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林宏达目露惊愕。
所有想不通的,此时,突然全都清晰起来了。
他之前不是没有怀疑过原主非林张氏亲生,不过这个念头只是在脑海里一闪而过而已,并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看来,原来他们竟然真的并非亲生母子。
可是,在原主的记忆里,他爹对他还算不错啊……
“你不是我儿子!”林张氏露出愤怒的神情,“你,你是那个死鬼,在外面和别的女人生的野种!”
林宏达皱起眉头。
他爹明明是个很温柔也很顾家的人,怎么可能在外面跟别的女人有孩子?
林张氏疯疯癫癫地把当年的事情给说了出来,林宏达自己稍微捋顺了一下,就明白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爹和林张氏原本就只有两个儿子,林升荣和林建同。
可是有一天,他爹从外面抱回来一个婴儿,就是林宏达。
他爹说,是从河边捡回来的。
林张氏虽然不满,觉得家里多了一张吃饭的嘴,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好歹是个男孩,将来也就是个劳动力。
可是,没过多久,村里开始有了风言风语,说,林宏达根本不是他爹捡的,而是他爹跟别的女人生的。
他们说得绘声绘色,林张氏原本就有怀疑,这下子,就更相信了。
她跟他爹大闹了一场,不管他爹怎么解释,她都认定林宏达是外面的狐狸精生的。
她想把林宏达给送走,他爹不同意,于是,林张氏就一直虐待林宏达。
“原来是这样……”林宏达握紧双拳。
从小,林宏达就吃得最少,干得最多,还要天天挨骂挨打,两个哥哥还时常欺负他,他过得连地主家最下等的奴才都不如。
他爹天天在外面忙,自然也没时间护着他。
他长大之后,如果不是他爹坚持,他恐怕连媳妇都娶不上。
到最后娶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也就是廖淑霞的原主。
“你说我是野种,你有什么证据?”林宏达愤怒地说,“就因为村里的流言,因为你自己的猜测,你就把我从小虐待到大?”
虽然这些不是他所经历的,但是他既然穿越过来了,就要为原主讨个公道!
“我虐待你又怎么样!你活该!”
“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林宏达感到悲哀,“你不知道吧,即便你这样虐待他……虐待我,可我还是把你当成自己的娘。”
林张氏的表情似乎呆滞了一瞬,不过,很快又变得凶狠起来。
“少来这套!你活该受折磨,活该穷一辈子,活该过不上好日子……”
“那你就错了。”林宏达对这个老太太彻底失望,冷漠地说,“我现在日子过得很好,有不少钱,也有很好的工作,我闺女还开了店铺,生意很红火。”
“你闭嘴!你……”
“我这次来,是来拿属于我的房契和地契的。”
林张氏对他怒目而视:“你还想要房子和地?你都不是我儿子……”
“那是我爹留给我的!”林宏达厉声说,“我爹去世之前,明明白白地说过了,那是给我的!”
虽然原主不是林家的亲生儿子,但这些年他做了那么多活,就算拿了房子和地,他也问心无愧!
更何况他爹去世之前亲口说过那些是给原主的,所以现在,他必须要替原主讨回来!
“你休想!”
“这是衙门的判决。”林宏达冷冷地道,“你如果不给我,那就去衙门陪你的两个儿子和儿媳吧。”
林张氏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这么大年纪了,根本就受不了罪,而且,她更害怕会连累到两个儿子,害他们被关得更久……
她枯瘦的手慢慢地伸到枕头底下,拿出一个盒子来。
打开盒子,里面有几张房契和地契。
林张氏挑挑拣拣,从里面拿出一张房契和一张地契,颤颤巍巍地递给了林宏达。
看她那样子,不舍得几乎要哭出来了。
林宏达毫不客气地伸手拿过来,看了两眼。
是原主记忆里的那两张。
他也只要这两张。
“既然我要的东西已经拿到,那就不打扰了。”林宏达说,“您好自为之。”
他转身离开,刚走两步,便听到身后又响起林张氏颤抖的声音。
“早知如此,当初你爹把你抱回来的时候,我就应该直接把你掐死……”
林宏达停下脚步,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是啊,晚了。”
林张氏突然笑了起来,可是这笑声,听起来竟然带着哭腔。
林宏达头也不回地离开。
走出去之后,林桑浅和廖淑霞立刻迎了上来。
“怎么样?”
“拿到了。”林宏达把房契和地契交给廖淑霞,“好好收起来。”
“我知道。”廖淑霞揣到怀里之后,又问:“她呢?”
“看起来应该没多少天活头了。”林宏达沉声说。
其实他是无所谓的。
但是身体里残留着的原主的情绪,让他现在高兴不起来。
“爹,她都跟你说什么了?”林桑浅问。
林宏达将刚刚得知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她们。
林桑浅突然想起了自己之前做过的那个梦。
难道,她在梦里看到的那个男子,就是她爷爷?被捞起来的那个婴儿,是她爹?
“那这么说,你不是林家亲生的啊?”廖淑霞惊得张大嘴巴,“那你亲生爹娘是谁?”
“这我哪知道。”林宏达苦笑道。
在通讯完全不发达的古代,想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简直比登天还难。
林桑浅觉得自己似乎遗忘了什么,可是那天的梦到现在已经很模糊了,她实在是想不起来。
“既然该拿的都拿了,那咱们就回家吧?天都黑了。”
“嗯,好。”
他们不知道的是,屋里的林张氏,她又拿出一块玉佩来,脸上露出一丝阴狠的笑。
“小野种,你永远都别想找到你亲娘,永远都别想……”
……
于靖霄又盛情邀请了林桑浅好几次。
奇葩亲戚们都解决了,林桑浅放松了些,便答应去于府做一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