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倏忽间下起了皑皑大雪。
长安街上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到处是张灯结彩。这雪下得虽是声势浩大,却也掩盖不了长安街的热闹非凡。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不少人都看向了水月阁的阁楼窗边。
这里是水月阁,京城最大的青楼。
玉泠儿呆呆地望着窗棂,目光有些迷离,一只纤纤玉手托着脸,从窗棂里探出了个人儿。鸦青的长发绾了髻,只着两根通透雪白的羊脂玉燕,双眼莹润,额间一朱砂明媚了半街长安。
玉泠儿是水月阁的头牌姑娘,色艺冠时,在仕子官宦中颇有盛名。
别的不说,仅是姑娘喝的茶,须得是君山银针,又称“老君眉”,用头年存的或现采的梅花积雪冲泡。姑娘虽是青楼女子,却是金贵得很,只因她会京城独一份的白纻舞。
玉泠儿正发着呆,一只手从斜旁里伸来,一把关了窗。
“玉娘,你快去准备准备,今儿晚上可是你初次登台,虽说那些大家院户都请过你去,可今儿晚上的人不止京城里的人。”水月阁老鸨风韵犹存,此时却急得风风火火的,眼看快到时间了,玉娘连衣裳都还没换。
“妈妈,我...我知道了。”玉泠儿叹了叹气,甚是可怜模样。
秦妈妈看她那可怜模样也是叹了叹气,虽然今晚上只是登台表演,但是这就意味着接客不远了。心疼归心疼,可这活脱脱的摇钱树是不可能不用的,秦妈妈立马就转了心思。
“妈妈知道你心气儿高,今晚上随便攀上个王公贵族,那便是爬上枝头变了凤凰,你也知道,快过年了,各国使节都来了,今年也不知怎的,跟着可来了不少王公贵族的公子。”秦妈妈一心给玉泠儿说道,未曾注意玉泠儿眼中一瞬间的冰冷。
“知道了妈妈,你先去吧,我马上就好。”将秦妈妈打发下去,玉泠儿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嫣然一笑。
玉泠儿的目标从来准确,那便是......
街上的叫卖不曾停歇,倒是为这冰冷的长安添了几分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