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妙音茫然地走在这灯火通明的嘉安街,她按照系统的提示寻找嘉安街最漂亮的楼宇。
这里的人们仿佛不知道疲惫,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盈盈笑意。
如果不是身后跟着的两个娃娃时不时喊她师傅,她几乎以为这里是幻境之城。
不远处的雪山在月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清冷又迷人的光,与嘉安街的灯红酒绿、欢声笑语、美人歌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雨后微微湿润的石板街两边挂着各式各样的彩色灯笼,白妙音渐渐发现这灯笼似乎成一种规律,她轻轻一跃飞升到半空俯瞰着嘉安城——嘉安城不大,精致热闹。以嘉安街为主要街道分支八条辅路,这八条辅路的灯笼颜色并不像嘉安街那样各式各样各种颜色,左边四条街的颜色分别是红色、黄色、白色、蓝色,右边四条街灯笼的颜色分别是金色、蓝色、粉色、绿色。
“这么看像是一棵彩色枇杷树。”白妙音漠然地说。她缓缓而落,跟在她身后的两个娃娃奶声奶气道:“师傅,前面有个好漂亮的楼,还晃晃悠悠的。”
他们两个一边说一边摇头晃脑的呵呵笑。
白妙音唇角微勾,似笑非笑:该死的系统,说好的清除她的记忆呢?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涂天远的身影,音容笑貌,她只要一想到就会心抽痛。
系统弱弱地嘟囔:“谁让白秋那小子闯进来,就,把他们两个的记忆清除了。”
“……”白妙音一手牵着一个小奶娃,望着娃娃们口中提到的晃晃悠悠的楼宇,人潮都朝着那涌去,白妙音不得不将两个娃娃抱起随着人群往楼宇走去。
这楼宇是刚刚闪现出来的,一层层不规则的叠加着,形状十分奇怪,时不时还晃一晃。仿佛随时被风一吹就会倒了一般。嘉安街唯独只有这一栋楼宇,想必这就是系统所说的漂亮楼。
白妙音刚刚迈进大门,就听到系统提示音“宿主已成功进入新任务,恭喜,小的撤走。”
“又去睡?”白妙音的质问没有得到回复,两个娃娃天真的眼神看着她,她内心用力叹了口气:就没见过这么懒、这么不负责任的系统!
这时有位妙龄女子戴着红色薄面纱在她面前摇晃着手中的红纱手帕:“这位公子,不好意思,我们这里不让带娃娃。”
“我住这里。”白妙音拿出一份文书递给这女子,女子瞧了瞧身子都站直了不少:“您稍等。”
白妙音虽然不知道这文书有何特别,但是知道因为这文书她可以住在顶楼,一览嘉安城。
“师傅,这里景色好美呦。”白秋一边喊着一边扑到白妙音怀里,白青却呆呆地望着:“只有这里是亮的,外面都好黑。师傅,这是哪里?”
白妙音抱起白秋来到白青身边,摸了摸他的头:“大漠。”
“大漠?那黑黑的地域都是沙漠吗?”白青比白秋略显成熟,不知道是不是虽然清除了记忆却还有些潜意识的沉稳。
白妙音点头:“是的,除了嘉安城,其他方圆百里都是沙漠。”
“百里之外是什么呢?”白青仰头望着白妙音,白妙音一边摇头一边放下白秋:“为师亦不知,你们两个的房间在右边,去休息吧。”
“好的,师傅。您也早点休息呦。”白青领着白秋的手去了他们的房间。
白妙音打坐修炼功法后,兀自下楼去瞧瞧这“醉吟楼”和之前的“醉吟阁”有何不同。
白妙音女扮男装是为了方便,刚下两层就遇到方才招呼她的女子:“白公子有何吩咐?”
“无事,我睡不着随意走走。”
“可需要我带路?”
“也可,那就劳烦姑娘了。”白妙音听着自己低沉磁性的声音,很特么担心系统不给她换回来。
再看看眼前这女子她看自己的眼神,白妙音脊背发凉:必须找个时机让人知道她是个女子。
带路的姑娘很是细心:“这边有台阶小心。”
“姑娘怎么称呼?”白妙音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问话一边留意着这楼宇的构造,她分明记得她从她住的地方下了两层,为何现在她抬头却看不到自己的住处?
“主人都称呼我蝶依。”
白妙音实在想不通于是直接开口问了蝶依:“我们是不是只下来了两层,为何我现在看不到我的住处?”
蝶依隔着面纱偷笑:“白公子莫急,住些时日您就明白了。初来乍到这醉吟楼如同入了骇世迷宫。”
“骇世迷宫?”
“正是。白公子记得不错,我们确实只下楼两层,这里是顶级客人消费的地方,在这里他们可以得到他们想要的一切。”
“一切?”白妙音正好路过一间名为“极乐之地”的房间,门开着一条缝,余光瞥过她都被吸引了目光——只见一身姿卓越的女子在一朵硕大的莲花上起舞,她身后的一朵花瓣上坐着一红纱蒙面女子轻弹着琵琶,跳舞的女子只着红色轻纱半裙,修长的腿若隐若现。上半身只用莲花瓣遮挡,乌发随意散落,雪白的藕臂灵动迷人。
手腕脚腕处都带着莲花造型的铃铛,随着她的轻盈起舞,铃铛亦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和着琵琶声,配着她时快时慢的舞姿,无人不被吸引去目光。
白妙音被一声清脆的笑声打断了入神,只见蝶依将门关严实,本想捂嘴偷笑却不小心碰掉了面纱,她急忙低头戴上面纱,而白妙音却见到了她的模样。
白妙音倒吸一口气:孪生姐妹?
蝶依再抬头的时候白妙音装着打哈欠似乎没有看到她模样,只听蝶依柔声细语:“如果不是见白公子和蝶依有缘,才不会让白公子偷偷看这绝美表演。要知道这房间进门费都要千金。”
“千金?没想到这大漠有钱人这么多?”白妙音在蝶依打断她之时也瞧了一眼房中的男人们,少说都有五十人。
蝶依“咯咯”笑:“他们不远千里而来。”
“大漠之外?”
“人间之外都有。”蝶依说完似是多嘴了一般捂嘴嘴巴,“白公子,这里往下总共十五层,每一层都有每一层的特色,你有时间可以慢慢观赏,只是进门的话,您也是要付钱的。”
“最底层是不是最便宜?”
“正是。公子有兴趣去最底层看看吗?”蝶依说着已经将柔柔之手放在了白妙音的手心,柔软的手指轻轻抓着白妙音的手心,趁白妙音不注意,蝶依已经带着她纵身飞下,白妙音本以为可以看到其他十四层是何模样,然而速度太快,快到她眨了下眼睛,她已经站在了最底层。
“这里不是我进来的地方?”
“不是,别看这里人特别多,但是进门费也是要百两的。”
“真不便宜,难怪你们每个月只表演一次。”
蝶依笑着:“每天表演的话,怕他们会倾家荡产。”
“这么说还是为了他们好?”
蝶依绕着白妙音转了一圈似是喜悦,又牵住了白妙音的手:“算是。”
白妙音随着蝶依走着,她只觉这里灯光昏暗,中间的舞台才算是有些光亮之处,起舞的女子们少说也有十个,每个都站在莲花瓣之上。
与顶层不同的是,莲花中间坐着一男子弹奏古琴,古琴声配着女子们手腕脚腕的铃铛声,分外好听。
就像在大漠中行走数日口渴难耐突然遇到了一缕清泉。
男子戴着白色狐狸面具,身着一身亮白色缎子长衫,手指触碰到琴弦之处如同在撩拨着人的心弦。
他的手指细长骨节分明,好看到白妙音无法收回视线,痴迷地驻足观赏:“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