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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忘尘传功

段乌齐独自走在市区的街道上,大学生活的一幕幕又像放电影一样在脑子里回放起来。

虽然是同班同学,但他追求童凌薇时并不知道她的家境。

童凌薇在他眼里,是大气,是冷艳,更是努力,他最喜欢的就是她对待学业认真的样子。

彼时的段乌齐在童凌薇眼里是帅气清秀,是聪明有才,诗词歌赋样样精通。

两个人结合仿佛也是天经地义。

可不到一年的时间,段乌齐发现了童凌薇身上的毛病:无比自我且任性!

最典型的就是那一次“味道”事件。

“味道”是一个学校附近很有情调的小餐馆,段乌齐本来是在那里请童凌薇吃饭的,可是上菜时一个服务生不小心把菜汁洒到了童凌薇的衣服上,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衣服回家洗洗就可以了,再说,当时服务员和餐馆的经理都给童凌薇真诚的道了歉,而且给他们两个当天的消费免了单,这些相对于类似事件的处理已经非常圆满了。

段乌齐都觉得对方做的非常满意,他也劝童凌薇差不对就得了,

但童凌薇却不顾段乌齐的劝说,执意要那个店员陪她件一模一样的衣服,还说那衣服是在巴黎定制的限量款。

那个店员和经理根本不可能做到她所说的要求,童凌薇又提出如果无法办到这件事就全部辞职算了。

可能得到一份不错的工作是多么的不容易啊,店员和经理非常为难,还是无法办到。

接着,童凌薇办了一件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情。

她直接找来了餐馆老板,当场打电话安排人给餐馆里老板转了五千万,以两倍市场价格买下了“味道”。

那个“惹”了事的店员和经理被当场开除。

期间,无论段乌齐和店长如何劝说、讲道理,童凌薇都无动于衷并坚持己见,甚至餐厅的老板和林慧也曾经劝她“想清楚一点”,最后,都没有改变结果。

段乌齐彻底无语了,这件事刷新了他的三观,也让他萌发了离开她的想法。

童凌薇唯一的解释就是,必须让犯了错误的人接受惩罚,惩罚越狠,他以后犯错的可能越小,她这样做是为店员和经理好!

这件事情对段乌齐触动非常大,其实平时他能感觉到童凌薇的自我,只不过他认为这些都是小毛病,可以慢慢帮她改掉。

“味道”事件发生后,段乌齐知道了童凌薇家是多么有钱,也知道了她有多么的任性!

段乌齐终于知道了“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道理,但他想了一个星期也没有想明白这五千万花的有什么意义!

那天,他一个人想去散散心,排解一下自己内心的苦闷。

他一个人爬上了悦云山,那里可以说是悦海市的后花园,那里有险峻的山峰和秀丽的风景。

“我该怎么办呢,这个家伙真是没得救!”

段乌齐自言自语着,周围的风景其实一点都没有入眼。

这个女朋友还能处下去吗,为什么她开始的时候不告诉我她家里这么有钱?太自我了,这种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了,没想到她能做的这么过分,如果我有这么多钱,我会不会也这么任性?

无数个设想和疑问不断在段乌齐的脑海里涌现,可是这些设想喝疑问一时半会也没有答案。

中午时分,眼看就要到山顶了,苦思冥想时,他坐到一处山坡上准备歇一歇脚谁知脚下一滑竟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山坡的下面就是断崖,段乌齐根本来不及反应,已经从崖山直接跌了下去,幸好山崖下是瀑布冲击的水潭,但几十米高的悬崖加上前面山坡上滚动时已经被折腾的不轻,段乌齐狠狠的砸进水里后就失去意识了!

等他醒来时已经被冲到了水潭边,他迷迷糊糊的爬上岸,不过除了浑身酸痛,似乎并没有大碍。

上了岸,他发现所在的地方竟然是一个四周被山包围的深谷,根据平时看电视剧积累的“常识”,他断定顺着水流肯定能出去,只要找到水流流出的暗河就可以了,但只身一人处在这么幽静、阴冷的谷底难免心慌!

一番勘察和探索,他钻进一个被草掩盖着的山洞,里面因为有草遮挡,倒也幽静,因为流水千万年的侵蚀山洞并不是封闭的,洞顶和靠近山崖一侧有许多的小缝隙或洞洞,能从外面射进一些光线。

等段乌齐好不容易适应了洞里的环境之后,他望着前方的一处高台“啊”的叫了起来。

原来高台上竟然有一个人型的东西坐在那里。

段乌齐大叫之后发现,害怕一点也帮不了他。

他妈的,有什么好怕的,世界上根本没有鬼,我堂堂悦海大学的高材生,无神论者,会怕你的卵蛋?笑话!

段乌齐自己给自己壮着胆子,尽量安慰着那颗其实已经有些奔溃的心!

他大着胆子爬上了高台,上面竟是一片开阔地,平坦的很!

离得近了,段乌齐终于看清楚,原来高台上真的坐着一个人,是个古稀老者,着一身破旧的僧袍,面容安详。看样子应该是圆寂在这山洞里的。

“老人家,我不知道您怎么死的,我也不知道您为什么会死在这里,但我和你绝对是没有任何仇恨的,您放心,我不会破坏您的金身,您就在这里安息就是了,哦,我希望您保佑我出了这山谷,当然我不会告诉任何人见过您,既然您选择了这个地方说明您喜欢这里,希望您能永远保持……保持金身不坏……”

唠叨完这些,段乌齐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他学着电视上的情形跪在了老者面前,磕起了头!

当他第三个头磕下去时,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触到了自己的脑袋!

“天意啊,天意!”一个声音响起,清晰而洪亮。

“鬼啊……”段乌齐一屁股坐在了石台上。

“小伙子,你不是不相信这世上有鬼吗?”段乌齐这次听清了,原来这声音是“死”了的老者发出的。

“那……那您是人是鬼,为什么刚才我进来时不说话?”段乌齐的心里慌乱不已。

“人和鬼有什么不同吗,奸诈、恶毒者,枉为人,渡劫、仁爱鬼,堪若佛!善哉善哉!我徒齐儿,受我开拨!”老者向段乌齐招着手,段乌齐也没有开始时那般害怕了。

哼,怕你我就不叫段乌齐,怕你我就是乌龟王八蛋!段乌齐突然跟自己较起了劲,挺着胸膛向老者走去。

当他来到老者面前时,他好像被施了魔法,任凭老者把他的双手叠放,然后反向打开双腿,坐在地上,像老者一样闭上眼睛,他感觉老人的手在他头上来回游走,一会感觉冷一会感觉热。

“我徒齐儿,你乃我忘尘的关门弟子,今日得见都是天意使然,我已在此等了你十年:今日传授卜日功,察人洞心自道明。为仁向善皆本分,公道轮回天地灵。”

段乌齐想着忘尘,想着卜日功,又想到了女友童凌薇,他的心里越来越轻松,越来越明朗。

等到他醒来时,忘尘师傅正托着两腮盯着他看,他吓得又是一跳。

“喂,你,你,你怎么怎么这幅模样?”段乌齐脱口而出。

“嗯?我应该是什么模样啊?”

“你,你不应该沉稳脱俗,道骨仙风,那个那个什么嘛……”在段乌齐心里,这位忘尘师傅反正不是眼前这样子。

“唉,等了你十年,我盼的好苦啊,他妈的,哦,不不不,罪过罪过,善哉善哉!”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东?”段乌齐被眼前这个老顽童的样子气的哭笑不得。

“好了,我看够了,你可以走了!”

“走?你说是我师傅,刚才见了一面就走,这也太儿戏了吧,那您呢?”

“我也要离开这了,终于了了此事,该是我休息的时候了!”

“那不行,既然您是我师傅,您得告诉我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啊,我们是哪门哪派,有什么门风或者任务,需要遵从什么规矩,这些我都还是一无所知呢!”段乌齐有太多疑惑需要解开了。

“这些有那么很重要吗,哎,一个缘字而已,慢慢悟吧!”

“慢慢悟?那不行,我最起码我不能这么快走,我得孝敬孝敬您,我给你弄点吃的吧。”段乌齐发现师傅在这个地方待十年,起码得有稳定的食物来源吧,可他在石台上转了八圈也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生活过的印记。

“齐儿,是时候离开了……”

“不行,我不走,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要伺候您……再说了,我走了以后去哪找您,我不能走……”

“要见面自然可见,要找我自然出现,莫强求,莫强求……”

段乌齐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忘尘飞起一脚把他踢下了高台,落入水潭。

“师傅……”

段乌齐还想挣扎时,已经被一股强大的漩涡卷入潭底,他任由水流裹卷着,过了好一会才日光突现。

段乌齐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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