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她跟随妈妈到爸爸工作的地方去,调皮的钻进了一间正在维修中的电梯,后来发生了事故,爸爸为了救她坠楼而死,妈妈为了保护她,在她失忆后便一直隐瞒真相,甚至不惜搬离原来居住的地方。
当记忆逐渐清晰,默默痛苦的掩面哭泣。
“爸爸…爸爸…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她在心底里无声的呼喊着,随着记忆觉醒而来的痛苦,撕扯着她,凌迟着她。
“咚咚…”轻轻的敲门声。
“默默…嗯,你洗好了吗?我想用一下卫生间。”
是瑞冰,应该是不放心她,所以借故过来找她。
“哦,好。”默默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她用洗脸池里的水胡乱洗两下,便从卫生间里走出来。
“你用吧,我困了,先睡了。”
没等瑞冰回答,她便自顾自的走了。瑞冰知道,默默越是这样“正常”,其实才是真的不正常。但是她又没有办法拆穿她,她能做的只是陪着她。
等瑞冰回到卧室,发现默默背对着她,在床的内侧已经睡着了。明天再问问她吧,总是这样,还是叫人不放心,瑞冰这么想着,缓缓进/入了梦乡。
清晨的阳光暖暖的照进来,瑞冰揉了揉眼睛缓缓苏醒过来。待她完全清醒过来,惊奇的发现原本睡在她身边的默默不见了。
她猛的从床上坐起来,喊了两句,“默默,你在吗?”得不到回应,她马上从床上下来,拖鞋都来不及穿,赤着双脚来到客厅。
默默住的是一间普通的单间楼房,进门处是客厅,左手边往里是卧室,右手边是卫生间,卫生间往里是小餐厅,厨房小餐厅向内的阳台上。
人不在家!
屋子里的东西都没有动过,她的手机都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没有带走。门口的鞋子不见了,她出去了!
联想到昨天晚上的情形,瑞冰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趁她没有睡醒出门了,手机还有其他随身物品没有带。默默她不会出什么事吧!想到这里她急忙拨通了飞扬的电话。
“喂…”
电话接通,手机那端传来飞扬慵懒的声音,显然他还没有睡醒。
“喂。飞扬,我是瑞冰,默默不见了!”
一听到默默两个字,飞扬睡意全无,瞬间清醒。
“什么叫默默不见了?你快跟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瑞冰便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飞扬说了一遍。
“我就感觉她怪怪的,但是又想大半夜的,追着她问不好,而且看样子她并不想跟我说。我就想今早起来再问问她,没想到早起人就不见了,钱包,手机,随身物品全都没带。”瑞冰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自责。
“这不怪你,默默那丫头,她不想说,谁也没有办法撬开她的嘴的。”飞扬安慰道。
“你在默默家等我,我现在就过去,如果这期间她回来了,你给我打电话。”
“好!”
飞扬挂了电话,急忙开始洗漱收拾,以最快的速度,往默默家里赶。
初春的早晨气温微凉,默默站在清河边上,乌黑的长发随着微风轻轻舞动。
这个连续剧般的噩梦终于揭晓了它的谜底,妈妈想保护她,担心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所以一直跟她隐瞒实情。
可是现在就好吗?她更痛恨自己。如果不是她,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爸爸也不会死。
现实太残酷了,它残酷到你不想面对它,它却毫不留情硬生生的出现在你面前,让你无法忽视。
这时候已经没有什么词汇可以形容她的心痛了。她的心痛无以复加已经麻木了,她像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木然的站在河边。
一直理解不了为什么会有人自杀,甚至鄙视那些自杀的人。一个人连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此时此刻的默默能理解了,因为当你已经痛到麻木,对任何的事情都失去了感知能力,生与死并没有区别,只是一种存在的形式。
“好巧啊,徐小姐也来晨练?”一个温柔的男声从背后传来。
默默转过头看见陈铭威站在身后微笑的望着她。他穿着一套深蓝色运动装,脚上是一双黑色运动鞋,看样子应该是来晨练的。默默看着他条件反射般的想起了那个烟草的味道。
默默没有回答他,而是表情漠然的望着他。说什么?难道跟心理医生说自己是来寻死的。想想都觉得可笑,可此时的她,笑不出来,也哭不出来。
默默的沉默没有让陈铭威觉得难堪,他反而又说:“我打扰到你了?嗯,你该不是来约会的吧!不过这个时间好像太早了。”说完他痞气的笑了笑,他开玩笑的方式还真是~有些冷~不过却莫名的有些喜感。
陈铭威的出现让默默紧绷的神经松了一下,她没有想过,会在这里遇见他,一如在心理诊所前,他出现在她的身后,好像他们两个注定有什么关联一般,他总是在她彷徨无助的时候出现在她身边。
“我来跳河。”
不再是漠然的表情,她却似笑非笑的看着陈铭威。
听到这话陈铭威若有所思的说:“哦,这样啊,如果你不着急的话我建议你过两个月再来,因为现在水太冷了,跳下去如果淹不死,可能会冻死。如果没有淹死也没有冻死,那可就难受了。”
听到他这么说,默默的大脑当机了一秒。这是一个心理医生应该跟自杀者说的话么?他的幽默还真是另类。
这样反而把默默逗乐了,可笑着笑着她却失声痛哭起来。陈铭威轻轻踱步靠近她,见她没有排斥,小心的把她搂在怀里,抚着她的长发说:“没事了,有我在,都会好的。”
不知道哭了多久,默默感觉自己的泪水已经干涸了,只剩下心钝痛着。她想抽身离开陈铭威的怀抱,可却做不到。他的怀抱好温暖好舒服,那个淡淡的烟草味道,就像是多年之前被爸爸拥在怀里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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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扬来到默默家,瑞冰也已经通知了宛佳,三个人商议了一下,由瑞冰在家等待默默,宛佳跟飞扬去附近寻找她。半个小时之后,宛佳跟飞扬无功而返。
“这样找也不是办法啊!我们报警吧!”说着瑞冰掏出了手机就要拨通报警电话。
飞扬按住她的手说:“不行,失踪不超过48小时警察是不会受理的。”
“那怎么办?”问不能这么干耗着啊,一旁的宛佳也很焦急。
“这个时候不能慌。”飞扬在室内来回踱步,大脑飞快的运转着。
“哎呀,你能不能不要在屋里来回晃啊,晃的我头疼。”宛佳不满的撇撇嘴。
头疼!宛佳的话忽然给了飞扬提醒,他犹如醍醐灌顶般。
“清河!去清河!她每次不开心就会去那里吹吹风,咱们去清河边看看。”飞扬坚定的说。
宛佳跟瑞冰也没有主意,此时也只能听飞扬的。如果默默是在附近,那早就回家了,既然没有回家,那就是不在家附近,鉴于清河比较大,三个人决定一起去清河附近寻找默默,说动就动,带好钥匙把门窗锁好,三个人打车就奔乡清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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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不愿意离开陈铭威的怀抱,默默还是轻轻的抽身,她低着头不敢直视陈铭威。他们才见过三次面,可她却有两次都在他的怀抱里哭泣了,这也未免太暧昧了,想到这里她感觉自己的脸一阵阵的发热。她轻声嗫嚅着:“对不起,我失态了。”
陈铭威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她先是痛哭无助,后是含羞带怯的样子,都很迷人。
这个女孩的样貌不属于那种,看了一眼就让人觉得惊艳的女孩,相反她如果在人群里会很快被人海淹没,不过每当自己单独面对她的时候,她身上有种东西,却在吸引你,惹人怜爱的模样,含住带怯的模样,吸引人想靠近。
她很耐看,当你仔细端详她的时候,会发现她未施脂粉的脸很耐看,漂亮的眉毛,美丽的杏目,眼眸炯炯有光,直挺的鼻梁,笑起来一侧嘴角翘翘的小嘴,唇形美好。白净的脸颊上,有几颗小雀斑,却不影响整张脸干净的气息。
他见过的美女太多了,却被这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吸引了。
默默此时低垂着头,如果她抬起头,就会撞见陈铭威火辣的目光,他此刻的目光里像有火焰一般,如果对视上,恐怕连灵魂都会被燃尽。
“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们是医患关系,帮你属于我份内的事。而且F市这么大,这么大段的清河我们俩也能遇见,真是挺有缘分的。”
默默此时已经平静了下来,现在占据她思维的是陈铭威的这个人,正在讲话的声音,他的声音很好听,低沉且富有磁性。
“来这么早,没有吃早餐吧,饿了么?我请你吃早餐吧。”陈铭威接着说。
“好。”
默默都没有仔细听陈铭威说的什么,想也没有想就回答了。答应完了,突然反应过来,好像有什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