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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题

如果漫漫人生可以简要地看做一张试卷,那么在这有限的时间里,你我会给出一份怎样的答案?在那些填空、选择与问答中,又会有多少难题,让我们绞尽脑汁、心瘁力疲。

年少时,总是勇敢又鲁莽,就像做选择题、从前到后,不过ABCD,干净又利落。偶尔埋伏下的难题,就像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懒得多去动脑筋,随意圈一个答案摆在原地,然后便头也不回地往下做,心中想着不过是一道选择,对与错,几分而已。因为年轻,所以那么坦荡洒脱与毫不在意,一切才开始,来日方长,总会来得及。

慢慢地,少年长大了一点,已经没有固定选项可以去猜去碰运气。如果填空时遇见难题便有些惊慌,有点担心。也许会去尝试着解一解,可草稿纸一定乱得看不清。

努力了一会儿觉得做不出了,就放弃--毕竟一个填空的分值与一道选择相有效期无几。虽然年龄比起以往已经有所增长,可还算风华正茂,没必要为区区一个填空浪费大好时光。

再往下,是客观题,这个时期遇上的难题,即使不艰理解人里,也能不轻不重地答上两句。经历了填空、选择,年少的莽撞,年轻的随意,已被袅袅炊烟吹散在雾里,剩得一层层厚重泥土沉淀下来,成为坚固的基石。惯看风雨,所以处乱不惊,哪怕对于眼前的题日一无所知,也能够答上两句客套话,总能得个一分两分--不至于像从前那样,错就错得彻底。

然后呢,我们都老了,做到最后,前面的题目,大多想不起来了。我们拿着笔,准备写作文。题目的难易,已经没有标准可以去评判。有的人绞尽脑汁却毫无思路,有的人轻而易举且不假思索;有的人写了很久却始终达不到字数,有的人一挥而就却发现已经没有可以下笔的空页;有的人很早便完成了作文,有的人只写了开头便已经没了时间。那么多的话,那么多的事,区区几页,又能写下多少?

堵塞在喉欲语还休,又难怎样细细吐露?在这道分值大得惊人的题目上,我们那样小心翼翼,字斟句酌,却总觉得不美满,难!难!难!可这一次,难的,已不是题目本身了。

最后,铃声响了,试卷被收了上去,一切已成定局。对对答案,那些难题又做对了几道?细细想想,我们似乎也想到过那种解题思路,我们也了解过过程中的某个数据,我们离正确的答案也曾那么近。然而终究是错了,我们离正确的答案也曾那么近。然而终究是错了,时过境迁,已无法挽回。

轻轻地叹口气,却突然想起,我们只顾着做题竟忘记在试卷的开头,写下自己的名字。

碌碌庸庸,终是空费心思。从始至终,我们一直以为这套人生的试卷,是上天施加给我们的难题,于是我们面对这一个又一个难题,做出一个又一个选择。殊不知,那最简单的题目,我们却恰恰给遗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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