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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温暖

段乌齐的眉头一皱。

他从徐左的这句话里已经察觉出徐左对董一晨有了怀疑,不管是直觉还是有了证据,徐左这是在掩盖内心的不安。

“忆风和我在一起了。”段乌齐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他不想徐左一直苛责董一晨,或许分享了自己的开心事,他也能想开一些。

徐左低着头拍起了手。

“恭喜恭喜,我也觉得你们是很般配的,忆风是个好女孩,尤其是现在有这么好的工作还能不嫌弃咱。”

这倒是个问题,段乌齐当然不会在意这些,可南忆风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情况下能作出这种决定就很难得了,如果不是出于这么多年的信任,如果不是出于真正的了解,如果不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考虑,南忆风不会做这样重要的决定,段乌齐太了解她了。

看着段乌齐发带着甜蜜回忆的笑,徐左半点嫉妒的心思都没有,他真心的为好兄弟高兴,他知道段乌齐神仙逍遥的日子太缺少一个女人的爱了,南忆风一直就像一个精灵围绕着段乌齐,或许,除了他们两个,徐左是最希望他们在一起的。

徐左为他们开心,也为自己解忧,一切安慰或者祝福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只有酒精能能把人的情感逼出身体。

有时候人的感觉是非常准确的,徐左不喜欢现在感觉,他的生活仿佛一艘漂泊的平静的海面上的小舟,周围艳阳高照,风和日丽,可丢掉了受理的桨,他看到的只有绝望,这安静只属于大自然,只属于小舟,舟上的他不知所措,无心享受。

段乌齐今天没有拒绝被麻醉,他的透视人生里再次涌进了不会被看透的元素,今天的甜美仍是明天的期待,有了和他挽手向前的人,世界顿时清爽了。

“还有……”徐左已经有了三分醉意,“我已经打听出来孙江龙那小子的家了,明天晚上我就去他家,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我估计以后他还会报复忆风她们家……”

段乌齐长出了一口气,眼睛瞪着徐左。

“怎么了,我脸上有金子吗?”

“给孙江龙一点颜色?晚了……”

“你已经做了?”徐左看了一眼段乌齐,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你的效率那么高!”

两个人心有灵犀的想到了一块,片刻后,板房里传来了他们爽朗的笑声,什么都不言而喻了!

回到宿舍的南忆风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更是不知道做什么,她打开电脑,可是往日那些甜上头的青春剧全然没了兴趣,她觉得她是一个克制的人,一个有目标和理想的人,可是今晚,她的脑子里、心里……身体上的每一处都是段乌齐的影子,她没想到会这么快,会这么突然,上午一起回家的时候还全然是老同学相逢的场景,但现在以及以后,这个人就要和她绑在一起了,不再是四年,不再是十年,而是终老一生,她像做梦一样,一会突然自己就笑了:原来爱情是如此甜蜜,过去的那些羞涩、猜测、担心都是这甜蜜的点缀;一会又表情凝重起来:这么重要的事情是不是有些草率,自己真的认真想过这件天大的事情了,真的这一决定了?

近午夜才收到段乌齐的晚安问候,内容很简单。

“风,阿左在我宿舍,喝了点酒,不早了,晚安。”

她紧张的不知道怎么去回复,她克制自己内心的激动,不想让段乌齐觉察,又不知道怎么表达出一些情侣之间应该有的对话。

反复斟酌了十分钟,才打出了一句“好的,少喝,晚安。”

她想用一个看起来亲密的词语,可自己想想就脸红了,信息发出去,她叹了一口气,不过,事实已经摆在那里,这不是梦。

她没想到分开几个小时候就迫切的想见他。

这应该不为过吧。心里嘟囔着,终归是睡着了。

但这一夜,复杂着复杂着终归要转到第二天,太阳一刻不停的围着地球转动着,人类担心总是那样多余。

早上没有收到段乌齐的电话和信息,南忆风躺在床上,否定又肯定又否定,终于还是决定去找他,有些思念憋在心里很难受的。

可当宿舍的房门打开时,段乌齐正直直的站在她面前。

南忆风看见段乌齐的第一眼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是想他,只不过分开几个小时,竟像过了一个世纪,她激动的扑倒在他的怀里,那一刻,蓄谋了一夜见面后预想都彻底解脱,只是一个毫不犹豫的拥抱,仿佛下一刻要离别一般。

段乌齐轻抚着她的头发,一切语言都显的苍白无力,他的眼睛在这一刻也湿润了,本来以为不知要漂泊多久的心实实在在的找到了停泊的港湾。

她把他拉进屋里,干净的房间,摆放整齐的物品,段乌齐局促的像个孩子,他第一次被邀请进女孩子的房间,对于他来说,这里是圣洁的,他小心翼翼的坐在屋里的一个高椅上看着南忆风给他倒水,他看着她轻轻的拎起水壶认真的把水壶里的水倒入一个纸杯中,水流的声音也是悦耳动听的,她的睡衣没有来得及换,头发还是有些小凌乱,床铺也没有收拾,看着这一切,段乌齐只想笑,不知道原因的笑,他觉得这陌生一切从今以后就和他扯上了关系。

南忆风的心跳的厉害,她总觉的做什么都是那么多余,她不知道应该先请他坐下还是先给他倒杯水喝,或者就是让他等着,她去洗漱。好在他自己先入为主,已经坐下来了,那就倒杯水吧,这应该是礼貌的。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在抖,她背对着他,不知道他是否在盯着她看,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怕出错,可是越刻意越有问题,水不小心倒偏了,她心里责怪自己的鲁莽,又想着水是倒满还是倒一半就好,她拿不定注意了,只一走神水杯里的水又溢了出来,她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好了,终于把水端到了他的面前。

又瞥见自己的被子还没有叠起来,她的嗓子眼都在冒烟,她轻轻的咳了一声,可总觉得不舒服,忽然又看到自己的睡衣还没有换,今天的见面太突然了,她的脸红了起来,自然的就把头低下了,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她坐在床边把腿往里收,可还是不得劲。他会责备吗,形象会打折扣吗,想起形象,哦,天哪,还没有来得及洗脸呢!

段乌齐却只觉得她可爱,干净的还凌乱的都是可爱,都是真实的她,都是第一次这么深入的、近距离的观察到的她,他还是笑,从一进门就笑了不下五次,他的眼里,她是最可爱的。

他站起身走到她的床前,伸出手去抓她的手,南忆风也站了起来,两个人的双手都握在了一起,这样,她才感觉到放松,她知道她想的太多了,她太在乎她在他眼里的形象了,可她想的真的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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