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零 粟海恶事
女子听后嗤嗤一笑,伸手抱住身旁那男子道:“我们夫妇二人同行,小二哥你说是要一间还是两间?”
小二一听,登时反应过来,他点头哈腰笑道:“那自然是一间。”
谁料话音未落,便听那男子嘻嘻笑道:“小二哥你别听她胡说,我们二人是兄妹身份,自然是要两间房了。”
小二一愣,见那女子一脸嗔怪道:“韩公子,都到了这时候,你莫非是嫌弃奴家么?”
男子呸了一声道:“你洛大美人儿我可消受不起。”
不用多说,这二人自然是韩馥与洛媚儿了。
洛媚儿故作凄苦幽幽叹道:“这世上男人都是负心薄幸,前一刻还山盟海誓,后一刻便忘了别人啦。”
谁想韩馥丝毫不为所动,径自将银钱交给店小二道:“劳烦小二哥,两间上房。”
店小二虽然看不透二人关系,但他多年来待人接物,相面功夫却是十分厉害。他粗略一瞧,就知这两人绝不简单。当下,他丝毫不敢怠慢,忙将二人引到各自房中。
韩馥刚躺到床上,便听有人“铛铛铛”的叩门。他眉头一蹙,嘻嘻笑道:“我睡下了,衣服都脱啦!”
谁知话音未落,便听到“吱呀”一声,洛媚儿娇笑道:“那可好,就让奴家伺候韩公子就寝吧。”
韩馥不由得苦笑道:“洛姑奶奶,我都听你的让你休息了,你就别来打扰我了罢。”
洛媚儿笑着走到床前,坐在韩馥身畔嗤笑道:“能与我共处一室,是多少男人求不来的福分,奴家从没见过韩公子这般不知好歹的。”
韩馥哼了一声,却不回答。洛媚儿浅浅一笑,忽然道:“韩公子,奴家已听你的来到粟海城了,接下来你要我如何去做?”
韩馥缓缓道:“明日一早,咱们二人就进城去。我要你为我寻找一人。”
“找谁呢?”洛媚儿玩味的笑笑。
韩馥叹了口气道:“崔三。”
“崔三?”洛媚儿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她嗤笑一声道:“就是那个不中用的奴才么?”
“呸!”韩馥怒道:“你戳瞎他的双眼,这笔帐我自然要跟你算算。”
洛媚儿笑道:“那韩公子是要替他报仇么?也要戳瞎奴家的双眼么?”
韩馥冷哼一声道:“我自然没有你这么残忍,只是你找到他后,我要你向他道歉,并吩咐手下之人,从今往后照看好崔三,保证他一生衣食无忧。”
“就这么简单?”洛媚儿娇笑道:“我还当韩公子要让我嫁给他呢。”
“你……”韩馥冷哼一声。
洛媚儿嗤嗤一笑,正欲发言。忽听有人叩门道:“两位客官,酒菜在楼下准备好啦,你们可以下来用饭了。”
韩馥点头应了拉着洛媚儿朝楼下走去。二人下楼一瞧,见大堂上空空荡荡,加起来用餐的也不过五人。他心中好奇,按理说这个时节正是商人买卖高峰时期,平常的粟海城周边早就供不应求,可怎的今年到了这个时候,客栈中却没什么人。念及至此,韩馥忍不住问道:“展柜的,这客栈中为何如此清冷?我记得粟海城该是个商贸大城,往来商户络绎不绝才是。”
那展柜一听,登时奇道:“客官以前来过粟海城吧?”
韩馥神色一黯,勉强笑道:“正是。”
掌柜点点头叹道:“客官虽然说的不错,但那已是两年前的事情啦,最近的粟海城,着实不太平哩。”
韩馥一愣奇道:“怎么不太平?”
掌柜叹了口气道:“这事还得从两年前提起。”说着,他微微一顿又道:“两年前的一夜,咱们城中首富韩家忽然一夜之间被屠灭满门,只剩下了韩家大少爷活在世上。”
韩馥登时默然不语,听掌柜又道:“可那位大少爷平日来无恶不作,四处欺压百姓,所以大伙听到了他遭此灾难时,大多是拍手相快,是以并未有人去送别一番。”
韩馥想起当年之事,这才明白为何他偌大的韩家被屠灭满门,竟没有一人来登门哀悼。念及至此,他心中就似打翻了五味瓶一般,说不出的难受。掌柜见韩馥神色不善,还当他为韩家惋惜,他不由得又长叹一声道:“可咱们这粟海城中,除了韩家,还有一户欧家也是城中一霸。那欧家的大少爷欧胜华听到韩家破落之事,便在葬礼上去寻那韩家少爷麻烦。咱们寻常都说,人死为天,人家正办着丧事,你却上门寻仇,这样的人当真是死不足惜。”
“之后呢?”韩馥嘶哑着嗓子问道。
掌柜叹了口气又道:“那自然不用多说,韩家少爷万念俱灰,又被人欺负。他盛怒之下,便一刀下去,把那欧家少爷宰了。欧家老爷听到这事,当即雷霆震怒,派遣大量人手去捉那韩家少爷。但谁知韩家少爷杀人之后当即出逃,就连贴身跟班,也不知他的去向。欧家老爷拷打那跟班多时,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韩馥一震,惊道:“那跟班后来如何了?”
掌柜缓缓摇头道:“这就没人知道了,但被欧家捉入屋中,谁相信他还能活着回来?八成已被人偷偷杀了罢!”
韩馥一听,登时又惊又怒道:“崔三!”
“崔三?”掌柜奇道:“这是谁的名字?”
韩馥强忍怒火,颤抖着声音问道:“之后又如何了?”
掌柜沉浸在回忆当中,显然没注意到韩馥的异样,他过了半晌才缓缓道:“在那之后,欧家老爷病重,没多久便死啦!”
“便宜了他。”韩馥冷哼一声又问道:“那和现在这等景象又有什么干系?”
掌柜道:“在这事之后,欧家也迅速衰败,他们家的势力,也被周围众多商人瓜分殆尽。但这时候不长,就在去年前一天夜里,忽然有人传来一声惨叫。官差赶去一瞧,却见那人早已死亡,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瓜分欧家商人中的一员。”
说着,他放低声音悄悄道:“有传闻说,这个商人死相恐怖,是被人吸干了血哩。”