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泾镇,州马县西边的一个小镇。
多年之前,这里还是凉国的农业大镇,后随着皇帝驾崩以及州马县的萧条,慢慢的变成荒废之地,无人问津。
李卿阳从马车上下来,看着被沙尘掩盖的土地,很难想象这里曾经的繁荣。
“这里真的是门泾镇吗?”沈月如紧随李卿阳下车,望着四周尘土飞扬的空地,极为诧异。
“按照汇福园掌柜说的,是这里没错了。”
“没想到才过了短短几年,这里竟然变得如此荒凉。”沈月如从小就生活在州马县,年幼时也曾和家里的人来过一次,却不成想再来时却已今非昔比。
沙尘狠狠扑打在众人脸上,李卿阳望四周毫无生机,只好重新退回马车内,并命令程储再往前面走走,想着运气好或许能碰到这里的居民。
这次李卿阳出来只带了程储和沈月如两个人,程储不必多说,武力值高能保证自己安全;而沈月如是本地人,对于这里比较了解,带上她或许能有意外收获。
至于州马县本部,现在只剩下维娜以及伤残的宝子在县衙。
而老二则陪着赵星河前去西武县寻找李卿阳父母的踪迹。
其实在昨晚维娜走后,老二便找到了他。李卿阳不知道老二有什么心事,只是认为他工作压力大,于是便让他跟赵星河出去走走,想着能让他转换下心情。
继续说李卿阳一行人,又往前走了一阵,终于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地方发现一户人家。
李卿阳喜出望外,赶紧下车跑过去敲门。
过了好一会儿,一位年迈的老头迟缓的从屋内出来。
“谁啊?”
“老人家,在下为州马县县令李卿阳,今特来门泾镇考察民情,还望老人家能与我等聊上一二。”
“哦,是县令啊,快进来吧。”老头根本没有怀疑李卿阳的身份,心大的将门打开,让众人进来。
跟随着老头进屋,李卿阳瞬间闻到一股发霉味,打眼看去发现一口古井坐落在房间内。
“哦,这里已经没人住了,所以我就擅自将房子建在这口井上了。方便每日取水。”
沈月如微皱眉头一下,走过去仔细观瞧井口上面的文字。
“果然,这口井是泉龙井。”
“泉龙井?”李卿阳不知道这口井的来历,好奇走过去与沈月如一起观瞧。
沈月如指着井口两边的图案解释道:“相传上古时期,一条神龙降世临凡化作此井,为人类造福。所以门泾镇的百姓将泉龙井视为农耕的祥物,每年开春之时都会在这口井前举办仪式,保佑一年风调雨顺。”
“所以说我们现在其实是在门泾镇的中心地带?”李卿阳不傻,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刻就推理出自己所在的位置。
“我想应该是的,除非这口井是仿的。”
“呵呵,泉龙井整个凉国独一无二,不可能有人仿造。你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门泾镇的中心。”这时,老头端着三杯热水走了过来,笑着说道:“来,喝点热水暖和暖和。”
在老头的邀请下,三人来到里屋入座。
看着貌美如花的沈月如,老头笑的很和蔼:“刚刚听小姑娘讲话似乎对门泾镇的过往很了解啊。”
“小女不才,只是曾经有幸来过一次。”
“这样。”老头抱着水杯缓缓喝了一口,随后叹了口气:“唉~当年的门泾镇确实如你所说一样,只是随着时间的迁移,都变了。”
说到这里,沈月如默默低下头,不由对辉煌一时的门泾镇感到惋惜。
李卿阳放下水杯,问道:“对了,还不知老人家尊姓大名。”
“不敢当不敢当。”老头笑着摆摆手:“老朽姓乌,单名一个闽。”
“乌闽?”听到这个名字,沈月如双目睁大,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位老人。
“怎么了吗?你认识?”
“我不认识,但我曾听父亲说过,门泾镇之所以能够成为凉国第一大农业基地,完全得力于当时在任镇长乌闽的领导。”
李卿阳瞬间对老头来了兴趣,望着面前这位年迈的老者,惊喜道:“也就是说,我们运气好直接遇到了当时的镇长?”
“话是没错,可是我听说……我听说那年大旱,土匪袭村,他被杀死了……”
“我特么!”此话一出,吓得李卿阳猛的跳起来躲在程储身后。
是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李卿阳,唯独怕鬼,一个这世间根本不存在的虚幻之物。
“哈哈,县令大人莫要害怕,我并不是鬼。”
“你不是鬼还是什么?我就说,以你一个老头怎么可能说建一栋房子就建起来的,原来你根本就不是这人间之物。”
“哈哈。”乌闽并没有因为李卿阳的不敬感到生气,反而被逗笑了:“看样子我们这位县令老爷比较迷信啊。你看,我这不是有影子吗?”
李卿阳小心翼翼从程储身后探出脑袋瓜,看到地面上折射出的影子,这才松了口气。
“可是,当时所有人都传你被山贼杀害,可为什么?”沈月如紧追问道。
乌闽的神情突然暗淡下来,看着杯中冒着热气的开水,终于说出当年实情。
原来那时乌闽确实没有被山贼所害,而是被吓破胆跑了。
之所以说乌闽被杀,也是山贼们的虚张声势罢了,想借此提升自己在行业的地位。
只是乌闽这一跑就是十多年,等他再次回来后却发现门泾镇早已不再是原先的门泾镇。
那一刻他悔恨的不行,若是当年自己没跑的话,或许门泾镇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乌闽认为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心怀愧疚的他找到最初的泉龙井打算投井了断。
却意外在旁边发现了一名刚刚满月的男婴。
男童原本在襁褓中哭的很凶,可是当看到乌闽后却笑了。
乌闽认为这是老天给他的救赎,从而放弃了自尽的念头。他决定将男童收养,起名乌天成,寓意天恩赐福,必成大事。并以井为中心,建了这栋屋子,长居于此。
不仅如此,乌闽还将自己毕生所学的农业知识传授给了乌天成,希望他日后能够帮自己完成重振门泾镇的愿望。
乌闽的故事讲完了,众人陷入沉思。
看着这位年过八旬的老人,李卿阳认为他是伟大的,哪怕当年一时害怕逃走了,但他始终没有忘记门泾镇。
“乌镇长。”
“叫我老头子吧,我已经不是镇长了。”
“乌老,其实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解决门泾镇当前问题的。”
“唉,县令的心意老朽领了。只是老朽在这追寻多年,却依旧没有找到根本的解决方法,你们……”
“乌老,您有所不知,在下曾在异邦求学多年,精通各式农田学识,对于这种问题是不在话下的。只要我们一心整改,绝对会让门泾镇重……”
自信的李卿阳还没把话说完,突然从外面冲进来一名少年。
少年手持扒犁怒瞪李卿阳众人,大声喝道:“贼人!休要伤我阿爹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