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了,迷迷糊糊的狸苓摇醒身边还在熟睡的也钧尧。
“钧尧,起来啦。”语气慵懒带着撒娇的意思。
兴许是昨晚有些劳累过度了,还没睡醒的也钧尧不情不愿的被从床上拉起来,抱怨着:“干嘛呀阿苓,咱再睡会儿吧。”
狸苓掀开了他的被子,轻轻拍了拍也钧尧的脸颊,郑重地说:“你今天可以带我去枢密院的监狱看看嘛?”
“你要去那种地方干什么?”也钧尧听到狸苓这么奇怪的要求霎时清醒了过来。
狸苓认真地解释了起来:“我想去看看当年收留我在集团的主事奶奶,我不相信客易一说的那些话,我想去牢里亲眼看看奶奶。”
也钧尧摸了摸她的头安慰着:“你不要着急,我会帮你安排一下。”
“叮咚”——
别墅的大门外有人在按门铃。
“你洗漱一下,我去开门。“狸苓对也钧尧说着便走下了床。
穿着拖鞋,“踢踏踢踏”地。
这一幕对也钧尧来说,多像个体贴的妻子。
好久没有这么温馨的感觉了。
狸苓打开了大门,进来的是一位戴着细框眼镜,斯斯文文的男人。
“你就是狸小姐吧,幸会幸会。”男人伸出手,想和狸苓握手。
狸苓心里有些奇怪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但还是礼貌性地和他握了手。
狸苓带着男人上了二楼客厅。
也钧尧看到是他来了,连忙起身,两个人拥抱了一下。
“这是我读军校时的舍友麦禾,现在在枢密院户籍管理部工作。”也钧尧给狸苓介绍到。
狸苓点了点头,面色不太好。
她内心依旧没有对枢密院的人释怀。
当年枢密院将莫须有的罪名扣在主事奶奶头上,军方带兵直接闯到了家里,杀了家里的管事、护卫,强行带走了奶奶。
当时躲在地下室亲眼目睹这一切的狸苓想立刻冲出去泄愤,却被客易一死死拦在身后。
血染四壁的场景狸苓深深的刻入了骨髓。
狸苓一个人默默地回到了房间,很识趣地关上了房门。
她的男人是皇家军团的少都尉,他们要聊的事自己也不方便听。
这一幕也被也钧尧看在眼里。
“也哥,你上次让我再查的那个未知所在地我查到了,是在寞城最高经管集团。“麦禾喝了口茶说到。
也钧尧的视线这才从狸苓身上拉了回来。
麦禾接着说:“但是我发现,那个公司应该是个空壳公司,大股东和投资人的账户都在海外。”
也钧尧有些震惊,他问:“也就是说,跟狸苓一直在打交道的其实不是这个集团?”
“准确的来说,是这个集团,但这个集团的主力不在寞城,所以我怀疑狸小姐应该是海外集团安插在寞城的金融间谍,一直伪装在夜总会。”麦禾推了推眼镜。
寞城最高经管集团的基地不在寞城。
这个事实令也钧尧很诧异。
”也哥,我还是要提醒你,提防一下那个女人。“麦禾朝着狸苓卧室的方向示意了一下:”我院里还有事,先走了。“
“谢了,麦禾,不过我相信狸苓也是受害者。”也钧尧提高音量维护着狸苓。
也钧尧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麦禾走的时候是失望的,那个曾经在战场上带他们叱咤风云,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老大哥变了。
变得优柔寡断了。
身居高位却有了软肋不是什么好事情。
看着麦禾离开的背影,也钧尧没有再过多的向他解释什么了。
他来到狸苓的卧室。
“是因为我让你为难了吗?”狸苓双手从正面抱住他,头靠在他的怀里。
她没有刻意去偷听他们之间的对话,但是她听见了也钧尧最后一句“他相信自己也是受害者”。
狸苓已经记不清亲生父母的模样了。对她来说,这个世界上每一个对她好的人都弥足珍贵。
她真的亏欠了也钧尧好多好多。
也钧尧松开了狸苓抱着自己的手,拉着她来到了阳台。
“阿苓,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这件事你一定要冷静。”也钧尧递给了她一杯牛奶。
“你说吧。”
狸苓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微风拂过面颊的舒适。
她也很好奇这辈子自己到底能碰上多少倒霉的事。
“寞城最高经管集团的董事长,也就是你的奶奶,可能已经回到了海外的集团总部,并没有在监狱,他们只是留在这利用你窃取寞城的金融机密。“也钧尧的话说得很委婉,并没有涉及到那些被炸死在游轮上的人。
他知道,游轮上的事和那个下令立即开炮的戍边长官脱不了干系。
这一次,狸苓并没有奔溃哭大哭。
她依旧闭着眼睛没有任何动作地静止感受着晨风。
“钧尧,我只有你了。”一滴眼泪从紧闭着的眼角滑落。
可是,她明明亲眼看见那群穿着军装的人说,是奉了枢密院的命令来家里抓人的啊。
难道这就是演的一出戏吗,为了骗她,骗她的忠心卖命吗?
就为了演这出戏,杀了家里的管家叔叔,保姆阿姨,那些上有老下有小的侍卫吗?
狸苓终于明白了,她真的很蠢,客易一说的是对的。
她好想冲到主事奶奶面前,告诉她,其实不用演这出戏她也会替集团杀了游轮上那群人的。
是主事奶奶给了她第二次生命,收留了被精神病院折磨了四年疯疯癫癫的她,用了五年给她治病,教她金融。
真的没必要绕这么大一圈的,她可以为了集团杀掉任何挡路的人。
只要奶奶说一声,她什么都会去做。
“我竟然只是她养的一条狗,钧尧,你也觉得很可笑对不对?”
“阿苓,哭出来,哭出来就好受了。”
“你还有我,我永远站在这里陪你。”
如果能找到那帮孙子,一定会把他们千刀万剐。
也钧尧紧紧的攥住拳头。
“钧尧,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狸苓牢牢的抱着也钧尧。
也钧尧亲吻着她的额头,安抚到:“不会,永远不会。”
“我真的好害怕突然有一天醒来,你也是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