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魂教,正殿之巅。
一男子立于顶端,苍颜灰发。他负手捻须,微笑不语。
“教主。”黑暗当中,一人沉声道。
那男子“嗯”了一声,缓缓道:“都走了么?”
暗中那人答了声‘是’,道:“属下不明,教主既已出关,为何不去见小姐?”
男子长叹一声,凌风忽起,将他长衫吹的鼓鼓飞扬,他面有愁云,盯着长空怔怔出神。暗中那人早已习惯,静候一旁。过了良久,这男子才苦笑道:“这天下间,老子怕见女儿的,我倒是独一份罢!”
暗中人不答,男子唏嘘半晌,忽而双目精光一闪,沉声道:“方才的情况你可瞧明白了?”
暗中那人答曰:“瞧明白了。”
男子点点头道:“很好,很好,你说他鬼隐七脉练到什么水平了?”
暗中人思索一阵答道:“应是五脉通顺,六脉归一指日可待。”
男子叹了口气喃喃道:“果然如此,六脉归一……六脉归一……嘿,我当年练到这个水平时,已比他晚了十多年啦。”他思索半晌,忽而问道:“盈儿收的那个魂奴,你如何看?”
“去——”一声娇喝,贯破黑夜。月若盈碧衣流袖,飘然若飞,她掌中气劲时明时暗,疾速流转。
韩馥双目圆瞪不敢怠慢,他飞身到处枯叶齐飞,形成了一个斗大漩涡将月若盈所放气劲统统收入。
月若盈见了不退反进,长喝一声:“来得好!”言谈之间,袖风更烈,整个人几乎化作炽光,融入这无边黑夜当中。
韩馥瞧她姿势优美,不由得心中一荡,速度无端慢了几分。月若盈瞧准破绽,高声喝道:“太慢了!”
“呼!”狂风肆起,她碧衣随风飞扬,化作一支利刃,直刺韩馥肩头。韩馥一震,这才回过神来,他心意到处魂力在体内奔涌,地灵初虚脉络紫霞大作,一时间五行四象之力充盈躯壳。
韩馥哈哈一笑,朗声道:“归魂!”
“啪!啪!啪!啪!啪!”白莲在黑夜当中盛开,风雷水火相辅相成,变成滔天神通向着月若盈攻去!
这招威力不小,乃韩馥看家本领,他唯恐伤到月若盈,是以特意削弱威力,只想逼得她认输便好。谁想但须之间,那神通已攻到月若盈面门,水通电、电成风、风股火。五行之力愈来愈强,眼瞧着就要将月若盈吞没。
韩馥眉头一跳,暗叫不好,大吼一声道:“小心!”
“咯咯……”女子娇媚一笑,霎时间没入神通当中。
“轰隆!”神通炸裂,泥土崩飞。
“月若盈……!”韩馥惊叫,就要冲入其中。正此时,一股怪风冲天而起,将那些神通吹散。神通之中,一道倩影傲然而立,韩馥登时大喜:“你没事……”
话还没能说完,怪风又作,倩影经它一吹,立时化为尘烟,归于飘渺。
“你往哪瞧!”韩馥发愣之际,月若盈从天而降疾如劲风,柔荑数变,终成蛇影,直慑人心魄。
“嗖!”蛇影张口,咬向韩馥咽喉。韩馥心未明,身子已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他鬼隐芜计脉络忽而暴涨,奇劲忽起,手腕一抖,魂力化作幽风吹响月若盈。
月若盈眼瞧就要得手,不欲撤退,竟不退反进,想要顶着幽风将韩馥击倒。谁知那幽风虽不强烈,但胜在极冷,月若盈没走两步,便牙齿打颤,险些摔倒在地。
多亏她心思灵活,知道现在不退恐怕就得受伤,她一咬牙连退几步。刚刚站定,旋即攻上,只瞧她身子一晃,留下数道残影,竟已不可思议的速度攻到韩馥侧身。
韩馥一个不备,被月若盈在肩头拍上一掌,他登时眼前一黑,痛入骨髓,倒吸了几口凉气这才站定。
月若盈冷笑道:“服了么?”
韩馥揉着肩头,本欲认输,谁知他抬头一瞧,月若盈相貌凄美,身子削瘦,不由得想起方才之事,登时一股傲气涌上心田:“我不服!”
月若盈眼波一转,叫人读不出情绪,她嘴唇微扬带了几分冷笑:“好!既然这样,我就打到你服!”
“嗖!”她晃动身形,留下无数残影,韩馥瞧得眼花缭乱,忍不住忖道:“这就是她鬼隐七脉成就的神通么?”正思索着,月若盈已无声欺到身后,“呼啦!”劲风大作,直逼韩馥背脊。
韩馥一惊,闪避不及。被月若盈扫到后心,“哎呦”一声,疼痛难抑。
“服了么!”她冷笑。
韩馥默然,将芜计脉络摧至极限,神通在他体内奔走的同时也倾泻而出,将月若盈包覆当间。
气旋如刀!电光似枪!
月若盈丝毫不惧,咯咯娇笑,韩馥只觉眼前一花,她竟不知何时跳出包围,欺到自己身前。韩馥大惊,忙运起体内魂力抵挡。月若盈速度极快,掌上神通威力不小,韩馥难以招架,被逼得连连倒退。
他心知如此必输,一咬牙竟将两条脉络同时催动。果不其然,韩馥体内魂力霎时间大增,在体内游走肆虐。韩馥强忍躯体内的剧痛,将五行之法催生几倍,朝着月若盈四面八方攻去。
月若盈见韩馥实力陡增,忍不住“咦”了一声。身子一晃,又绕到韩馥背后。韩馥双脉共同运作,不单魂力大增,就连听觉反应也比平常强上不少。月若盈刚一到来,韩馥就反应过来,他朗声一喝道:“归魂!”
“轰隆!”狂雷落地!
月若盈大惊,朝后急退,惊险避过这招。但她还来不及喘息,韩馥又驾驭劲风,飞速袭来!
“嘭!”二人双掌相交,各退数步,月若盈大口喘息,心中是又惊又奇,万料不到这惫懒小子竟能将自己逼到这般地步。正思索时,月若盈猛地抬头朝韩馥望去,只见他一张俊俏脸孔不知何时竟已变形:嘴唇黑紫,呼吸浓重,身子不住的颤抖,显然极是痛苦。
“你……”月若盈心脏猛地一跳,惊叫道:“你快停用魂力!你想力竭而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