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夜黑风高
月若盈冷笑道:“这人是月重阳贴身护卫,十年如一日般相伴左右,教中极少有人知道她的存在。”
韩馥听到‘月重阳’三字,身子不由得一震,他沉声道:“那她为何参赛?”
“呵……”月若盈冷笑道:“还不是月重阳他不满我不听他话?这才派出贴身护卫,好让咱们失败出局。”
韩馥点点头,心中却忖道:“月重阳害死我全家,又知晓我的身份。他想必是要派那烁玉探我虚实,好借机将我吞噬。”念及至此,韩馥不由得狠狠想道:“后日一战,我大不了用出全身修为,少说将那人拼死,这样就算月重阳对我下手,我也不算亏了。”想到这,韩馥登时冷笑道:“怕什么,不论她是谁,咱们接着就是。”
月若盈哼了一声道:“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韩馥嘿笑一声,心中却暗自盘算后天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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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炼魂教火把簇拥,犹如白昼。偌大的宫殿中没一丝声息,只余漆黑与沉默。
“师父……”一女子跪倒在宫殿上,缓缓道:“听说您传我前来。”
宫殿之上,赫然坐着一人。那人年事极高,看似行将就木,只有双眼中隐隐透出精光。他“嗯”了一声,冷笑道:“听说你报了名?”
殿下那人“是”了一声,仍旧沉默着。
老人点点头道:“可是教主允许的?”
那人又是了一声。老者“嘿”的笑了道:“玉儿啊,玉儿。瞧不出你离开我多年已久,本事越来越大了,连我的话也敢不听了么?”
那人脸色一变,忙道:“弟子不敢!”
“不敢?”老者冷笑道:“那你来说说,我将你送到月重阳身边之前,曾交代了什么?”
“师父……”那人默然良久,嘶哑着嗓子道。
“嘿!”老者冷笑道:“怎么不说?”说着,他微微一顿,怒吼道:“说!”
那人登时浑身颤抖,强咬着嘴唇道:“迷惑月重阳,当上教主夫人,助师父暗中操纵圣教。”
“说得好。”老者冷笑道:“那你说说,这十年过去,你做成了哪件事?”
“呜!”陡然间,幽风肆起。将宫殿大门吹翻,一抹月光射入殿中,正好打在那人脸上。却见她相貌极佳,双眼明亮,眼波缓缓流动,若有实质。她噗通一声拜倒在地,颤声道:“师父!月教主对妻子思恋至深,情动天地!弟子实在不愿对他用出魅惑之术,还请师父开恩!”
“你!”老者勃然大怒,他身形一扭,形如鬼魅。蓦地出现在那女子身前,“啪啪啪!”三声极响亮的耳光,打在了她的俏脸上。老者面容扭曲,恶狠狠道:“不知好歹!老夫当年救你!也是让你来顶撞我的么?”
女子跪倒在地,颤声道:“弟子不敢……”
“哼。”老者哼了一声,渐渐平复怒气道:“念在你这些年来为老夫通报了不少机密,我就先饶过你罢!”
女子一听,登时喜道:“多谢师父!”
老者哼了一声道:“但我再警告你一次,阿酒已死,从今往后这世界上再不会有这人存在,你若是再去寻那姓韩的报复,以至于坏了我的大事,可别怪为师下手不留情面了。”
“您……”女子脸色大变道:“您怎么知道?”
老者哼了一声道:“这圣教中,有老夫不知道的事情么?”
女子想了片刻,这才道:“但明日一事,乃教……月重阳授意弟子,弟子不能不去。”
“我知道。”老者缓缓闭上双目道:“月小儿什么都好,就是心肠不够狠毒,偏偏那月若有又是他的死肋,他自然怕书行暗中加害月若盈了。”
女子默然不答,老者脸上极是得意,又道:“但他不够狠毒,不代表我不够狠毒。后天你与那姓月的一战,务必竭尽全力,至少将其打成重伤。”
“师父……”女子脸色大变道:“月重阳交代……”
“够了!”老者大怒道:“你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女子一听,这才颤声道:“自然是听师父的。”
老者哼了一声道:“你也不必担心,月重阳要你故意放水,好让月若盈平安无事的进入内轮赛。你明日一战,将她打成重伤后,故意输了便是。”
女子脸色一变道:“那若是她说出去该怎么办?”
“嘿。”老者冷笑道:“那姓月的姑娘从小为人心狠手辣,但偏偏性子高傲,她认定月重阳杀她母亲,又怎会和他去说这事?况且依照她的性子,就算受了重伤,内轮赛也肯定要参与。到了那时,由书行出手将她击杀,势必能叫月重阳方寸大乱。”
女子身子一颤,却沉默不语。老者极是得意,缓缓冷笑道:“到了那时,由老夫出面,咱们里应外合,当着教中所有弟子的面打败月重阳,取得圣教大位。从今往后,天下便是老夫的囊中之物了。”
女子沉默良久,这才嘶哑着嗓子道:“那弟子就先恭喜师父了。”
“哼。”老者得意一笑,看起来心情极好,见他摆了摆手道:“罢了,你退下罢,后日之事,可千万不要办砸了。”
“是。”女子应了一声,缓缓向殿外退去。
“别忘了。”远远的,老者冷冷道:“涣神散每日一帖给月重阳服下。”
女子咬了咬嘴唇,退出殿外了。
老者冷笑一声,长叹道:“老夫隐忍多年,总算是时候了。”
殿外,月儿清幽。
女子走在路上,忽而停住,冷笑道:“颜师弟,既然来了何不现身相见?”
话音未落,便听有人悠悠笑道:“小弟怕玉儿师姐不愿见我,这才没有冒昧求见。”
女子冷哼道:“你找我何事?”
那人笑道:“也没什么,只是问问玉儿师姐做何感想?”
女子脸部微微抽搐道:“你指的什么?”
那人“哈”的一声,缓缓道:“自然是后天的事了。”
女子哼道:“我不知你在说些什么。”说着,她足下一点,朝着远方走去。
“不知道也好。”那人冷笑道:“反正时候一到,这世上都该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