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秦沁倾仰头将酒灌下,苦笑起来,“苦苦地望着一个人十年,为了他甚至可以去死,却永远成不了他心中的那个人。这样的感觉,你懂吗?”
慕心一愣,心里倒是也是有些苦涩:“如果我说,我懂呢?”
“那就陪我一起喝。”秦沁倾将酒杯推到慕心的面前。
“可是我知道,就算我喜欢的人不要我,还是有很多人是喜欢我的。这样一想,我就好受多了。”慕心将酒一饮而尽。
秦沁倾还是苦笑:“你还是不懂。没有人是喜欢我的。没有人。”
“那宁王呢?”慕心将话题绕回司华伦,“那天你的面纱被挑掉的时候,我看到他的表情,那么心痛,那么震惊,却那么高兴。他一定很喜欢你。”
“他是我在这世界上,最不愿意伤害的人。我伤他一次,便欠了他一生。但是我永远都不会爱他。”
慕心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那你也应该知道,段将军在这世上最不愿意伤害的人是你,但也可能永远都不会爱上你。”
秦沁倾将手里的酒壶猛地捏碎:“别想着说服我,我永远都不会放弃。”
看着秦沁倾手掌间的斑斑血迹,慕心只能在此叹息。
得不到就放手,谁又能做得到。
“我又能比你好多少呢?”慕心在心中轻语。
司华伦结束大理之行,更是派了众多的影卫四处寻访秦沁倾的下落。
“沁儿她,真的亲口说了,会离开段临楼?”司华伦抚摩着手中的腰牌。
苏青恭敬回答:“那日,秦姑娘将腰牌掷在臣面前,还要臣转告王上,不要再寻她。不然,她便立时死在王上面前。”
“臣无能,没能将秦姑娘带回来。”
司华伦倒是不以为意:“若是能这么容易就将她捉住,那朕怎会放任她在段临楼身边许久。她是段临楼的贴身三鬼,虽是放弃了三鬼的身份,却放不下对段临楼的情意。只要等到三个月后,段临楼大婚之日,沁儿她,肯定会出现。”
“那臣立刻去部署。”
司华伦微微点头,看着苏青消失在殿门。
有另一侍卫由暗处走出,那是司华伦在卫城时候的近侍,林云。
“调查得怎么样了?”
“苏大人应是师承已故的苏明瑞,而苏明瑞与三鬼之首鬼羽却是师兄弟。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当初王上选中苏大人时,苏大人曾说过,他的师父并不出名,早已隐世。”
司华伦察觉异样:“那又如何?”
“苏明瑞生前被冠以剑圣之名,定是也享负盛名。”
“苏青,不像是个会撒谎的人,你继续调查,定要调查清楚。”
“属下明白。”
秦沁倾一眼就看出了苏青与三鬼的武功同出一派,苏青必也是知晓。但是他却不动声色,一直未向他表明。
当初选中苏青,一是因为他的武功,其次却是因为他的名字。
宁玉公主曾说,那个占了他身份的男人就叫苏青。虽然后来真相大白,那一切不过是宁玉公主的谎话。但是在听到苏青的名字的时候,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宁玉公主。
“若不是亲眼见到你和王上一起消失,朕真的怀疑,你是不是就活在暗处,悄悄地控制着朕的一切。”司华伦摇头苦笑。
“王上?”一个柔柔的女声传来,囚雀身着华丽的后服,身姿摇曳。
魏寒登基,囚雀却没有离开宁国。他知晓魏寒的用意,留下囚雀,作为魏国的眼睛。
“这么晚了,朕想休息了。”半年来,他对他的王后,自然冷落至极。
“王上!”囚雀在他的身后叫他,“今日母后来找臣妾,说起子嗣之事。”
“朕说了,朕累了。”司华伦没有转身的打算。
“臣妾答应了母后,下月举行后宫选秀,选娶宁国的适龄女子进宫。”
“阎囚雀,你疯了不成?”司华伦怒看着囚雀。
“你是王上,就有责任,给宁国一个世子。也有责任,让母后安心。”囚雀冷静地开口。
“朕说过,朕不喜欢女人,难道你不懂吗?”
囚雀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若是王上同意,臣妾立刻命相国张贴禁婚令。”
“随你!”司华伦拂袖而去,独留囚雀在殿上发呆。
身边宫女轻声提醒:“王后,该回宫了。”
囚雀感到眼中的湿意,急忙扭身走出宣政殿。
即使是细作,亦是有心有血,自是会爱上人的。只是爱上的,总是得不到。
伍尚明一行回到了浦安城,慕心依旧被伍尚明呼来喝去,带在身边,紧紧观察。
但是秦沁倾却不见了踪迹。
“大人,鬼翎没事吧?她不会离家出走了吧?”慕心一边替伍尚明研磨,一边小心询问。
“她只是去履行自己的责任,她是鬼翎,不会闹脾气。”
伍尚明正在批阅文件,并未抬头。
“但是她,也是一个女孩子啊。”是女子,便会少那一份坚强。
伍尚明的笔尖停滞,思绪以乱。
“大人,将军送来了信函。”
“还不出去?”伍尚明对着伸着脖子看内容的慕心,不悦地一瞪。
但是看完信的内容,伍尚明却是满面的痛苦。
“下月初一,宁国选秀,送鬼翎进宁王宫。”
伍尚明将信纸烧成灰烬,眼中却带着怨意:“你已经利用过她一次了,还不够吗?”
魏王宫内,魏寒从安律铭的手中接过囚雀的书函。
“给司华伦纳侧妃?”
安律铭点了点头。
“是囚雀亲自做得主。”
“必有不少人想要趁机将细作送入宁王宫,囚雀怎会这么糊涂?”魏寒似是懊恼。
“王上,就允了囚雀吧。宁王无嗣,她身为王后,应当如此。而且,依臣的观察,囚雀她对司华伦,似是动了真情。”
魏寒略一沉吟:“那让囚雀下月开始,不用再送信了。告诉她,我们会派新人过去,她不必再费心。”
对宁国的监视,魏寒不会放松,但是对于囚雀,他也是存了一份怜惜。
深夜,魏寒站在锦绣殿前:“宁玉,若是你还在,肯定会怪朕,将思明和囚雀送到大理和宁国去。可是朕没有办法。这一切,得来太过辛苦。”
慕心自梦中醒来,捂上左胸。
“魏寒,我想你了。但是我,永远都回不了你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