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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流年

“师父,这村子的人都因为瘟疫死得差不多了,我们还是去别处吧?”一十五六岁的少年捂着嘴鼻,紧皱着眉头。

他身边的另一少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说话的少年赶紧闭嘴。

被称为师父的女子,一身男装,却掩不住脸上的俏丽容光。

“阿序,准备好草药绷带,我们进村。”

“是,师父。”

阿序拉着另一个一脸不情愿的少年,紧随其后。

“阿诺,赶紧跟上,小心又被罚,你都几天没吃晚饭了。”

阿诺撇撇嘴:“师父总是挑这些死人村子,难道不怕我们被传染上吗?”

康宸十六年,春,北元大陆暴发瘟疫。

“阿序,拿些散热散来。”

魏国淮城的大小村落,都是哀鸿遍野。

一个伛偻着身体的老者,蹒跚走到他们的身边。

“老朽是这儿的村长陶默志,不知几位来我们桃溪村,有何贵干啊?”老者说完,便不住地咳嗽起来。

“在下容心,这是在下的两个徒儿。在下略通些医术,若是村长不嫌弃,在下可以一试。”

容心伸手搀扶住老村长,手指轻搭老村长的手腕,已经稍微了解了他的病情。

老村长摆了摆手:“连王宫的御医都已经走了,你们也都逃命去吧。这是桃溪村的命,我们躲不过的。”

可是容心只是温和一笑:“陶村长,在下和两个徒儿一路研究者病症,虽然现在未找到根治之法,但是对于控制病情,却有些研究。村长可否,让在下一试?”

老村长摇着头:“随你们,若是也染上了病,可别怪老朽没有提醒你们。”

“村长放心,”容心回头看向阿诺,“送村长回去。”

阿诺极是不情愿地撇了撇嘴,腰间却被阿序狠狠一拧,只得不情不愿地搀起了老村长。

容心环顾四周,神情变得有些凝重。

“师父,这桃溪村比之前的几个村子的疫情严重多了。”

阿序随着容心的视线,看着四周的惨状。

“这村里人已经烧毁了所有病人的衣物用具,连病人都被彻底隔离,但是疫情却比之前那几个更严重,师父,这桃溪村,会不会就是瘟疫的源头啊?”

容心拍了拍阿序的脑袋:“将散热散分发下去,我先去看看那些重病的村民。”

等到阿诺回来,已不见自己的师父和兄长。

“师父,你又丢下我一个!”

容心走入一间空气混浊的茅草房,房中关着十余个面色黢黑的村民。

见到她进来,没有人又力气发出声响。

容心扶起最近的一个村民,号了他的脉象。

与之前的村子的病人的情况确实有极大的不同。

“快走。”有人的声音虚弱传来。

容心还以安心一笑:“放心,我是来救你们的。”

将所有病人的情况登记完毕,阿诺也终于找到了他们。

“师父,你怎么又把我丢下了?”

容心的视线掠过他:“你不是不愿意和病人打交道?”

“我,我。。。。。。”阿诺着急地结结巴巴。

“好了,这村子有些蹊跷。晚上,你们跟去一个地方。”

这桃溪村最特别的地方,便是与墨江族的情缘井的所在之处极近。

“师父,你怎么对这里的地形这么了解啊?”阿诺啃着馒头,口不择言。

“你干嘛又掐我?”

阿序冲他使着眼色,但是容心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开春,这片雪地已经没有积雪。

容心在一片草丛中细细查看,终于停在一处。

“这荒漠地,居然会有有一口井?”阿诺大着胆子往里头一探脑袋。

谁知有人在他背上轻轻一拍,他已经头朝下掉了下去。

阿序大惊,不知所措地看着容心:“师父?”

这时候,阿诺由井底发出了声音,居然还带着点儿哭腔:“师父,我讨厌你。”

容心轻笑了一声:“阿序,放绳子下去,我们也下去看一看。”

到了井下,阿诺正抽抽嗒嗒地控诉着容心。

“你和太师父练了这么多年的轻功,不给你机会显摆显摆,岂不是浪费了他老人家的一番苦心?”

容心也不看他,自顾自地在井壁上摸索。

突然一声奇异的声响,一面井壁上的砖块重新移形换位,生生地现出了一扇门。

这下子,一向好奇心强的阿诺便忍不住踏了进去。

容心一走到情缘井边,便觉察出了不对劲。

这情缘井中的井水,似乎已成了一潭死水,没了生机。

容心捧起水来细细观看,却被水面反射的蛟龙形色吓得喘息不稳。

阿序急忙扶住她:“师父看到什么了?”

容心只是拍着胸口,挥了挥手。

“师父看到什么了,我也要看!”

阿诺将手伸到井水中,这水却猛地沸腾起来,泛着奇异的光彩。

“我什么也没干,我什么也没做啊!”阿诺吓得躲在容心的身后。

容心走到井前,看着井水泛着波澜,却被井水中反射出的景象吓了一大跳。

她回头看着自己的徒儿,心中满是叹息。

“把刀子给我。”

容心割开自己的手掌,任由鲜血流入井水之中。

就像是受到安抚一般,井水慢慢静了下去。

“师父,你在干什么?”

“我要到水中去,你们在井边守着。若是有任何下来,便触碰右手边第三格砖块,关了这里。”

阿序拉住容心:“师父,太危险了。”

容心拍了拍阿序的手背:“放心,我会安然回来。”

容心用丝绢缠住眼睛,慢慢潜入水中。

等到浮出水面,墨江族人的尸骨泛着黑光,叫人不忍直视。

到了蛟龙所在的地方,果然,蛟龙身上的冰封,已经退去了一半。

“我们终于见面了。”

龙啸声响彻整个洞穴,守在井边的阿诺和阿序,也都浑身一震。

“师父他,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容心解下束发的发带,青丝泄满肩头。

“救我的人,教会我封印秘术,让我到这里将你封印。”

蛟龙似乎大怒。

“你是北元的至圣,也是北元的禁忌。我杀不了你,却也不能让你离开这里,伤及无辜。”

容心催动手中的封印雪珠,雪珠带着封印之力,重新将蛟龙冰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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