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儿……”慕绝尘被她的话呛的愣了愣,声音里有些许苦涩无奈。
凤曦似是听不到他的话般,微微笑了笑,道:“倒是你的伤更令人担心罢!”据她所知,他身上的伤比她身上的伤可严重多了。她身上那点皮外之伤,她还不放在眼里。
以前受过比那更严重的伤都不曾处理包扎,不也都好了么?那点皮外之伤,少则三五日,多则七八日就该好了,到时,应该连疤痕都看不到了罢!
只是,若是让妙风,如梦那两个丫头知道,怕是又要心疼念叨了,尤其是妙风。
“皮外之伤,曦儿不必担心!”慕绝尘苦笑道。他实在高兴不起来,本来能得曦儿这一句话,他该高兴才是。只是,曦儿那笑容里明显带了嘲讽。
“哦?”凤曦轻轻冷哼了一声,“是么?那倒是我多心了!我本还想着送你两瓶伤药,现在看来倒是不必了。”说罢,转身朝婉月的房间走去。服下药也有一个多时辰,婉月差不多也应该醒了。
慕绝尘脸色微微变了变,黑曜石的墨眸中隐有异光闪现,追上去,故装虚弱的道:“怎么会没有必要,哎呀,伤口又疼了。”俊美的脸似乎真是因为痛疼苦恼的皱成一团。
凤曦回头瞪了他一眼,扔了一白一蓝两个小瓷瓶给他。“拿去罢!白色治刀伤,蓝色去疤痕。”说完,便不再理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看着她瞬间消失在门内的倩影,慕绝尘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扬,拿着两瓶药喜滋滋的回了自己的房间。这可是曦儿给他的,就算他不再乎身上留疤痕,也一定不会辜负曦儿的一番心意。
回到房里,慕绝尘坐在床边,解开衣衫,小心翼翼的打开白色小瓷瓶,从里面倒了些药膏来,那药膏是白色透明的,他用指腹沾了些,仔细涂在左臂上那条红肿的有些怵目惊心的伤口上,药膏涂上去冰冰凉凉的,倒是缓解了伤口一阵一阵的抽痛。 涂完手臂,又去涂胸膛上那几道交差错落的伤口……
唉!
背上的涂不到,慕绝尘轻声长叹一声,只好无奈的穿上衣服,任伤口自行愈合了。只是,这样炎热的天气,恐怕不去处理,是会发炎化脓的。
就在他正要系衣带时,房间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慕绝尘诧异的抬头,那抹娇俏的鹅黄色顿时映入他眼帘,他心中一阵狂喜,视线渐渐往上移,想要在那张绝美的脸上看到什么,遗憾的是,那张脸上却是什么情绪也没有。
凤曦一步一步慢慢朝他走去,最后,在他身边坐下,清浅无波的嗓音道:“脱衣服。”
慕绝尘心中腾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绪,面上却是波澜不惊,手指慢慢的去脱身上刚刚才穿上还未来得及系上衣带的衣服,许是因为他动作太慢,凤曦不耐的拍掉他的手,在慕绝尘诧异的目光下,三两下拉下他的衣服,打开白色小瓷瓶,瓶口对着掌心拍了几下,从里面倒了些药膏在掌心,用纤指沾了,一点一点涂到慕绝尘背上红红 的伤口上。
涂好药,又替他穿上衣服,这一连串的动作是那样流畅自然,一气呵气。仿佛她经常做一般。整个过程,她连眉毛都没皱一下,脸上表情也是那般淡定坦然。
慕绝尘心中的诧异不禁又多了几分,不禁看的有些失神,像尊雕像似的坐在那傻傻的望着那绝美的女子。
凤曦收拾好药瓶,放在床头,看着他难得呆傻的模样,不由怔了怔,而后嗤笑道:“慕绝尘,你不要多想,我只是不想到时若是那些人再追上来,你连累我。”
话虽说的冷酷,听着也颇有几分无情,慕绝尘回过神来,却依旧笑道:“曦儿,不论你心中是怎样想,也不论你说的多么难听,我都知道,你心里终究是在乎我的。若是你心里真的没有我,又怎会特意过来替我擦伤药。”
“哼!”凤曦冷哼一声,起身朝门口走去。“随你怎么想。”末了,又回头道:“婉月的伤太严重,不适宜赶路,我们先在这休息两天。你们也的抓紧时间好好调息,若是那些人真的追上来,你们一个个都旧伤未愈……”顿了顿,道:“我可不想带着一群伤患。”
说罢,不再滞留,头也不回的走了。
慕绝尘看她走的那么决绝,胸口一痛,俊美的脸上神情有些落寞,只是那黑曜石的瞳孔里闪烁的某着决定却更加坚定了。
话说凤曦从慕绝尘这里离开后,就去了夜寻的房间,只是,夜寻可就没有慕绝尘那么好运了,凤曦给他送了伤药后就离开了。只不知夜寻背上有没有受伤,若是有,不知他一个人要怎样去处理啊!
婉月趴在床上,她醒来已有一会儿,看着坐在桌前舀着米粥若有所思的人,小心翼翼的喊道:“宫主,您怎么了?是不是担心那些人找到这里来?要不我们明天一早便离开罢!”
“蝼蚁之辈,有何可惧!”凤曦舀了一碗白米粥,挟了些瘦肉丝,青菜,酸笋丁拌匀,走过去在床前矮凳坐了,舀了勺粥吹凉,送至婉月嘴边。吓的婉月手一抖,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宫主,还是我自己来吧!”婉月脸色有些不正常的红。
凤曦盯着她看了会,忽尔笑道:“怎么,难道你还害羞了不成?”凤曦不知婉月心思,本是一句戏言,婉月脸却更红了,心如小鹿乱撞,砰砰砰的几乎撞破胸腔跳出来一样。
“宫主……”
“你现在受伤,还是让我喂你,何需逞强!”凤曦似是想起什么,笑了笑,道:“你若觉得你受不起,便想象这是在将军府,我是你嫂子,妯娌之间,有什么好害羞不好意思的。”
虽说还在恨慕绝尘,但,不知为何,凤曦却说出了些令人不可思议的话。
“宫主……”婉月喃喃道。她知道,宫主是为了宽慰她,才会这样说。只是,一向被人敬畏尊重的人儿,尚不知如何安慰人,才会把安慰的话说成那般。婉月心中即感动又心酸。
于是,婉月不再坚持,任凤曦扶起她,喂她喝下两碗粥,这才又因为疲惫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