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是不是我还不够强大,明明刘叔知道些什么,可他就是迟迟不敢告诉我关于他们的下落……”
“他终归还是觉得,我还只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女孩,挑不起那么重的担子吧……”
“毕竟这么多年了,我什么都没干成,倾羽的毒,他们的下落,我都还毫无头绪……”
无忧轻轻的开口,跟平时的清冷不同此时脸上满是倾颓之色,那双清冷无双的眼也染上了点点醉意和愁意。
南无月侧着脸呆呆的看着她,眼中满是心疼之色。
他从来都知道无忧心中有多苦,只是她从来不会在人前示弱而已,她就是这种性子,让他又爱又恨,恨不得她能笨一点,不那么要强一点,这样他才有保护她将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的机会……
如今酒精击破了她内心最难受的地方,也给了他一个机会。
“你很强的……”将当初摇摇欲坠的纳兰家一路发展成稳坐东暮商行第一把交椅,医毒更是双绝,江湖上有的是人排着队想向她报恩,再这样强大下去的话,他就要追不上了。
无忧的双颊逐渐染上一层一层的胭脂色,也不知道是因为酒,还是南无月的话。
她笑了笑,没有接下南无月的话,若是她侧过脸的话,定然能看见他眼中滔天的暖意……
可惜她没有。
许是后劲上来了,无忧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晕晕乎乎的,整个人就好像要飘起来一般,眼前的事物皆是重影,她想站起来,却觉得自己似乎身在云端,脚下软绵绵的,就好像踩空了一般。
若是平地无忧还也许能站的稳,可惜是在屋顶。
突然,她脚下一滑,身体控制不住的就往着底下倒去,南无月双手一揽,就将那软绵的身体抱进了怀里,一股女儿家的幽香混合着碧云翠醇厚的酒香味扑面而来,南无月头一次感受到了醉意。
只感觉头脑一阵晕眩,久久不能回神。
“无忧,无忧……”南无月轻轻的叫了几句,看着怀里已经闭上了眼,睡的安详的人儿,见她没有反应,便轻轻的调整了一个让她躺的更为舒服的姿势,将她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肩上,一只手紧紧的环着那盈盈一握的柳腰。
若是有人看到这一幕,定然会永生难以忘怀,红衣男子眼中那如瀚海般辽阔的温柔……
无忧……无忧……
那个在他最为落魄无助给予了他第一份温暖的人啊!
那个将他从肮脏的泥泞中拉出来的人啊!
那个让他将喜欢藏在心底藏了十年的人啊!
终于又回到了他的怀里。
他指尖有些颤抖,若是让子默看到定会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那个立于万军之前都面不改色笑的狂傲的男人,那个在南越朝堂呼风唤雨,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男人,竟然也有紧张到手指颤抖的时候!
描过那眉,那眼,无论在心里刻画了多少遍,也不及此时此刻指尖那温热的触觉,划过那小巧高挺的琼鼻,那如同花瓣一般鲜翠欲滴的红唇,他一遍又一遍的勾勒着它的形状,他突然觉得有些渴了,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眼神越发的深沉了起来。
终于,他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缓缓的低下头,对着那红唇……
“南太子!”
天枢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了屋顶之上,打断了南无月下一步的动作,天枢看向男人,手中提着剑,似乎是南无月再有什么逾矩的行为,他哪怕拼死也会拦下他,哪怕他自己也清楚,他不是南无月的对手。
就差一点!
南无月赤红着一双眼,双拳握的嗝嗝作响。
他挪开放在无忧那安详的睡颜上的视线,对上了天枢的视线,眼中尽是滔天的杀意!
天枢连忙别开了眼,低下了头,可依旧没有退却。
直到怀里的无忧因为靠着不舒服的动了动,南无月才平复了心情,那股针对天枢的灭顶杀气才消失殆尽。
他一把将人抱了起来,几个飞身间就将人抱回来房中,速度快到让天枢措手不及,只好急忙跟了上去,那急匆匆的模样,生怕南无月将无忧生吞活剥了一般。
早就知道感受到了不对劲的天枢,当然知道南无月的确是想将他家主子拆吞入腹,所以才这么着急,就好像是养了许久的白菜,生怕被别人家的猪拱了,是同样的道理。
南无月将人放到了床上,又单膝跪地脱下了无忧的小靴子,细心的帮她掖好被子,然后快速的在无忧的额头上轻轻地碰了一下,做完这一切他才瞥向窗外立着的天枢,眼中满满都是警告,紧接着房中里就没有了南无月的身影。
天枢轻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南无月会跟他打一架,没想到竟是走了。
心中又不免失笑,也是,若是真打起来必定会惊动主子和别的人,势必也会暴露南无月对主子的小心思,这样的局面,南无月肯定是不会让它发生的。
他读懂了南无月眼中的警告,今天之事他自然会烂在肚子里,无论是对他家主子,还是别人,都是最好的。
翌日,骄阳似火,无忧只觉得一阵头痛欲裂,宿醉的下场让她一时无法睁开眼睛。
又过了许久,无忧才抬起沉重的眼皮,待适应了这强烈的阳光时。
糟了!
今天是东暮皇帝的寿辰,她答应了司徒倾羽要一同前去的!
可是这都什么时候了,怕是宴会都已经开始了吧!
“天璇……”
无忧嘶哑的声音传出,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响声,侍女们在天璇的带领下鱼贯而入,伺候无忧洗漱。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已经巳时了。(9点-11点)”天璇端着一碗醒酒汤,今日她本来想叫醒难得睡懒觉的无忧,可却被她一身的酒气和未脱下的外衣惊到了,可却没有询问什么,只是命人去煮了一碗醒酒汤,一直在厨房温着,就等着无忧起来。
“司徒太子来看了您一次,见您没有醒,就先去宫里了,还跟属下交待,如果您不想去就算了,在家里好好休息便是。”
无忧将醒酒汤喝完,揉了揉发痛的额角,并没有在意天璇的话。
昨晚她也是任性了,只是没想到这酒后劲这么大!这南无月到底存了个什么心啊,明知道她酒量差还给她这么烈的酒,看这情况,八成是她喝醉了,然后南无月将她送回来的。
无忧没有多想,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这次去皇宫不单单是去祝寿,更多的无忧是想趁此机会去接近暮恭侯凌旭尧,也就是被送到西庭和亲的凌雪瑶的兄长。
毕竟凌雪瑶虽然是假的,但五年间给东暮发的家书却是一月一封,一封不落,倒是十分奇怪,毕竟一个假冒的人,哪怕装的再像也逃不过一直朝夕相处的亲人的眼睛,应该会少发书信便是,可偏偏凌雪瑶反其道而行之,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怀疑什么。
而且,整整五年凌旭尧都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凌旭尧也是一月回一封信,那些信都被凌雪瑶好好保存着,信发入西庭皇宫是也会有专门的人先查看过了才会交到凌雪瑶的手中,无忧也看了,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可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那个假的凌雪瑶对凌雪瑶的一切都清清楚楚,哪怕是身边最亲近的兄长都没有任何的疑心,除非那假的凌雪瑶就生活在暮恭侯府中,熟悉凌雪瑶的一切!
无忧跟暮恭侯没有交集,要是贸然上府只会引人猜忌,都不如趁着宫宴让凌旭尧主动找她,毕竟暮恭侯的母亲凌老夫人患有眼疾,凌旭尧又是出了名的孝子。
而且还有件更大的事,幕后之人肯定不会放过这么大好的机会,皇宫里可是聚集了各个国家的皇子公主。
可是却因为宿醉计划都泡汤了!
不对,她倒是还忘了一个人。
“收拾一下,进宫吧。”
“是。”天璇疑惑了片刻,不过一会儿就立马明白了无忧的想法。
倒是无忧似乎是忘记了,这次宫宴除了东暮皇帝的寿宴,还有就是四国前来和亲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