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宅坐落在郊外,内置有九个房间,意欲过满则亏,院中建木直指云霄,建木旁却是种着一株彼岸花,倒是稀奇,西南海黑水之间,有都广之野,后稷葬焉。
这建木乃是直通天界与人间的神树,身旁却种着一株只在三生河边长着的彼岸花,倒也是十分有趣了。
想到这的卿卿倒也些明了,孟浪身着朴素,却是生得如此气质卓然,本以为他家世代皆是穷苦读书人,才养了这一身的风骨,没曾想原来是因为这上古建木。
“今夜你们就吃好睡好,临近中元,那柳絮想必是不会出现,只待此日,鬼界大开,方可一举拿下。”孟浪眯眼笑了笑,透着一丝狡黠。
“这么说来,孟公子倒是对这抓鬼一事十分了解了,不知道你是从何处知晓的呢?”
“卿卿,我家除却父亲这一脉经商,祖辈皆是读书人,这广猎奇书是我的志向,自然免不了这一番涉及的知识了。
她瞧着打着哈哈的孟浪,虽有怀疑,却也不敢妄言。她早就在生死簿中查看了孟浪的生平纪事,并没有发现异样,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祖家世代相传,到他这一脉只剩他自己,这宅子也没有任何异常,从哪儿都能看出,这孟家确实乃是清白世家。
“如此也好,过两日再去春风楼。”卿卿说着便从怀里掏出前尘镜。这镜子千年前司命给了她,想来是算到了要来这劳神子人间捉鬼抵债,可她这千年来,实在是不懂变通,只觉得这是天命,不论是人是鬼,是仙是妖,顺便是,何必在平生事端。
索性这千年来,也没个大事,这镜子便也被她随手丢在一旁。可这回柳絮的话也确实让她有些动摇,从小天帝便告诫她,这天命一事,不可违。可此次却告诉她几千年以来信奉错了,一时还接受不了。
一旁的翼琼瞧见了,有些惊喜:“卿卿,你想通了?”
“只是想看看这柳絮到底在不满什么?”卿卿道。
孟浪抬头瞧了一眼:“卿卿信命?”
她没多言,依着司命教她的法子用勾魂笔将手掌割开。手掌霎时皮肉显露,精血外渗。
司命临行前告诉她,前尘镜是柄魔器,只有献祭才能让他重启封印,献祭之人便瞧见她想查看的人所有前尘往事。
瞧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卿卿十分不满:这司命竟会让我折腾,没有仙骨便使不了法术,只能通过我的血才能唤醒这枚法器,也不知道这是哪个王八蛋造的,非要喝仙人的血,还等它和吃饱喝足了。
“卿卿,你怎么割手自裁了?!”一旁的翼琼咋咋唬唬,心疼不已。刚想将她手里的镜子给扔出去,一只手便按住了他。
“喂,你做什么,你没看见这镜子一直在吸卿卿的血吗?”翼琼一双原本宛若星瀚的眸子此刻却是带着愠怒,像是烈火燃烧,好似只要孟浪再不松手,他这火便要烧过去了。
“你现在打断她,只会让她前功尽弃。”孟浪虽阻拦了翼琼,却也是十分不情愿。
“尔等休要叽叽喳喳吵个不停,老夫不过是喝几滴小女娃的血。又不是要她的命。”
只见那通天石金光一闪,从镜子中脱落出来,遂即从中跳出一位气派老成,却是一副年青俊秀模样的少年。
这少年身着一身碧玉小衫,身形极为修长,手腕处系着一条红丝线,上挂着七颗铃铛,走起路来叮铃作响。整个人倒是显得格外精神。
卿卿问了他来历才知道,原来这少年姓姜,名珏,字凌玉。是块修炼的玉石,他从前的主人将它放在身上,每日受得恩泽,于是他便开了神智。
只不过后来被有心之人利用,将他封印于此镜,要不是此次她的血将他的封印给破开了,还不知道要待上多久。
卿卿也很是好奇,这司命不会是故意的吧?
“小丫头,老夫曾立下誓言谁要是将我放了出来,我便答应他三件事。说吧,你要老夫做什么?”那少年手抄臂膀,好生得意,眼眸泛着星光,好像下一秒就要冲破天际,飞升似得。
不过他好像真要飞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