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这餐饭还是凡尘做的,因为逻孽真的什么都不会,她甚至不知道厨房里的所有东西都是干嘛用的。
凡尘一边做饭,一边跟逻孽解释着,逻孽听的热闹,心中新奇,也不免上心。
待到做完饭之后,两人坐在一张并不大的深红色四角桌边,桌上是两荤两素,还有一个是逻孽非要主动请缨,做的蔬菜汤。
逻孽脸上始终带着好看的笑意,看了眼凡尘,她出声道,“这就是人界常吃的东西吗?”
凡尘嗯了一声,然后道,“好了,吃吧,看看你吃不吃的惯”。
逻孽点头,拿起筷子,她先是吃了一口那浇了汁的鱼肉,鱼肉入口即化,左料也恰到好处,她出声道,“恩,好吃,你也尝尝看”。
逻孽给凡尘夹了一块鱼放到碗中,他道谢,然后两人开始吃起来。
逻孽从没有吃过人界的东西,所以这里的一切对她而言,都是新奇的,尤其当她吃到野猪肉的时候,她忍不住道,“这么好吃的肉,它到底是什么动物啊?长得可爱吗?”
凡尘回道,“说不上可爱”。
逻孽歪着头想了一下,然后道,“那是个什么样子?你总得给我打个比方,或者做个比较吧”。
凡尘定睛想了一会儿,然后看了眼逻孽,点点头,出声回道,“它没你长得好看”。
逻孽反应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着问道,“那你的意思是,我很可爱啦?”
凡尘终是忍不住笑,出声回道,“是啊,你很可爱”。
逻孽得到凡尘肯定的回答,马上喜上眉梢,美滋滋的吃完了整餐饭,饭后还是在凡尘的指导之下,主动刷碗筷,收拾屋子。
天色渐暗,逻孽却不想在没有夜明珠,只是燃着昏黄蜡烛的屋内待着,而是拉着凡尘的手,走到院外。
院子中有两个摇椅,两人各坐一个,逻孽伸手拉着凡尘的手,然后抬头看着那高空中的明月。
“凡尘,你说为什么人界看月亮,总感觉那样远呢?”
她还记得在观星台上看星月的时候,是那样的近,近的好像触手可及。
凡尘也微微仰头望着,他绝美的容颜被光洁的月光,蒙上了一层光晕,看起来更加不真实。
停顿了片刻,他薄唇微启,出声回道,“远一点好,太美的东西,总是那样不真实”。
逻孽没有去看凡尘,也没有看到他眼底的那一抹悲伤,她只是微微侧着头,有些发愣。
两人就这样手牵着手,肩并着肩,坐在院中的摇椅上,仰头看着那一成不变的星月。
凡尘关上了心扉,逻孽也有些封闭,他们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暂时的逃避,来享受难得的平静。
夜凉如水,凡尘拉着逻孽的手,感觉她的指尖有些微凉,他侧头看向她,逻孽已经歪着头,在摇椅中睡着了。
凡尘眼中反射着月亮的光,但是影子却只有逻孽一人,他站起身,然后悄无声息的将逻孽打横抱起,往屋内走去。
这是逻孽来到人界之后的第一晚,她莫名的睡得很沉,再一睁开眼睛,已是大天亮,身旁没有凡尘的身影,她清醒了一下,然后翻身坐起。
桌上有一个纱罩,罩子下面有粥和几个小菜,桌边还有一张凡尘留下来的字条:我出去办点事,你自己在周边玩吧。
逻孽看着那纸条上面隽永的字迹,只觉得仿佛看到凡尘站在自己眼前一样,唇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笑容,她将纸条折好,贴身放在衣服内。
吃了点东西,逻孽出了房子,学着凡尘的样子,给家里的小动物们喂了点食,然后道,“我出去了哦,你们要好好看家”。
说罢,也不管那些鸡鸭小兔子听不听得懂,逻孽就迈步出了家门。
顺着昨日那条小溪,逻孽找到了河流的源头,那是一处背靠山的瀑布,瀑布下面是一个碧绿的湖泊,湖水清澈见底,一低头就能看得到里面穿梭的鱼儿。
逻孽站在湖边,望着周围的景色,她有瞬间的恍惚,仿佛回到了桃花林,这里就是碧波潭。
暗自叹了口气,明知道不能再见到他们,可心里面还是会忍不住难过,那些曾经的人,事,现在都要放弃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自从上了天界之后,发觉自己的泪腺特别发达,尤其是面对凡尘的时候,总是会感动或者心疼的要死要活,这后遗症现在都带到人界来了。
在眼眶发胀的瞬间,逻孽就赶紧悬崖勒马,抬起头,仰面看着湛蓝的天空,深呼吸。
算了,为了凡尘,她认了,只要那些人过得好,她也就不愧疚了。
如此想着,逻孽释然了不少,看着面前湍流的瀑布,清澈的湖泊,边上百花绿草,头顶虫鸣鸟叫,看来人界也当真不错,就算在这里过一辈子,想来也并不无聊吧。
勾起唇角,逻孽给了自己一个安慰的笑容,看着深山野岭也没什么人,她脱下自己一身红衣,整个人如鱼儿一般扎入水中。
一头黑色的长发瞬间如黑幕一般散开,包裹在身体周围,逻孽抿着唇,美丽的容颜在水下如梦如幻。
湖中的鱼儿都围在逻孽周身,似乎对她很有兴趣,逻孽面带微笑,身形灵活,跟着鱼儿一起自由穿梭。
玩了好一会儿,逻孽冒出水面,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她想着凡尘应该回来了。
上岸穿好衣服,逻孽一身轻松的走回到丛林中。
她耳目极其聪慧,因此有一点风吹草动,她都感知的真切。
她听到树林深处,似乎有什么不对,细听之下,竟然是人类的低沉呼吸声。
逻孽速度很快的穿梭于密林之间,很快的找到了事发地点。
红色的身影隐匿在树后,逻孽看到前方一处不大的空地,一个背身对着他的男人,穿着兽皮制的衣裳,手中拿着一只弯弓,他对面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物种,红黑色的皮肤,四蹄,长着肉肉的鼻子,面相丑陋。
那动物不安的用前蹄刨了下土,然后向正在喘着大气的男子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