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雪下的又急又大,寒风瑟瑟,冷冽如刀,刮在人脸上犹如刀割,生生割得人肌肤生痛。
柳凤曦推开门走了出去,迎面而来的冷冽寒风犹如冰刀,生生割得人肌肤刺痛。她微微眯起眯子,绝世无双的碧玉美眸中闪过点点晶莹的水光,不知是寒风刮的,亦或是其他原因。
婉月膝行到门口,仰起头看着柳凤曦修长纤细的背影,她的背影从骨子里透出一种清冷,从婉月的角度隐约能看到柳凤曦嘴角那一抹薄凉的笑,不知为何,婉月却能从她的笑容里看到隐藏的苦涩。
“宫主,您还是决定不去吗?”婉月终是忍不住,晶莹的泪珠儿顺着她的眼角滑落。“如果晚了,您可能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难道在您的心里,真的从来没有爱过他吗?难道,您真的已经不爱他了吗?”
她看得出来,宫主心里还是在乎哥哥的。为何,她却又如此倔犟。事到如今,除了宫主,恐怕真的再也没有人可以从那么严密的刑场救出哥哥了。
柳凤曦身子止不住颤了颤,出口的声音却是那般冷漠,道:“那又如何?就算曾经爱过又能如何?本宫已经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了,在他说出那样的话时,本宫……”
说到这里,柳凤曦顿了顿,冷笑道:“本宫曾经对他倾心相付,换来的却是他的伤害,他的残忍无情。”她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笑她曾经的痴傻,她曾一心为他,为他谋划着一切,而他,却在背后与他的属下谋划着如何除掉她。
这真是讽刺,可笑。
她柳凤曦何其悲哀,倾心相付,到头来换来的却是他慕绝尘的无情伤害!慕绝尘的残忍教会了她……残忍,冷血。
同时,也是他慕绝尘教会了她,在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是值得你付出全部的信任。曾经对她那般温柔似水,深情款款的人,却在她怀上他的孩子时,在背后与他的属下商量着如何不动声色的除掉她。
为了达到目的,他慕绝尘可以不择手段。那么,他的生死,又与她有何干系?他一心想着如保除去她,她又为何要费尽心思去救一个曾经伤害他,一心想着除去她的人呢?
她为何要去救一个曾经伤害过他,一心想着除去她的……敌人呢?她柳凤曦为何要去救一个与她自己无关的人,为自己增添麻烦?
柳凤曦唇畔噙着一丝冷笑,语气带着几许讥诮,道:“是他慕绝尘无情在先,又怎能怪我柳凤曦无义,是他慕绝尘的残忍,教会了我柳凤曦的冷血!”
说这些话时,柳凤曦的语气是不屑的,她嘴角的笑容是薄凉的,绝美倾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她的心却是痛如刀绞,她每说一句,就像是有一把锋利的刀子从她的心上割过,痛彻心肺,鲜血淋漓。
“宫主……”婉月哭着喊道,柳凤曦冷冷一甩衣袖,冷声喝道:“你若想去,你便去救,本宫绝不拦你!只是,今天你若从这里走出去,就再也不要踏入百花宫一步,再也不要出现在本宫面前。否则……”
柳凤曦冷冷一笑,没有再说下去。
婉月又怎会听不出柳凤曦话里的意思,她张了张唇,终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婉月沉默的跪在门口,腰背挺得笔直,等了半晌,见柳凤曦都没有要松口的意思,婉月抬手抹去脸上的泪痕,狠下心,咬牙道:“婉月今后不再提便是,请宫主息怒!”
柳凤曦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回眸若有深意看了婉月一眼,然后,在婉月绝望的目光中踏着雪花扬长而去,只留给婉月一个清冷淡漠的背影。
看着那抹素雅的几乎与天地融为一体的清冷的背影远去,直到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婉月终是绝望的闭上眼睛,眼角滑下两行绝望的泪水。在心里默念道:“哥哥,对不起!请原谅婉月的任性和自私!”
婉月终是做不到背叛柳凤曦,她最后仍是选择了柳凤曦!这个决定很艰难,婉月却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忠于她的感情,一个注定永远也无法得到回应,无法被世人认同的感情。
或许,有人会笑婉月的痴傻,责备婉月的自私,为了一份注定永远不可能开花结果的感情而放弃给她生命的母亲!但是,换个角度去想,婉月的勇敢,她对自己感情的认真与执着,难道就不值得人尊重?
***
巳时三刻,大批黑衣禁卫军踏雪而来,他们个个手持佩刀,将凤凰台下围着密密麻麻黑压压一片看热闹的人们赶出三尺远,然后,井然有序的列队站好。
紧接着,一顶皇家轿撵进入人们的视线,八名腰挂佩剑的黑衣侍卫抬着奢华的标致着太子身份的轿撵朝凤凰台缓缓而来。风寒雪大,雪路难走,太子殿下难得的如此劳师动众,摆了一次太子的架子。
监斩台上早已等得心急如焚,心生不安的柳相,在见到看顶明黄轿顶时,心中的焦躁终于稍微平缓了一些。
柳相与刑部尚书,还有巳时一刻到来的大理寺卿,刑部侍郎一起走下去迎接太子殿下。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柳相带头,走下凤凰台,站在轿撵外,躬身道。
“嗯!”一声优雅迷人的水晶音从轿撵里传出来,稍刻,一只莹洁如玉,手指修长,指节分明的漂亮的男子的手从轿撵里伸出来,一袭胜雪的洁白衣角划入柳相几人眼中,紧接着,柳相等人只觉眼前一道白影划过,然后,一道优雅的浅紫的身影才从轿撵里走下来。
自然,从轿撵里出来的这一白一紫两条人影,正是柳皓轩和太子殿下南宫月曜两人。
下了轿,南宫月曜与柳皓轩两人并肩往凤凰台上走去。待得上了凤凰台,南宫月曜才道:“免礼!”
直到这时,柳相等人才敢抬起头来,当看到与太子南宫月曜站在一起并肩而立的白衣人,柳相目光顿时暗了暗,脸上神色千变万化,最后,终是归于平静。
这逆子,居然还敢出现在这里?他难道真的不知道,别人在背后是怎么议论他和太子殿下的吗?身为男子,居然日日与太子殿下呆在一起,同住太子府,外面的流言有多么难听,他难道真的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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