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偷什么进来的？”韩枫问拖鞋男。
拖鞋男道“偷电瓶车进来的。”
“电瓶车？电瓶车卖的掉？”韩枫问。
拖鞋男道“可以，有的铺面可以销，而且可以卖电瓶得钱。”
大叔取笑道“我进来三个月，已经是第二次见他进来了，我进来不到半个月他就出去了，结果出去不到一个月，他又被关进来了，哈哈。”
他笑得很开心，像个活宝。
韩枫在心里计算时间，看向左边拖鞋男问“那你被关进来一个多月了。”
“啊，有了吧。”拖鞋男点头。
韩枫问“那你这次什么时候能出去？”
拖鞋苦涩道“还有四个多月呢，我这次判了六个月零五天。”
“这次关那么久？”韩枫疑问。
拖鞋男道“我这次是重犯，重犯你懂吧？我刚出去没多久又被抓进来，所以这次判的比较重。”
韩枫了解点头，道“那还有四个多月，难熬了。”
拖鞋男嘴硬道“哼，有什么难熬的，牢房里的饭也挺好吃的，出去不工作还没饭吃，在这里不用干活就有饭吃，多好，你说是吧？”
韩枫不点头，难以苟同。
大叔笑话道“这没出息的家伙，吃牢饭还吃上瘾了，难怪出去只能偷，贱货一个。”
拖鞋男反怼道“你笑话我，你还有两年的牢房吃呢。”
大叔脸上难过，说到他的伤心处了。
说到被关时间，韩枫问“那你们觉得我这次会关多久？”
大叔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只偷了几十块，又是初犯，最多关七天，有可能只关三天就放了。”
拖鞋男道“不止，最少一个月。”
韩枫听了大叔说的，心里宽松，听了拖鞋男说的，心里难受，但还是觉得大叔说的有道理，道“应该关不了一个月，我只偷了71块钱，而且是初犯。”
拖鞋男一脸认真，“有可能。”
大叔道“你别听他乱说，妈的，什么都不懂乱说，怎么可能关一个月，他上次偷一辆电瓶车才关一个月，你偷71块钱怎么可能关一个月，他就是故意乱说使你难受。”
韩枫看向拖鞋男，拖鞋男露出狡猾笑容。
韩枫不生气，看向大叔问，“你是范什么事进来的？”
大叔低下头，不肯说。
拖鞋男道“他捅伤人进来的，被他捅那个人还不知道能不能康复，如果死了，他就出不去了。”
韩枫看向大叔，大叔别开头，怕韩枫认为他有危险性。
拖鞋男取笑道“你看他人长得老实，不像是会捅人的人吧。”
大叔生气道“你小子皮痒了。”
拖鞋男挑逗道“矮老五，你是不是想捅伤我不出去了？”
大叔生气起身，又想动手。
注意这边已久的留长发男人道“你们别说了，安静！”
牢房中有需要安静的规定，大叔坐下，拖鞋男不再说，韩枫也不再说。
闲坐约一个小时，韩枫起身，走到门口右侧的蹲厕撒尿，撒完，在旁边低矮小水缸舀水冲下。
走回来，爬上通铺，拖鞋男凑近问“你真的是偷窃进来的？不是强奸吧？”
“不是。韩枫摇头道。
拖鞋男劝告道“我不知道你说的真假，但如果是，你一定不能承认，监狱里的人最瞧不起强奸进来的人。”
韩枫不明白，问“为什么？”
拖鞋男道“你想，哪家家里没有女的，你说是吧？你欺负女的进来，很多男的都会对你有意见，在监狱里，贩毒、走私进来的都还好，虽然做的是坏事，但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而强奸进来的，就肯定有人教训你。”
“怎么教训？”韩枫问。
“怎么教训？”拖鞋男笑了，道“罚你扫厕所，一直扫到你出去，叠被、拖地都要你干，所有的人都孤立你，夜里关了灯，几个人围着你踹你几脚，天黑你也看不见谁踹的你，你说是吧。”
韩枫觉得他好了解，问“你不是强奸进来的吧？”
“不是，怎么可能，我偷窃进来的。”拖鞋男直接摇头否认。
韩枫笑了，心想“这小子试探自己，反而被自己试探。”
拖鞋男再问一遍确认，“你真的不是强奸进来的？”
韩枫道“不是。”看一眼左边看向这边的留长发男人。
留长发男人扭头不看这边。
拖鞋男道“那就好，我看你也不像。”
韩枫不多解析。
“出来打饭了。”门外传来声音。
拖鞋男看出去，道“走，出去吃饭。”
韩枫意外，问“这么早？”
“不早了，现在应该五点了，都是五点吃饭的。”拖鞋男起身道，走出去打饭。
左右两边的犯人陆续起身。
韩枫起身，快速穿好鞋走出去。
走到门口，见他们从左边靠墙柜子拿碗，心想“自己还没分有碗。”，韩枫只好先站在右边排队，等轮到自己打饭时再和看守说明情况。
犯人们有序站两排，韩枫侧身往前看，见自己站的这一排的第一个是拖鞋男，笑了，心想“够快的。”
拖鞋男打好了饭走过来，他手捧一个白色碗，碗里的菜是鸡肉煮红萝卜，前面的犯人移动，韩枫跟着往前迈一步。
一勺饭，一勺菜，有两个碗的再加一勺汤，两个看守分，分的很快，很快轮到韩枫。
“你的碗呢？”分饭的看守问。
韩枫道“我今天刚进来的。”
“今天刚进来的就是你？”分饭看守问。
站左边等打饭的犯人道“对，是他。”
分饭看守道“你等一下。”走到右边拿碗。
分菜的看守先帮左边等打饭的犯人打饭。
韩枫站着等待，排身后的人不担心饭菜不够，不急。
分饭看守拿一个红色碗与塑料透明勺走回来，打好一勺饭一勺菜，递进来道“这以后就是你的碗了，来，勺子拿着。”
韩枫接过，低一下头致谢，转身走回里面。
见拖鞋男坐在他自己的铺位吃，韩枫想了想，担心饭菜掉下弄脏铺位，没有走进去，转头看左边，见几个人蹲在通铺前吃，有样学样的随便选个位置蹲下。
早饭只扒拉了几口，午饭没有，现在肚子早饿了，舀一勺带汤汁的饭，韩枫吃的很香。
吃了几口，想到自己只吃一道菜都吃得这么开心，韩枫眼眶泛泪，有点想哭。
“今天新来的，过来！”左边一个年近四十的皮瘦犯人道。
韩枫转头，疑惑看过去。
“叫你呢！没听到吗？把饭也端过来？”皮瘦犯人凶恶道。
牢房里的犯人停止吃饭，看热闹。
韩枫端起饭碗走过去，看向门口，见门外的看守已到下个牢房分饭，心里的依托没了，内心慌乱，在心里告诫自己千万要忍住，不要动手，走到他身前，低声问“什么事？”
“你，到厕所哪里蹲着吃！”皮瘦犯人指道。
韩枫看向蹲厕，皱眉问“到哪里？”
“对，你到哪里吃。”皮瘦犯人道。
蹲厕那么臭，摆明了羞辱人，韩枫怒视他。
皮瘦犯人丝毫不惧，问“怎么？想动手？”
韩枫看向右边，寻求帮助，右边的犯人却没一个有要出声帮忙的意思，胆小的拖鞋男将头转向里面，不看这边。
“你去不去？”皮瘦犯人压前一步，问。
就他这坚瘦身板，韩枫有把握打赢他，但惹事就会被关更久，韩枫不敢惹事，只能忍了，走去蹲厕，转身蹲在蹲厕边缘。
“哈哈哈”
皮瘦犯人得意的笑，一些犯人也跟着笑。
蹲下闻到屎尿味，韩枫不再有食欲。
“吃！”皮瘦犯人不肯罢休，威胁道。
韩枫端着碗平静看他，没有受他威胁的意思。
皮瘦犯人怒了，走过来想动手，“妈的，你不吃是吧！”
“行了，够了。”蹲不远处的王总出声阻止道。
皮瘦犯人刹住脚步，气焰消了大半，意外问“可是，新人第一天不都是…”
“行了，够了，今天就这样吧。”王总道。
皮瘦犯人盯看韩枫两秒，退了回去。
“小兄弟，你回你的位置吃饭吧。”老好人王总道。
韩枫哪里还有心情吃得下，将饭菜倒入蹲厕，舀一瓢水冲下，碗洗都不洗的拿到柜子放在左下二层，然后向自己铺位走去，在走过皮瘦犯人时，扭头看他一眼，心里委屈想哭地想“妈的，狗仗人势的东西，如果不是怕被关更久，老子弄死你！”
吃了饭轮流洗澡，脱光了在蹲厕旁边洗，衣服洗好了晾晒在牢房后面的小院子，韩枫穿远动鞋进来的，借拖鞋男的一字拖洗澡。
洗好了澡，六点半的时候是读书时间，其实也就是读三字经。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
一般进来的人都会发一本三字经，不过可能韩枫不够格，也可能还没发，总之现在没有，大叔借给他读。
大叔读了无数遍，虽然不会背，但跟着读是会读的。
“玉不雕，不成器。”
“叫今天进来那个小伙出来。”门外传来声音。
“新来的，所长叫你出去。”犯入们停下朗读，坐前面的一个犯人道。
“所长？”韩枫狐疑，起身出去。
走到门口时，所长拉开门，他道“出来吧，站左边等我？”
韩枫走出去，所长关上门，再锁上锁头。
“所长，找我什么事？”韩枫恭敬问。
所长道“不要问那么多，跟我走就是。”
他走向左边，胳膊夹着囚衣开铁门，开了一道又一道，连开四道铁门走到尽头的审问室。
推开铁门走进去，打开灯，所长指道“坐那边？”
韩枫走向被审位，所长关了门走向审问位。
房间内极简单，四堵墙，一盏灯，两张椅子，一张短桌。
所长把蓝色的囚衣放一边，打开本子，问“你广西人？”
“啊。”韩枫点头。
所长问“跟谁过来的？”
韩枫道“我一个人过来的。”
所长意外，“一个人过来？你是说你一个人独自过来的？”
“啊。”韩枫自己也知不妥地点头。
所长皱眉问“这边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
“没有。”韩枫摇头。
所长难理解了，问“你一个过来干什么？”
“赚钱啊。”韩枫道，声音略沙哑，赚大钱娶喜欢的姑娘。
“赚钱？在那边不能赚钱？”所长问。
“这个…”韩枫哑然，这个难解析。
所长问“想过来闯荡一番？”
“啊。”韩枫点头。
“那为什么偷窃呢？”
“呃…，没钱了。”
所长教育道“没钱也不能偷啊，不会问家里要？”
韩枫蹙眉。
所长道“你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记得家里电话吗？打电话叫你家人送衣服和必需品过来？”
韩枫抬头问“关多久？”
所长道“关一段时间。”
韩枫思考过后，问“可不可以不打电话？”
所长生气道“你只要一条裤子，一条内裤，不打电话衣服不用换啊？其他生活必需品呢？”
韩枫弱声道“我不想让我妈知道。”
所长问“怕你妈知道担心？”
“啊。”韩枫点头。
所长斥责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怕你妈担心…，现在还要我来管你。”
韩枫脸上知错了的表情，试探问“不打电话可以吧？”
所长思考一下，道“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不打电话，必需品怎么办？”
韩枫道“我可以用别人的。”
所长问“他们会让你用？”
韩枫点头，“会的。”
所长思考道“这样的话，不打电话也可以。”
韩枫看向他，心里犹豫，想问他是不是像大叔分析的只关几天，怕他一生气多关几天，不敢问。
所长拿起囚衣，道“这是你的囚衣，5247，这以后就是你的代号了，来，过来拿。”
韩枫起身，走过去拿。
所长道“以后叫到5247就是你了，知道吧。”
“啊。”韩枫点头，接过囚衣。
所长道“没什么事了，回去吧，好好改造。”
“好。”韩枫点头。
走出去，等所长关上灯和门，再边走边等他把四道铁门都锁上，走回三号牢房，韩枫站一旁等待。
所长打开锁头，拉开门道“进去吧。”
韩枫走进去。
所长锁上锁头离开。
韩枫走入里面。
“所长问了你什么？”读书已结束，睡近蹲厕的一个犯人问。
韩枫随口解析道“随便问了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又一个犯人问。
“没什么，几个关于我的问题。”韩枫道，看一眼王总与留长发男人，走回自己铺位。
爬上通铺，拖鞋男问“所长问了你什么？”
大叔也凑过来。
韩枫道“没什么，问几个关于我的问题。”
拖鞋男问“知道关几天没有？”
韩枫摇头道“不知道，我想问，没敢问。”
拖鞋男笑了，拿起囚衣，道“穿上吧，每个人都要穿的。”
韩枫不穿，还不想认领这个身份，道“先放着吧，明天再穿。”
拖鞋男放下囚衣，扭头看左边，道“刚才他们都在议论你。”
韩枫看向左边，若有所思。
大叔问“所长是不是问你偷窃原因？”
韩枫反问“每个人都被叫出去问？”
大叔点头道“是啊，不过不都是所长审问，有的是管教审问，我当时就是管教审问的。”
“管教。”韩枫心中默念，“原来他们叫看守管教。”
闲坐一会儿，到看电视时间，看得是央视台，CCTV7-军事与农业。
“据专家分析，美国此次干预阿富汗塔利班局势，是介于自身的石油利益，当地时间9点十分，美国派遣的…”
电视结束后，是一个小时的闲聊时间。
闲聊时间可以走动，找想聊的人聊天。
拖鞋男告诉韩枫，房间里到处都装有隐形摄像头，看守在监控室可以看到这里的一切。
韩枫抬头四处寻找，一个也没有找到。
毕竟不熟，聊了一会儿，拖鞋男起身去找另一个犯人聊天。
大叔则与他右边的犯人聊天。
韩枫坐在自己铺位，思考一些事情。
时间悄然过，负责监督的犯人站起身，道“十点，铺被子睡觉，老徐、刘三，你俩拿被子过来。”
一个年近五十，与一个二十多岁的犯人走去里角落拿被子。
韩枫什么都不懂，像大叔一样站在通铺边缘看两人搬被子过来放。
现在是九月末，已进秋天，到了深夜有些冷。
被子是蓝色的厚背，可能一年洗一次，看起来都很脏，几乎没张都污有一块，也就王总与留长发男人那两张看起来崭新一点。
被子铺好，负责监督犯人道“好，都躺下睡觉。”
犯人们纷纷躺下，韩枫也跟着躺下。
躺下没多久，灯从外面关掉，房间内陷入黑暗，韩枫竖耳倾听，旁边监牢也不再听到声音。
时间太早，韩枫睡不着，侧身与拖鞋男聊天，“哎，你困吗？”
拖鞋男道“不困，也有点。”
韩枫问“每晚都睡这么早吗？”
拖鞋男道“是，你习惯就好了。”
“你家哪里的？”
“我本地的，你呢？”
“我广西。”
“广西？好了，明天五点半还要起来呢，睡吧。”
牢房里听不到其他人谈话的声音，拖鞋男不想再聊。
韩枫转回身，看顶上的天花板。
十点太早了，一点困意没有，韩枫平时都是十二点才睡，左右辗转。
过了半个小时，牢房里的犯人陆续睡着，几个人发出呼噜声，韩枫心想“还是睡吧。”，闭上眼专心睡觉，毕竟劳累了两天，不知不觉睡着。
半夜，韩枫醒来，坐起身流泪。
五点半铃声响起床，负责监督的犯人道“把被子叠好放回角落。”
韩枫在电视里看过军人叠被，不过自己一动手就不懂了，在大叔的指点下，将被子叠的差不多，由于一铺压一铺，也不需要叠的多规整，上面几铺叠好就行。
半个小时的时间轮流洗漱，韩枫没有洗漱用品，坐在铺上等待，六点吃早餐。
今天吃的是馒头，一人两个，加一杯豆浆。
韩枫昨晚饿了一晚，吃得很珍惜，豆浆一滴不剩，吃完打个饱嗝，心觉“肚饱的感觉真好。”
负责监督的犯人待所有人都把豆浆杯拿到门口丢门外桶里，站起来看了看地上，道“没有弄脏，今天早上就不打扫了。”说完，他坐回原位。
七点半坐板，坐到九点半，中间休息十分钟，有点类似面壁思过的意思。
坐板就是坐着不许动，坐姿要挺直，前后左右互相监督，一罚罚一个牢房。
韩枫中途后转过一次，大叔说不要乱动，不要连累大家。
九点半到十点半是看病时间，会有一个看守推一辆小车从门外走过，如果你有什么病，或有什么要带的药，可以跟他说。
“哎，你昨晚说你是广西人？”拖鞋男问。
“是。”韩枫点头。
“为什么跑那么远过这边？”拖鞋男问。
韩枫道“过来闯荡一番，看能不能赚到钱。”
拖鞋男得意道“我可是本地人，以后我罩着你。”
韩枫问“本地人怎么了？”
拖鞋男道“每个牢房都是本地人做大哥，本地人人多，联合起来就不会受欺负，可以欺负你们这些外地人，一般都是这样，几乎没有例外，当然，不排除有外地人比较狠的，不过极少，我是没遇到过。”
韩枫看向左边，问“王总也是本地人？”
“是，本地苏州比较有名的一个老板，做建材生意的，家里很有势力，军哥就是在他被捕之后，他家里人怕他在狱里受欺负，安排进来照顾他的，家里势力你可想而知。”拖鞋男道。
韩枫点头，心想“如果留长发男人是专门安排进来陪他的，家里是很有势力。”
“哎，小伙子，你家里条件怎么样？”右边大叔问，他右边的犯人也看过来。
韩枫道“不怎么样，很一般。”敞开双手低头看衣服，“你看我这穿着，像家里有钱的人吗？”
拖鞋男笑道“家里肯定没钱，有钱，需要偷吗？是吧？”
韩枫不悦，自己说自己家里没钱可以，被人说就不乐意了。
大叔不认同道“这可说不定。”虽然说有的年轻人没钱，并不代表他家里的长辈也没钱。
韩枫不做解释。
十点半吃午饭，拿碗排队打饭与领一盒菜，菜像是外卖，不过也可能是饭堂做好了用塑料盒装过来的。
蹲在铺前吃，打开塑料盒，韩枫看一下在右边蹲下的拖鞋男，见他微笑，也回他一个微笑。
“今天的菜看起来不错，应该好吃。”拖鞋男道。
韩枫道“可能吧。”看向左边放下饭走向放碗柜子的王总，见他从左上第一层拿出两包榨菜，心想“还有这好东西。”
“榨菜是他家里人给他寄的。”拖鞋男道，眼神有可见的羡慕。
韩枫看不上道“一包榨菜而已。”
左边的王总分一包榨菜给负责监督的犯人，让他和留长发男人分，他自己撕一包，将一半挤在饭上，然后看过来，问“小伙子，你要不要？”
“啊？”一直留意那边的韩枫意外，脸露笑容，不好意思地端起饭走过去。
左右犯人都看过来，韩枫弯腰递碗，王总将剩下的二分之一挤出，笑道“给你加点菜。”
韩枫点头致谢，满脸笑意地转身走回去。
剩下的榨菜，王总交给他右边的犯人。
韩枫蹲回原位，右边的拖鞋男不敢有意见，心知这不是他能得的东西。
“小伙子，味道怎么样？”左边王总问。
韩枫点头道“很好。”咀嚼口中的榨菜与饭。
王总笑道“等你打电话给家人的时候，记得叫寄些榨菜过来啊。”
韩枫心想“原来打的是这个念头，难怪那么好。”犯难道“我不打电话给家里人？”
“不打电话？为什么？”王总脸上不喜。
韩枫道“我不想让家里人知道，不关几天。”
负责监督的犯人问“因为不关几天，不想让家里人知道，不想让他们担心是吧？”
“啊。”韩枫点头。
负责监督犯人理解点头，“可以理解。”
负责监督犯人已这么说，王总不好责怪，脸上不在意道“怕家里人担心也对，谁都不想让家里人担心，没想到啊，啊，还是个好孩子。”
说的言不由心，韩枫吃得忐忑，心想“下次他再给，自己可不敢要了。”
拖鞋男默不作声吃饭。
韩枫吃了几口，问“为什么其他人没有榨菜？”
拖鞋男解析道“其他人之前也有，不过吃完了，每次探视，家人能带进来的东西有限，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东西要带，榨菜就只能挑几包，不是每个犯人的家都离这里近，不可能每个月都有家属来探视，吃完了就没了，王总家虽然离这里也远，不过每个月都有人给他寄。”
韩枫问“东西寄过来，看守愿意给他拿进来？”
拖鞋男道“怎么不愿意，又不止寄榨菜，还寄有烟，每次监狱从中拿几成出去，月底分了之后，抽烟的留着自己抽，不抽烟的拿去卖钱，寄过来的烟可不差，可以卖不少钱，有什么不愿意？”
韩枫点头，榨菜还好，不吃也没什么，烟可是监狱中收买人心的好东西，所以说有钱人在哪里都不会过的太差。
韩枫吃得较快，将塑料盒放进门外黑色塑料袋，把碗洗了，回到自己铺位坐。
过了十分钟，所有人都吃完，基本都已上铺，负责监督犯人提醒道“负责打扫的打扫吧。”
前面坐右边的一个四十多岁高瘦犯人起身下铺。
这个牢房中有21人，平均年龄在36岁左右，至于为什么犯罪的大部分都是中年人，原因就不得而知了，可能压力大吧。
高瘦犯人将一条染脏了的粗毛巾弄湿后，从那边推到这边，再从这边推到那边，又从这边推到那边，推三次，将走道推干净。
牢房内没有扫把，一切坚固的物体都不应该出现在牢房内，所以掉在地上的骨头、碎屑与碾碎了的饭粒，用毛巾捡不起来时，只能用手捡，挺脏的。
十二点时是午睡，睡到下午两点，然后二点到四点半又是坐板，中间休息两次，每次十分钟，再接下去的时间就和昨天没区别了。
上午还好，下午坐板时间，韩枫就觉得过的很慢，而第一天不是最难熬的，因为耐心还没有耗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