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几十年以来琼华仙会最没面子的一次。
首徒被自家外门淘汰,魁首被一个刚出世的小世家夺得。
而那个总“不务正业”的魔君,忽然出现把这次仙会的魁首掳走了。
准确的来说,并不是掳走的。
而是琼华仙会刚结束那一晚,有个人声称要与我切磋,同我一路打到我都不知道的地方,我筋疲力竭,他才奸计得逞般笑了出来,
“我道是什么不世出的天才,能打过欢儿,结果也是平庸无奇,除了能拼命的劲值得高看,真是没有出众的地方。”他一袭黑衣,坐在树上看着精疲力竭狼狈不堪的我,眼神戏谑讥讽道。
“你认识十欢?”我心下一惊,眼前此人修的是魔族功法,境界也比我高上不知多少,完全就是把我一路虐一路赶的往这里打,若是这样的人跟十欢有勾结,十欢又是什么身份呢?
“本座的义妹。”他道。
“阁下如今是要如何处置我?”我撑着剑,艰难起身,方才的交手中,我受了不少伤,如今气府空荡,我也难以运功恢复。
“本座出手杀你?是你太看得起自己了?我一代魔尊,如何能以强欺弱以银境三步杀一个小小的地阶修士?”他讥讽道。
见他不动,也不发话,我便直接转身准备离开,哪知他又直接闪至我身前挡住我的去路,到:“本座也没说让你走!”
我趁他近身不注意之时,又挥剑准备偷袭,他便轻轻一拂袖把我甩出去两三米远,道:“怎么这生不动婉转之道,如今你为鱼肉,我为刀剑,求求饶,我可能就放过你了。”
求饶?
忽然想起十岁那年,我见叶燃曾向我父亲撒娇以求少做功课,父亲欣然同意。
我便也效仿着,父亲罚我的时候,拉着父亲衣袖,半哭道:“父亲,我今日不想做这些。”
我只领了一顿罚。
我是未来的家主,我不能求饶,也不能求任何人。
于是,我只默默起身,不给男子回答。
“真的活该你父兄厌恶你,一点都不懂的示弱。”他无奈摇头,上来扣住我的手腕,似下了什么咒。
最后才嫌恶道:“也罢,我教教你,你给我做几天婢女!”
再转眼,他便给我变出了一身衣裳,治好了我的伤,转眼就去人间转悠了。
“听着,我现在,叫君惊澜,你的少爷,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他变作一副读书人的模样,手中不知道哪里来的一把折扇,扇上只书了“惊澜”二字,好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
我依旧不搭理他,站在原地。
他眼神轻漏威胁之意,我双腿便一软,跪了下来,嘴里不由自主道:“听公子吩咐。”
任我如何挣脱,也改变不了此时此刻我跪得十分端正。
他这才心满意足的抬脚往城镇去,我虽然不愿意,此时此刻也只能摆一副臭脸跟在他身后。
这一城,名曰玉南都,他进了城便买了马车往市集去。
很快,就停在一家赌场门口,赌场的人牵了马车,门口的人便出来恭恭敬敬的迎他,道:“君公子好。”
我本以为,君惊澜是这里的常客。
直到掌柜把账本呈在了他面前,让他过目,我这才恍然大悟。
“堂堂魔尊,竟然来经营人间的赌坊?”这次轮到我讥讽了。
君惊澜认认真真的看着,指了指桌子上已经喝完了的茶,示意我再倒一杯。
见我不动,“啪”的一声我又跪了下来。
“我不想取你性命,听话。”他道。
我左右寻思,膝盖要断了…不能寻思了,我毫不情愿的道:“是。”
一连几天,他看了好几家的账本,偶尔还会要点草纸核算一番,我只负责添茶倒水,几天下来,我竟也以为自己就是一个丫鬟。
不过最让我意外的是,他一个魔尊,竟然在好几个城镇都有自己的产业,而且还兢兢业业的看账本,似乎很安于这样的生活。
大抵是账本看得差不多了,这一天,他一早出门就在市集里转悠,然后买了一串糖葫芦,在我面前晃悠了几下,道:“想不想吃?”
“不想。”我眼神看向别处。
“分明就是想吃,给你,就当这几日端茶倒水的工钱。”他戳穿我道。
我确实从没吃过。
但是,我依旧不知道怎么去接过,犹豫之间,他直接塞在了我嘴里。
“你也真的能忍,十欢和你一般大,都不似你这般死气沉沉,明明也想和同辈亲近,又偏偏不开口,也不示弱,你这般,谁会同你亲近。”他道。
“我没有。”我辩解道。
“你手都受伤了,同伴不知道却还帮别人庆贺,自己负气,还说没有?”他转头打量我。
“……”
“我很奇怪,你这样的脑经,这样的体质,怎么会比十欢修为高这么多,真的太不正常了。”他走在前面念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