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而复生,唯一的坏处,就是失了味觉,慕心往面碗里头狂倒盐,但是依旧什么味道也没有。
“主子莫急,恐怕是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全,过些日子会恢复的。”
是啊,她还能活着,这已经是老天莫大的恩惠了。
猛地一阵号角声,慕心和卢春月俱是一震,不可置信的互相看了一眼。
“这是浦安城城集结将士的号角,难道大理要打仗?”
慕心的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
浦安城内人心惶惶,段临楼婚礼遇险之后,全城的人都在担心打仗。以段临楼的性子必不会让鲁国轻易独立,更要问司华伦报那一剑之仇。
“主子,都打听清楚了,大理王今日早朝亲自下的令,要段临楼领着十万精兵,半月内打到宁国国都。”卢春月面无血色。
慕心感到双脚一软。大理王唯一听从的就是北元莫氏,北元莫氏的第一个目标自然是宁国落羽山。
“一旦大理对宁国用兵,魏国肯定齐集宛城六部之力,攻向宁国,到时候,怕是司华伦再厉害,也挡不住两国的猛攻。”
慕心看着混乱的街道尽头传来的一阵阵整齐的行军之声,觉得心头抽凉。
不多时,段临楼一身戎装端坐在骏马之上,于街中央缓缓行过。
段临楼面色依旧泛白,看来司华伦那一剑必是伤他极深,以段临楼的性子,肯定必取司华伦的性命不可。
“老板娘,我们立刻回宁国,立刻!”
大战在即,她也顾不得许多,她要守护的宁国,决不能在北元莫氏的阴谋下葬身。
伍尚明亦随军出征,只是曾经那个忠心耿耿的伍尚明已经在秦沁倾死在段临楼剑下的那一刻,默默地死去。
心死了,也就失去了原来的自己。
“那个秦姑娘,好像很依赖你啊?”他的耳边响起慕心调笑的话语,当时他恶狠狠地打断了慕心。只因为不愿意承认自己为秦沁倾心动。
初见秦沁倾的时候,她刚刚离开卫城,结束了在魏国的任务,带着满身心的伤口回到段临楼的身边。
那样绝美孤寂的女子,痴痴地望着段临楼的女子,让他分外的心疼。
但因为对段临楼的忠心,让他绝不会表露自己的心计。
那天只有他知道慕心正在一步步护着秦沁倾离开,可是段临楼不给秦沁倾机会。他只能看着她们两个一起死在段临楼的剑下。
那天的混战,他也是深受重伤,连秦沁倾的尸身都被司华伦抢走。而看着慕心孤零零地躺在血泊中,他却连埋她的资格都没有。
魏寒轻易地舍弃了慕心。
那一刻,伍尚明自责。就像慕心说的,秦沁倾是依赖他的,但是在最后一刻,他却连救下她都做不到。还有慕心,他强拉了她加入这场与她无关的战争,他亲手毁去了两个女子。
他以军师的身份,随在段临楼的身边,但是心中,早已没有了过去那样的敬意。
街角闪过一个恍似熟悉的背影,伍尚明苦笑。慕心是真的死了,他一定是看错了。
慕心带着所有人回到宁国,为了避免暴露她还活着,一直都是卢春月,为她传话。
苏青拖着病体跪在司华伦的面前。
“王上,大理和魏国已经逼近了,您该醒一醒了。”
司华伦望着眼前似乎只是在睡梦中的秦沁倾,呆滞着一双眼睛,望向苏青。
而后,他随手拂下案头的玉玺,玉玺滚到了苏青的面前。
“玉玺给你,不要再来烦我。”
苏青猛地一阵咳嗽。
“你是宁王,你与公主有约定,现在宁国有难,更是因你而起,难道你到现在还选择当缩头乌龟吗?”
“滚。”司华伦只是轻轻地抚着秦沁倾地脸庞,全然不顾苏青。
苏青似是绝望,难道真是天要亡宁国吗?公主孤零零地死在了大理,现在两国攻城,宁国必是撑不了许久。
走出宣政殿,囚雀疾步而来,却被苏青拦住。
“王后是想劝王上投降吗?就算王上答应,臣也不答应。”
囚雀是魏国的细作,众所周知,苏青此刻的敌意显露无疑。
“让开。”囚雀咬着下唇,不想与苏青争辩。
可是苏青面色冷冷,手臂还是伸在半空中,一点儿也不让步。
囚雀忍无可忍,猛地攻向苏青,苏青本就有伤,虽然避过了重击,但还是伏在地上,口吐鲜血。
囚雀举步要进宣政殿,但是却被苏青的话,惊得停在原地。
“魏寒的一切都是公主给的,现在他却恩将仇报,与大理联手,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囚雀震惊地回头看着苏青:“你?”
苏青撑着爬起来,抹去嘴角的血迹:“回去告诉魏寒,他已经亲手葬送了公主两次,苏青此生,就算是拼了这条命,就算是拼上宁国上下之力,也不会让魏寒得逞。”
囚雀愣愣地看着他摇摇晃晃地离开。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葬送了宁玉公主两次,是什么意思?
囚雀踏入宣政殿,迎面而来的却是一个茶盏,囚雀轻轻一避,茶碗撞碎在她身后的柱子上。
随着慢慢走近,囚雀终于看清了司华伦怀中的女子。
那就是他爱着的女子。
“这就是会弹花月浓的那位?”
司华伦一声冷喝:“滚!”
可是囚雀像是生了意志,反而走得更近:“你现在将她抱得这么紧有什么用?她生前不爱你,死了更不会爱你。她的尸身不出三日就会腐烂,你想要抱着一具骷髅过一辈子吗?”
“我愿意!”
囚雀几乎流泪:“大理就要打到国都了,你非得这样吗?要是有一丝的血性,就为她报仇啊,杀了段临楼为你的爱人报仇啊!”
司华伦抬起头来,嘴角轻勾,言辞伤人:“怎么不说你对其忠心耿耿的魏国镇国王,现在正和大理一起攻打宁国呢?你应该劝降才对,为什么要我和他们打仗?就这么盼着我死?”
囚雀突然冷笑,转身背对着司华伦:“司华伦,自嫁给你的那一日起,我便不是魏国的阎囚雀了。你自诩多情,但是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爱。若我是你怀中的女子,我也不会,也不会爱你。”
千里之外,响起了第一声进攻的鼓声,慕心冷冷地看着段临楼和安律铭出现在不远处。
“魏寒,为什么一定要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