,旋即正色道:“林小姐,恕在下冒昧,在下要求的是与惠民居的主事人见面,如今虽得见林小姐天人之资,在下备感荣幸,但因此事关系甚大,在下还是希望见到林老板后另行商议……”
话未尽,却被突兀地打断,
“林小姐?游公子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当初你可不是这么称呼的,怎么?两年前灰溜溜离开后,太久未见,心上人的名字都叫不出口了?”
林知鱼收起娇媚的笑颜,面若寒霜,她缓缓起身来到游燃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他,锋利的视线像要穿过他的心脏。
游燃刚要起身致歉,却被地一双玉手狠狠地按回到椅子上,林知鱼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咄咄逼人地向他贴过来......
“你还敢回来?”林知鱼吐气如兰,在游燃耳边低声细语。
游戏早已呆立在一旁,震惊地看着自家哥哥被非礼,“哥,这,这也太刺激了……”
…………
鼻间传来薰衣草的香味,如它的主人一般幽静、典雅、却又不失妩媚。
花香中洋溢着少女诱人的气息,令人不禁沉沦此间……
游燃握住林知鱼的手腕,将其推开,对方小臂的细腻触感让人一阵心神荡漾……
林知鱼一脸冷笑地看着他,仿佛早料到对方的做法。
游燃目光清澈,一如既往的平静,“承蒙林小姐厚爱,在下受宠若惊,但若林老板不在,在下便先行离开,他日……”
“试试~”林知鱼拍拍双手,数个手执两米长精铁棍的壮汉从门口涌入。
片刻后,饶是偌大的交易室也被围得水泄不通。
游戏见形势不对,双手紧握,手背上泛起阵阵雾气。
“林小姐未免有些过了,在下与你无冤无仇,何必如此。”游燃微微皱眉,灼热的元素汇入掌心,平静地看着室内的八名打手,武力中下,体内应该只有先天元素,尽全力的话只需三分钟。
林知鱼在心中将“无冤无仇”几个字撕得粉碎,也发现自己有些失态,若是平日她自不会如此冲动,可听着游燃陌生的语气,不由怒上心头......
“父亲今日不在,这儿我做主,有事和我说,我会转告父亲。”
林知鱼芊手轻挥,壮汉们便整齐地退下。
“那好,说正事前,在下先请教林小姐,是否知道此为何物?”
游燃左手摊开,通红的掌心上金属方盒已经灼热发红,散发出阵阵热浪,却无丝毫变形。
林知鱼瞥了一眼,一个普通的塑性金属盒,不知对方究竟何意,戏谑道:“你可知,在大清,与革命军扯上关系可是死罪。”
“在下命贱如草,却也不会无故寻死,只是此物并非在下之物。”
游燃充血的双手渐渐恢复原状,金属方盒也由赤红变成青灰色。
林知鱼见状,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心说:“还是一样冷酷,明明紧张得聚元了,脸上倒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游燃见对方并不接话,自顾说下去,“此物在下从一乞丐身上得来,此人衣食难觅却有革命军的物件,在下颇感好奇,想方设法打开这个盒子,最后发现唯有在盒子达到高温再冷却后才能短暂开启……戏子,接着。”
游戏双手雾气更加浓郁,稳稳接住方盒,“兹兹”的声音响起,片刻,游戏双手摊开,金属方盒已然露出一丝缝隙。
游燃对他点点头,游戏便将那有缝隙的一面金属板翻开,里面赫然是一张多次对折的纸条。
林知鱼不解地看着那张纸,这东西自己当真没见过。
“戏子,念。”
游戏将纸条展开,逐字念了出来,
“本人已在城中布置人手上百,皆有武艺傍身,装备精良。听闻革命军已入驻清野城,吾虽一介商贾,亦心系革命,欲知孙将军将会何日进攻武城。届时,吾等作为内应,一举破城——写信的是…林润雨。”
游戏越念越是心惊胆战,这是要造反啊!
心中提及的革命军里的什么孙将军他从未听过,但林润雨,他当然知道啊,堂堂武城首富,前年为女儿择婿闹得人尽皆知,这样的人物,竟然会成为反贼……
在游戏念出林润雨三个字之时,林知鱼便惊恐地看着那封信,她面色惨白地靠在椅子上,粉唇轻启,“这事……父亲没和我说过…怎么会…怎么……”
尽管心中不愿相信,但游燃又岂会布置如此粗陋的骗局......
看着之前一直高高在上的女人吓成这副模样,游戏得意地将之前用来堵住鼻血的纸团拔出,‘就说嘛,小爷的道心还是一如既往的稳健。’
游燃看着她失神的样子,目露不忍,柔声说道:“林小姐不必过于忧虑,此事林老板不告知与你也是怕你为他分心,况且此事关系甚大,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林知鱼回过神来,沉默不语,心中思量着对方的目的。
游燃也并未开口打扰她,静静等待着她的答复。
林知鱼思索片刻,心中有了猜测,将一缕垂落的青丝挽至耳后,目光中带着一丝决绝,故作镇定地问道:“你想怎么样,如果你想以此威胁我林家,那尽管试试,这座惠民居上下有近百名打手,留下你们两个人轻而易举。”
游戏有些不忿地看着她,被小瞧了呢……
游燃没有说话,目光微动。
林知鱼看着游燃淡然的模样,亦如两年前离开时的那般随意,不觉一阵酸楚涌上心头。
两年前他无声地离开,留她一人夜夜落泪,孤枕独眠。两年苦等终于盼到他回来,换来的却是陌生的称谓,商人间的对话......在他心中,她当真没有丝毫重量?
多愁善感的年纪,少女的心绪飘然,失去了往日的理性,曾经与爱人作伴的朝夕在眼前划过,彷如昨日……
游燃见她心绪不定,知道此时难以将事情解释清楚,况且……
“怎么?不信么?你永远是这样一副大局在握的样子!”
林知鱼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丝哭腔,眼中的悲戚化作泪水不断积蓄,梨花带雨的模样我见犹怜。
“两年前是这样,现在亦如此,总是一副清高的模样,明明你只是一个…一个……”
“奴隶”二字始终难以说出口,既是怕触及他伤心的过去,又担心他因此拂袖离去,孤身两年,她比谁都害怕失去……
泪水模糊了视线,林知鱼痛恨游燃的冷漠,却也愈加痛恨自己的懦弱......
何必如此,游燃内心轻叹,昔日种下的因,此刻终究是结成了果。
“傻知鱼,你误会了,我来这并非胁迫于你,倘若我真的要图谋林家,两年前就能做到了……”
游燃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走到林知鱼面前伸出手轻轻抚去少女的泪,将她的头缓缓靠在怀里……
“乖,小鱼儿不哭了。”
林知鱼泪眼婆娑地望着他,痴痴吐出两个字
“阿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