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理王,究竟要把我们关到什么时候?”阿诺坐在半封的窗口,望着不远处来回走动的侍卫。
阿序在容心的指导下,为容心施针缓解情绪。
或许是医术发挥了作用,容心脑海中那些影像终于渐渐淡去。
“十五之前,我们必须回魔音谷,”容心逐渐恢复最初的镇定,“你们不能在谷外过十五。”
“可是大理王不放行,我们想走也难。”阿序也探向窗外。
容心将针包放到桌上:“我们要想,谁也拦不住。”
夜深人静,阿诺将淬毒的长针由窗**出,直指守卫的背脊。
一丝一毫的偏差都不可,阿诺面上露着轻松,一针不差。
门外的五个守卫,虽然还站在原地,但是已经被毒针麻痹了身体。
阿序将包中的伤药拿出,递给容心。
容心简单调配,将药汁灌入窗上的锁中,没多一会儿,锁眼便被溶穿。
“师父好厉害!”阿诺看着容心,一脸的崇拜。
容心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三人悄悄地跃出了窗外。
“走这边。”容心几乎是熟门熟路,在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情况下,摸到了国宗的侧门。
阿诺和阿序互望一眼,微微震惊。
容心拍了拍额头:“总觉得,来过这里似的。”
“总算能回魔音谷了,要是我们十五没有回去,魔音谷真的会爆炸吗?其实我还蛮好奇的。”阿诺嬉皮笑脸。
阿诺和阿序率先跃上墙头,可是他们刚拉住容心的手,身后却亮起了无数火把,向他们围了过来。
容心咬了咬牙,放开了阿诺的手:“你们先走。”
“不行!”
“带着我,你们走不快,你们先回魔音谷,他们不会伤害我的。你们回去之后,安顿好谷中事物,再出谷来找我。”容心催促。
阿序还在犹豫,阿诺却一把将他拖下墙头,隔着高墙,阿诺的声音带着点儿哭腔。
段临楼按住容心的肩头:“本王带你去见一个人。”
他似乎没有追捕阿诺和阿序的意思。
容心咬着下唇,跟在段临楼身后。
那是一个一脸倔强的十岁孩童,他与段临楼着着一样的朝服,正一脸冷漠地等在殿中。他的脸上透露着一个十岁孩童不应该有的成熟。
“鲁王殿下?”容心认出这孩童。她们曾为鲁王治病,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这下轮到段临楼不解:“你认得奇瑞?”
“你不能叫本王的名字,本王是王上。”段奇瑞的眼中透着敌意。
容心不解地看着段临楼和段奇瑞。
“你又是谁?见到本王也不跪吗?
“鲁王恕罪。”容心急忙跪倒下去。
段临楼眉头一皱,一把将段奇瑞拎了起来:“你不认得她吗?”
“不认得。”段奇瑞咬着牙,死死地盯着段临楼。
“她是你的姑姑。”
段奇瑞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容心,眼中透着奇异的光彩,但是很快,那光彩便消失了。
“她不是姑姑,我知道姑姑的模样。”
段临楼捏着段奇瑞的肩头:“你好好看看,她到底是不是你的姑姑,是不是?”
段奇瑞只感到肩上剧痛,但是还是强忍着摇头。
容心终是不忍:“大理王,何苦为难一个孩子。”
段临楼原本拎着段奇瑞,却突然松手。眼看着段奇瑞就要掉在地上,容心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扑了上去,抱住了他。
不过十岁的孩童,着实不轻,她的肩上一痛,随着段奇瑞一痛摔在地上。
容心怒视着段临楼,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她的面前羞辱一个鲁王。
段临楼的脸上是得逞的笑意,但是很快他的笑容便消失了。
段奇瑞突然咬住了容心的胳膊,直到容心的胳膊渗出血来,他便一把将容心推了出去。
“你还想要玩舍呢么把戏。她不是姑姑,你骗不了我。”
容心简直无语,这两个人,一样得让人费解。
什么姑姑?他们究竟想要从她的身上得到什么?
“你凭什么说她不是?”
段奇瑞的眼中闪出了泪光:“因为姑姑已经死了。若是姑姑还活着,她一定不会不来找我,她肯定会认出我来。她肯定是死了,才会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容心有些心痛地看着眼前的段奇瑞。这着实是一个倔强的孩子。
执着地让人心疼。
“本王告诉你,她就是你的慕心姑姑,她回来了。”
可是段奇瑞却轻蔑地看着容心:“她才不是。姑姑会叫我的名字,不会叫我鲁王。姑姑一见到我,就会认出我来,不会到现在都用这样陌生的眼神看着我。她才不是姑姑!”
段临楼紧咬牙关,静默半饷,叫人出来将段奇瑞带走。
“你居然这样对待鲁国的国君?”容心侧头看着段临楼,一声冷哼,“你不怕鲁国举兵来犯吗?”
“本王就是这个意思,本王好好地留着奇瑞的命,让他有机会找本王报仇。等到大理和鲁国交战,本王和奇瑞你死我活的时候,本王想看看她是不是会出现。她能不能看着奇瑞死在本王的刀下。”
容心越听越糊涂:“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因为慕心,那样的女人,实在是太会骗人了。不到最后一刻,她是不会表明身份的。”
容心一惊:“你要杀了鲁王吗?”
段临楼凑到容心的耳边:“本王留着他的命,只是为了逼慕心出来而已。必要的时候,他当然得死。”
“我叫容心,”容心叹了一口气,“而且魔音谷的谷训,我是不会绞入国家的争斗中的。你要是杀鲁王,我拦不住,也不会拦。”
见到段临楼沉默,容心由地上起来,扶着脱臼的肩膀:“现在,我可以走了吗?我的徒儿需要我。”
“本王不想伤害你,”段临楼出声,眼中的神色柔和下来,“本王只想知道,你究竟是不是她?”
容心刚想开口,段临楼却轻轻抚上了她的脸颊。
“任何一点儿线索,本王都不想放过。”
段临楼指上的紫玉拂过容心的脸颊,她眼前的影像变得纷杂。
她耳中的声音越来越响,似有千军万马在厮杀。
“你?”段临楼抱住失去意识的容心,看了看紫玉,“你就是她,肯定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