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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一步轮回,一念阴阳

“荣荣!”

望着那陌生的背影,叶平生焦急大喊,与此同时,这片空间变得支离破碎,空间碎片齐飞,越来越多的混沌暴露在眼中,草木纷飞。

只是那么一会会儿的功夫,空间环境急剧恶劣起来。

阴沉的天空降下豆大的雨水,风夹杂着雨星,像在地上寻找什么似的,东一头,西一头地乱撞着。如同巨龙般的闪电与阴云混杂在一块,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万分恐怖,苍穹仿佛都要被震碎!

这片空间就要崩塌了!

一股透心凉的无奈从叶平生心底升起,他独自站在这纷乱的世界里,淋着雨,默默的闭上了眼睛。

折腾这么一番,还是要死了啊…

他嘴角上翘,也不知是自嘲还是解脱。

…………

忽然间,至阳的气息袭来,叶平生睁开眼,发现荣荣竟在自己身前!

“荣荣?”

叶平生轻呼,但荣荣一脸冷漠,没有回应,在这张牙舞爪的世界里,荣荣抓起了叶平生的手腕,没有一句话语的带着叶平生,不知跑向何处。

叶平生只觉得一旁的景物瞬间支离破碎,如碎屑般飘散在自己身后,每跨出一步,身后都是无穷混沌…

……

此时,两人停下了脚步。

叶平生看着眼前的长桥,怔在原地。

这是一座极长极窄的木桥,两侧各有着一根漂浮的铁链,好似扶手一般。重重浓雾笼罩住了绝大部分视线,只露出了一些桥头,桥头弯曲下降,桥底下便是无尽的黑渊。嘶吼声从中传来…

眼前的桥太过压抑,窒息感瞬间扑涌而来。

“荣荣,你为什么…”

“寒宵,这座桥是你活下去的唯一机会了。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带你来这里,也许是因为记忆里的一切痛苦都太过清晰,除了你与我的相遇…”

“我们一起走!”

荣荣听到这话,望向叶平生凄然的笑了笑,:“我永远也不可能走出去的,永远……”

身后的世界一点点湮灭,离两人越来越近!

叶平生强行拉拽着荣荣,但无论他怎么用力,对方都始终站在原地。他停下来了,站在荣荣面前,叶平生看到,此时荣荣娇柔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珠。

他牵起荣荣的手,:“你在这里会死吗,荣荣?”

她点了点头,

叶平生坚定的注视着荣荣的双眸,

“既然如此,我们一起死,好吗?”他灿烂一笑,“还能有个伴…”

荣荣哭的更加厉害了,无比的痛苦脆弱。

叶平生再次牵拉起她的手,向桥走去,这下荣荣不再与他执拗,但仍旧是泣不成声,

“你…会…后悔的…唔…我…我就是祸端…”

“别这么说。”

……

两人刚踏上桥,后方崩塌的世界顿时消失不见,

望着眼前浓浓的雾气,叶平生迈出了他的第一步…

无数画面瞬间闪过他的脑海,又瞬间回到现实,这些画面令他无比熟悉却又陌生!

叶平生背上布满冷汗,瞪大着眼睛,弓着腰大口大口的呼吸。

“我见到了什么?这是我自己吗?”

一幅幅鲜活的画面充斥在他的脑海中,那是无比平淡的一生,自己身着古老服饰,有着幼时的快乐,青年的迷茫,中年迎娶妻子,缓慢老去,直至死亡,如同每一个普通人的一生。

这感觉是那么真实!真实的令叶平生瑟瑟发抖…这不是他喜欢的生活,也不是他喜欢的死法,但最重要的是,这记忆使他感觉已经死去…

他吞下口水,看向一旁的荣荣,她已经趴倒在地,痛苦的抽噎了…

“为什么……”

她绝望的呐喊着,似乎万分不解。

……

一段时间后。

叶平生扶起在地上的荣荣,两人踏出了第二步。

嗡!

这次往世的叶平生出身无比落魄,他早早的便向世界妥协,早上放牛耕地,晚上在皇城中为人做牛做马,日日如此,没有人给过他一次正眼,最后,他为了五个银两,为一位公子做了替死鬼,就连尸体也是被潦草的丢到路边……

叶平生回过了神,他慢慢适应了这座桥,每跨出一步,都会看到自己的往世,他开始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可怕的,毕竟每个普通人的命,都是那么卑贱贫苦。这些都要洒脱的面对。

但一旁的荣荣却双臂环抱着坐在地上,她双唇颤抖,幼小的身躯直打哆嗦……

叶平生蹙起眉头,这么下去,荣荣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过了一段时间,荣荣的呼吸渐渐平缓,她嘴唇微启:“寒宵,我怕…真的好怕……”

叶平生蹲下,将她的头抱在自己怀里。

他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一切安慰的话都是无力,因为自己从未经历过发生在荣荣身上的事。

他轻声说:“我们一定能走下去的!”

……

又走了许多步,叶平生已经对自己的往世麻木了,但荣荣却变得愈发崩溃,她如同被修复的花瓶,似乎任何微弱的风吹草动都能将她轻易摧毁。

荣荣脸上的泪痕此时都已干竭,生无可恋的躺在桥上,无视叶平生递来的手。

“对不起…”

荣荣兀的站起来,拉着铁链竟想将自己拖到深渊中!

“别!”叶平生连忙赶上前,将荣荣从铁链上拽了下来。他顺势将荣荣背在身上,“你走不下去的路,我来替你走。”

说罢,叶平生不顾一切般的在桥上狂奔,触电的记忆碎片如同刀片一样扎在脑中,无穷无尽灰雾的折磨,生生世世的虐杀轮回,古老战场无情的献祭,人间遭遇的所有悲惨,爱恨情仇的抛弃,瞬间席卷了叶平生。

他闻所未闻的画面充满了脑海,无数鲲鹏,金乌在血色的苍穹鸣叫,万千黑雾扑咬上去,神圣的神兽被咬的血肉模糊,乌黑的陨石自苍穹落下,砸出一个个燃火的大坑,生灵接连腐烂,面容都不再清晰,黑洞吞噬着修士,吞噬着灵气,吞噬着希望。

漫无边际的骷髅自那断裂的轮回虹桥跳来,嘎巴嘎巴的叫着,冲入这个世界的每一角落。

阴阳颠置,一切都乱了套,倒置的时空让一切高级灵物都幻化在了废墟之中。

这是古谱也没有的一战,被人遗忘的历史,但它却只是荣荣记忆组成的一部分!

叶平生咬紧牙关,承受着无法想象的精神压迫与难以抵抗的恐怖气息,奔跑向桥的另外一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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