逻孽和凡尘并肩而行,待到来到马厩外面的宽阔场地,她们才停下脚步,等着后面的洛翼过来。
洛翼脸上没什么表情,因为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将自己的心事掩藏的很深,深得任何人都看不出来。
待到三人站到一起的时候,洛翼才淡笑着出声问道,“怎么玩?只是随便溜溜还是赛一场?”
凡尘闻言,他出声回道,“我们之间好久没有在一起赛马了吧?”
洛翼嗯了一声,然后回道,“上一次还是在三百年前的温流生辰上”。
凡尘似乎想到了过去,他脸上也带了一抹好看的笑容,出声道,“一晃都这样久了,今日我们也来赛一场吧”。
洛翼脸上的笑容似乎更大了,他出声回道,“好”。
两人都定下来之后,凡尘侧头看向身边的逻孽,出声道,“我们两个要比赛,你今日可是唯一的裁判了”。
逻孽尽量控制住自己不去看洛翼的脸,面向凡尘,她勾起唇角,故作轻松的回道,“好啊,那就以前方的山顶为终点吧,我先上去等你们”。
说罢,逻孽飒爽的翻身上了马,拉着缰绳,垂着视线看着马下的两人。
“好”。凡尘轻声回道。
洛翼看向逻孽,薄唇轻启,出声道,“小心点”。
逻孽不愿让大家都觉得尴尬,所以她笑着回道,“知道了,放心”。
“驾!”
逻孽双手拉着缰绳,策马先行离开。
凡尘和洛翼的目光都落在渐渐远去的逻孽身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洛翼才出声道,“她在天界的这段日子,谢谢你照顾她,我替小孽谢谢你”。
他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去看凡尘,只是看着逻孽离开的方向。
凡尘闻言,出声回道,“我照顾她是应该的,我们是朋友,你不用替她谢我”。
他这话说的并没有错,但是落在洛翼耳中,却是异样的暧昧,他面无表情,但是眼底却越发的幽暗。
凡尘那边已经径自翻身上马,坐在马上,他出声道,“上次赛马我们是平局,这次可要分个胜负了”。
洛翼微微抬头,就看到了凡尘那张似笑非笑的面孔,尤其是他眼底的那颗红痣,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忽略的的原因,为什么现在看起来是如此的刺眼?
但是不过片刻,洛翼便不着痕迹的掩饰起心中的诧异,他勾起唇角,露出一个邪佞的笑容,一边翻身上马,一边道,“凡尘,我有多久没从你口中听到胜负二字了?”
凡尘闻言笑了,他脸上的笑容不大,但却令人移不开视线,缓缓开口,他出声道,“凡事总要有个输赢,不是吗?”
洛翼也笑了,他笑着回道,“是啊,总要有个输赢!”
他们面上都在笑着,但是这一刻,只有他们自己心中清楚,是什么激起了他们的胜负欲,他们又是为了什么,或者说是为了谁才要争个输赢。
洛翼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所以他将滔天的妒火埋藏在心底,笑的若无其事;
凡尘一向事不关己高挂起,他不去想自己心底隐藏的是什么,笑的云淡风轻;
高手过招从来不需刀光剑影,只是字里行间中流露出的霸气,就足以令对方心中明了。
眼看着逻孽绝尘而去,过了一会儿,纵是以他们的眼力,也看不到她的身影时,洛翼才出声道,“现在开始吧”。
凡尘一身白色的骑马服,坐下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加之他绝尘的容貌,让他看起来就像是超脱了三界之外的人,美得不真实。
只见凡尘左手轻抬,一枚玉珠就出现在他的掌心,他出声道,“那就老规矩吧”。
说罢,他将玉珠抛向空中,与此同时,两人同时做好了准备策马的动作。
玉珠直直向上,在达到最高点的瞬间,然后就迅速的下坠,凡尘和洛翼耳中能听出玉珠下坠时,与空气摩擦的阻力声,所以当玉珠的最突出一面,接触地面尘埃的瞬间,两人同时喝了一声‘驾’,然后一白一黑两道身影就窜了出去。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带着破裂的声音,从出发的速度来看,两人是不相上下的。
身下的黑马坐骑皆是灵性之物,它们感觉到身上人体内散发出的强大灵力以及胜负欲,所以它们撒开四蹄,拼命的往前奔跑。
马蹄踏过之处,除了激起一阵灰尘之外,什么都没有,速度快的惊人。
马场前方大概千米的距离,都是开阔的土地,但是到了第一个路口的时候,就变成了一个仅供二人同时策行的窄路。
凡尘和洛翼心中都憋着能在这第一个转折点甩掉对方,但是事实上,他们还是同时进入了窄路,并肩策马而行。
他们两人身边都是浓密的树木,树叶擦在他们靠外的手臂上,闻得唰唰的响声。
洛翼轻瞥了一眼凡尘,然后道,“这么多年,你的实力丝毫未减”。
凡尘也看了眼洛翼,淡笑着回道,“你也一样”。
洛翼唇角勾起,喝了一声,“驾!”
他身下的黑色骏马突然加快了速度,马上就比凡尘身下的白马多出了大半个头来。
凡尘一双清澈的眸子眯起,他修长的双腿一夹马腹,也喝了一声,“驾!”
白马似是感觉到凡尘的心,它咆哮了一声,然后加快速度,很快就比洛翼的黑马超过了一些。
狭窄的林间小路,两人并肩策行,凡尘忽然道,“洛翼,你是真的喜欢如墨吗?”
洛翼没有马上回答,隔了一会儿之后,他才不答反问道,“那你呢,你可是真的喜欢浅黛?”
呼啸而过的风,撩起凡尘束起的黑发,他微微的眯着眼睛,看不清眼底是什么神情,他只是出声道,“我和她之间的婚约,早在千年前就定下来了,当时我们就没有拒绝,现在更不会,这无关于爱,也许仅仅是习惯”。
习惯了接受,习惯了所谓的命运,也习惯了千年来,身边就是这个人。
洛翼听在耳中,他有瞬间的恍惚,凡尘对浅黛是场习惯,那么他对如墨呢?恐怕只是一场利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